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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味是把那些关于柯力强杀人的视频发到网上的，而在何处菲的家，神秘老师和何处友就更绝了，他们专门给这些人发：干部职工、广场舞大妈朋友圈、学校贴吧、房屋信息栏……当然，还会说，他就是谋取某某楼盘的黑帮老板……
这时候，郭黑煤来电话了，他只能拨打何处友的电话：“喂，小伙子，让你的神秘老师接电话……”
神秘老师接电话了，但是，用的是另一个腔调：“郭老板，你的任务完成了？”
郭黑煤说：“当然了！你郭伯伯是谁啊？我用三万块钱请了十个广场舞大妈的队伍、十二个农民工建筑队……”
“郭老板，你怎么那么费事啊？把这些小广告印好，交给发城市广告的阿姨和烧烤摊一条街的那些阿妹就完了，那些阿妹的朋友圈，可以把整个地球都圈几圈了……”神秘老师说。
郭黑煤立刻断定：“那么坏的家伙，我认为，我真的认识你！二十年前，有一个小混蛋，带我家的郭秀竹去偷我的花生种子。但是，他们的手不够长。就是这个小混蛋找来一根棍子，把黏性很强的黄泥巴捆在棍子的头头，伸进窗口，把我的花生粘出来，一次一大把。就两个钟头，他们就把我的十斤花生种子粘完了！那儿人是不是你啊？明天，我请你们吃饭……”
“不吃，谢谢……”
“你这小子，你他妈的，迟早要来面对我！偷了我的东西还想装神弄鬼，人间蒸发！”郭黑煤挂机了。
第二天，有关鬼城的负面新闻，又招来了满城风雨，满城飞雪。
首先，是满城的小广告，整个网络世界的谋杀视频，鬼城被满门抄斩的图像和影视……而抬头张望，却又有千千万万的头颅在空中飘飞，几乎是装满了这个天空。
有一些落下了的，被捡到了，人们可以看见，这是轻飘飘的气球，被描绘成面目狰狞的柯力强的头像，上面写着柯力强、柯力守等，霸占娶了一个假的鲁西西，霸占真正的鲁西西的房产，还拦劫了本来应该付给拆迁户的一个亿的拆迁款……
这种气球，也有很多落在鬼城里面。昨晚一夜未眠，柯力守和鲁西西也没有见过下雪，就双双出来透透气，领略一下劫后余生的那种感觉。但是，他们一出门，就捡到了这种人头壳气球，上面还有他们的负面老底。
鲁西西脸色比雪还要白，但是，她一句话也不敢说。否则，柯力守当场就给她一巴掌，然后，回去关上门口，再给她一阵毒打，她何苦呢？
柯力守把气球扔在脚下，一踏，嘭，爆炸了，然后，他一声不响，继续往前走。眼前又有一个，他再嘭一脚，然后，继续嘭……但是，地上就有那么多……鲁西西看着依然乌云密布的天空，也有那么多，他就有两个角，怎么嘭得完啊？
鲁西西在后面跟着，偶然，她想到了一个只有愤怒加失落的诗人才会想到诗句：那踏碎的气球，就是我的轻飘飘的梦……
眼看那踏碎的梦消失了，没被踏碎的梦，不用外力也会碎掉，即使是在云天之下，那么云集，那么蜂涌……
他掏出手机，给钟大理打电话了。钟大理的电话对他来说，是永远开通的：“钟市长，我没法生存了，我一直在为永昌市卖命，现在，因为我弟弟的一时失误，就有那么多的落井下石，我哀求钟市长，钟大哥，给我做主啊……”
钟大理说话的样子，就是还在被子里面：“唉，柯老板啊，你那么早啊？有一些事情，是急不来的。昨晚，你不知道，张真伦连夜给你撕掉满城的小广告，他都没有睡觉呢……你想想啊，人家出国了，第一天晚上，不是搂着老婆大睡觉，而是去帮你撕掉小广告，你要感谢他啊……”
“什么小广告？”柯力守还不知道啊！
“柯老板啊，你们做事太是不是得罪着什么人了？昨晚，张真伦他们撕了一天晚上的小广告，都是说你们的不是的。现在，小广告有满城都是了，两个公安局局长，加上一个公安厅厅长，够给你干活了……你去看看啊……”钟大理说得柯力守十分感动，他这个面子够大的。
“走吧，我到市区去……”柯力守和鲁西西一起来到车库。他惊悚地想象着：是不是车库又满是污水了？是不算车子和新装的电梯又全部报废了？
下车库的时候，他走得很快……还好，这恐怖的一幕都没有发生。
十分钟后，他们进入市区。
天哪，几乎是全民都在张真伦和代理公安局局长的带领下，在撕小广告！
柯力守的心都凉了，他们到底写着什么啊？
柯力守开车到张真伦的面前，下车，鲁西西也下车了。这时候，是鲁西西先说话了，声泪俱下：“张局长，到底是谁在诬蔑我们啊？我爸爸妈妈叔叔婶婶都死了，我一个孤儿，能得罪谁啊？”
张真伦点点头，若有所思。最后，他踢皮球了：“我半年都在国外，对这些事情不是很了解。让局长说说他的看法……”
不过，代理局长却给他们一个极其满意的答复：“阿妹啊，这满城风雨是因为柯力强的事情引起的。你们沿着这条线好好想想啊！”
柯力守不是完完全全的笨蛋，他提出了另一种可能：“这些事情，一定跟郭贵贵有关，以前，他是我老板，现在，我自己出来做了，他不服……”
张真伦还是那句话：“这些事情，我不是很了解。局长啊，找个时间，你做个中间人，大家坐坐？趁着新年，大家多多走访，消除误会。喂，你们这些年轻人，用功啊，什么时候了，才撕掉几张……”
柯力守也不好意思打扰了，他亲自走近一张小广告，只见上面写着：
“柯力守、柯力强、科力真、鲁之山、鲁明鸿，宋乘珐等等，霸占真正的鲁西西的楼盘！跟柯力守结婚的那个鲁西西是假的！”
“你们他妈的才是假的！”鲁西西发飙了，拼命地撕扯着小广告，但是，这小广告贴得那么变态，竟然就好像是画在上面那样，撕也撕不掉。
“鲁西西小妹啊，你看清楚了，这些小广告是喷上去的，但是，很有水平，就像是贴的那样！没有专业水平就拿不下的。好了，还是我们来吧……”张真伦的话让鲁西西羞愧万分：我这是怎么混的，难道少年痴呆了吗？还是怒气攻心，失去心智了。
“我就是鲁西西，他们要害我啊……”鲁西西泪流满面了……
“你就是鲁西西吗？”这时候，有两个女人在她和柯力守的旁边停下了，她冷冷地问道，后面还跟着几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一伙的，但是，他们都面无表情。
“我就是鲁西西，大姐，你是……”
“文大姐，你好……”柯力守怎么会不认识找个魔女呢？她是王三川一遗孀啊，这段时间，她一直来向柯力守讨债。
“我就是文慧宝，是王三川的老婆。张厅长，你过来，主持公道！当年，柯力守欠王三川的七千万，我们有借款合同的。他想赖帐！”文慧宝是十分熟悉张真伦的，而张真伦对她的印象也还不错。
“王三川哪里有七千万，贪污腐化吗？他骗我爸爸妈妈叔叔婶婶到这里投资，我们给他一个亿，让他赔给我们，要不，你赔！”鲁西西突然拿出真正的鲁西西的样子。不错，当年，鲁西西的爸爸和叔叔，的的确确是给了王三川一个亿。
“啪！”文慧宝给她一巴掌。一句话都没说，走了。
这时候，柯力守才知道事情严重了。他哀求张真伦：“张厅长，你帮叫文大姐来，我们谈谈……”
“算了，她也是怒气攻心。她丈夫没有了，爸爸也辞去省长职务了，你们就不要刺激她了。你们没发现吗？这几个跟着她的人，就是防止她发疯的！”
张真伦一阵糖衣炮弹，把鲁西西那冰冷的世界炸出了烂漫的鲜花，似乎，鲁西西还是很幸福的，毕竟，你还有老公啊！
不过，鲁西西依然感到寒冷，柯力守也感到凛冽。
他们不知道，在这几里路长的街道，还会不会遇到哪一个来讨债的！其实，他现在最怕的，还是见到那个郭黑煤。他就敢跟他讨债，甚至，还敢要鲁西西单独跟他谈谈。因为，如果这个鲁西西是真的，那么他就是她的长辈，他敢不来吗？
柯力守和鲁西西上车了。
在车中，柯力守轻轻地抚摸鲁西西刚才被死鬼王三川的老婆暴打一巴掌的脸蛋。他安慰道：“今天你表现得很好！谁说你不是鲁西西，你骂他妈的十代祖宗！文慧宝算什么，她逼我急了，她全家都不得好过！”
鲁西西没有说话，但是，她坚持自己就是鲁西西的这一点上，不管什么寒潮，都不能让她的执着的精神冻成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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