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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来半个钟头,四面八方已经沉寂,黑暗已经降临,鲁德隆才喊道:“你们出来吧……
这时候,辛翠屏才推开科力真,一起出来。鲁德隆在大石头旁边等着他们。
“谢谢,谢谢,七哥一定会长命百岁……”辛翠屏不停地鞠躬。
“什么?辛翠屏啊,你诅咒我啊!我的计划是活到一百一十岁啊!”鲁德隆永远忘不了他的段子:“我带你们出去,一个大傻瓜,带着两个小傻瓜,你们走在后面……”鲁德隆说。
“七哥,我们自己走啊。要不,给他们看见了……”
“他们看见什么了?今天他们在下面打斗,我就站在大石头上面。我都看见了!我告诉你们:三公的孙子鲁西林,可能被科力真打死了,棺材都准备了;云萍娇可能也活不了了,被放在路边的的草地上,其他的人被用车子拉到医院了……三公一辈子喜欢闹事,教出的子孙也是喜欢闹事的,结果就是这样了。慢慢走啊……辛翠屏,你不应该回来啊!现在,那些人,想要鬼城想疯了!
他们把村中的房子和田地都卖得差不多了。他们动员我们这个分支的人一起出卖田地,我们的人也有一些动心了。柯力守死了,柯力强、鲁西西、宋乘珐还在,所以,鬼城还是他们的。正月十五以后,大半个村子的人都会搬到鬼城去,过上光鲜亮丽的城市人的生活。你跟鲁之山的缘份已尽,我也对你说吧:鲁之山现在也是鬼城的头头,听说已经跟那个鲁西西睡觉了!什么叫做恬不知耻,什么叫做不伦不类。不过,这些混蛋还是要保护他的,他也要自保啊!
他犯事够大了:他连鲁得天鲁德宇的家产都卖掉了,把鲁得天鲁德宇为我们修建的路和桥卖了……年后,就要收外人的过桥过路费。还有,村中的那些经过调节多出来的山林田地也被卖了,都是他和鲁德春合伙干的!鲁德春是鲁得天和鲁德宇的亲妹妹,为了得到房子,没人得罪她。他们一下子赚了将近一千万。他们给大家的承诺是:每家再给一套房子……所以,你回来了,必然会得知他所做的事情,会泄漏出去,那时候,不但是鲁之山,鲁德春,全村的希望都没有了。”
“那些不想去鬼城的人呢?他们也让他卖公家的田地吗?”
“唉,今天的事情你没看见啊?一点小事,就几十个,上百个的人拿起刀枪炸药不分一个生死誓不罢休。谁不想好好过年啊……你走吧,前面这条路……”
“我还要去看看云萍娇……这个云萍娇,还有谁看她的鲁柯村的人呢?我带她回来干什么啊?我真该死!”辛翠屏真想抽自己的嘴巴。
“云萍娇是给他们弄疯的!她的家人也被柯力守杀绝了,她知的太多了,仇恨也太多了。柯力守用她来做一个好男人的前妻,也没有价值了,该死了。这些人谁不希望她和科力真死啊!哦,哦,好。现在,不知道那里是不是还有人……”
鲁德隆给孙子鲁西江打电话,问他:“那个云萍娇大娘怎么样了?是不是死了?”
鲁西江说:“听外面的人说,可能死了,被丢在路边了。”
“为什么不救她?”
“爷爷,我们想啊,但是,他们那些亲人拿着那么多的刀枪棍棒在旁边。我被奶奶关进猪栏了去了……”鲁西江很委屈:“现在,我还闻着猪屎呢!”
“哦,哦,这样啊?看你像明珠,你却守蠢猪!前途奶奶定,不当大丈夫!”他的段子又来了,脱口而出,出口成章。
“爷爷,你的黄?呢?”鲁西江问道。
“今天,山上的老鼠都被吓跑了,还黄?呢!这些家伙,害得我在冷风中收受了一天,都不见那个黄?出来……”
“爷爷,你不说段子了!”
“你跟你的蠢猪说去!”鲁德隆关机了。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今天他的工作是狩猎,成果是空手而归。
终于,他们来到了村口。在距离村口只有二十米的山坡上,两根蜡烛亮着。而在村中,传来了凄厉的哭声。他们意识到:鲁西林真的死了。
他们三人走向那个蜡烛亮着的地方。
那是一个很小的草棚,原来是用来放猪粪养虫子喂鸡的,现在,这些人都想着要去鬼城享受了,谁还养鸡啊?
在烛光下,他们看见云萍娇就睡在里面,身下垫着一些干草,身上是一些破破烂烂的布,很像是从墓地挖起来的。
云萍娇的脸色蜡黄,已经没有了反应。辛翠屏试探一下她的鼻子,惊叫:“她还有气……还暖着……”
“是吗,是吗……”鲁德隆也用手探着她的鼻孔:“哦,幸好没有割着喉管啊。只是流血过多了,这就没有人管了……”
鲁德隆拍拍科力真:“疯子,你把你的嫂子背到医院去……”
科力真看了辛翠屏一眼,也迷迷糊糊地看了云萍娇,很久,他才看得出这个人就是云萍娇。辛翠屏点点头:“背她到医院……”
鲁德隆悄悄地告诉辛翠屏,一路上都要走小路。他会开车到河边接他们。
经历千辛万苦自不必说,幸好这个科力真就像是辛翠屏的一头牛,不叫他停下,他是不会停下的。当他们到达的时候,鲁德隆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鲁德隆帮助他们把云萍娇放进车中,让科力真抱着。然后,鲁德隆说:“这车子也送给你们了。辛翠屏,我知道你会开车……”
“但是,我没有执照啊……”
“被交警抓住不是更好吗?那时候,救人就有公费了!”
“可是,你的车子。我给你钱……”
“算了,你还给钱呢!我给你钱差不多,这是你的袋子……”鲁德隆指着车中的一个袋子说道:“我在大石头上看得很清楚,你在打斗的时候把袋子扔到园子里面了。我捡到了。我拿了两千块钱,要不,我儿子问我车子呢,我总的说是卖了,喝酒了……”
“哥哥,你车子不只两千块钱啊!”
“反正你的现金也只有两千二了。算了,以后有心再来赔钱。我车子是二手货,一万四千块。你们走吧,永远都不要回来了……”鲁德隆催促着。
辛翠屏这个菜鸟女司机战战兢兢地启动,然后,歪歪扭扭地就向前开去。
走了,她本想把最后的记忆也磨平了,永远都不要记起鲁柯村了,但是,鲁德隆这个段子手却永远生活在他的记忆里。
鲁德隆回到了刚才放云萍娇的那个茅屋,用蜡烛把草屋点燃了。他知道,这一把火,会让村中的人感到,云萍娇已经烧死,就埋在灰烬之下,那么,就不会再有人来惹麻烦的了。
鲁德隆走到三公的家,发现,那些凄厉的哭声还在,几个大夫在工作。怎么?鲁西林没死啊?他们哭什么啊?
鲁德隆的出现没有引起那些守在鲁西林身边的几十个人的脸上的一丝涟漪。其实,人们都不喜欢在做正事的时候,看见这个嘴巴很臭的段子手、
“医生,怎么样了?鲁西林没事吧……”鲁德隆看着医生,又看着鲁西林。只见他被用白纱布裹着头,眼睛睁着,却没有了意识。
“鲁德隆,你还是我们的叔叔吗?啊?”鲁西林的弟弟,鲁西森骂道:“刚才辛翠屏和科力真那两个公狗母狗就是向你的那个方向跑的,你就看不见吗?”
“我真的没看见他们。要是我看见他们,我真的敢开枪。他们是杀人犯,我也是为民除害啊!”鲁德隆感到一种威胁正在逼近。
鲁西森:“我哥哥就要成植物人了,医院都不收了,你知道不知道啊!”
鲁德隆说:“你们应该跟鲁之山联系啊!他门路宽,又有钱……”
…………
辛翠屏一路开车,一路喃喃自语跟云萍娇和科力真讲话。
幸好这是春节,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在家看电视,吃火锅了,路上车子和行人都不多。
两个钟头后,他们才到了市医院。云萍娇被护士抬到急救室。
同时,有一个护士发现,辛翠屏头上也有血:“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头上有血?头发都红了,你也不知道吗?啊,这个男的,也是,头发红了,裤子都红了……”
这时候辛翠屏才意识到头有些疼,而且,有些恍惚。她说:“刚才我们遇到黑帮打劫了……你们帮我们治好伤,多少钱……”
“好了,我们先检查一下……”
接着,云萍娇被推进急救室,而辛翠屏和科力真被推去做ct检查。又过了一个钟头,一个医生给他们做检查报告的解读:
辛翠屏,头部有四颗砂子,有一颗,在脑髓中,取不出来了。
而科力真,头部进了五颗砂子,有三颗也进入脑髓,拿不出来了。而腿部进了十一颗砂子,幸好没有伤着骨头。
当然,要取出全部的砂子,必需到大医院,而且风险很大……
…………
又过了五天,他们都看康复了,尽管还有遗憾,身体也很弱。
不过,辛翠屏很害怕那些村民或者是黑帮会找来,辛翠屏又开车出发了。
最后,她竟然也敢上高速公路,被抓了,因为她车速太慢,而且没有执照……
又过了几天,辛翠屏带着这两个活宝,继续上路,回到永昌市,住进了各种各样的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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