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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白夫人来给您请安了。”
今日是京中命妇给皇后恭贺新年的日子。
为此，沈韶华起的比平日早，但也还在用膳。
“这么早就来了？”
沈韶华有些意外。浅蓝笑了笑：
“怕是想来跟您说些体己话的。所以赶得早，免得跟后面的人碰上。”
“体己话。”
沈韶华想了想，将手里捧的碗放下：
“把这些撤了吧，让她进来。”
“是。”
浅蓝退了出去，没一会就将周婉如领了进来。
“给皇后娘娘请安。”
周婉如进来就见了大礼。沈韶华抬抬手又赐了座。
“白夫人今日倒是头一个。有心了。”
因为一会药接待命妇们，沈韶华一早就打扮的高雅华贵了。
周婉如虽落了坐却还是保持着躬身的谦卑姿势。
“想着来觐见娘娘，也睡不着，便早早来了，希望没打扰到娘娘休息。”
“无妨。”
沈韶华大方的笑了笑，盯着周婉如，眼底掠过一丝精光。
“你今日赶了个早，是不是想问本宫退婚之事？”
都是聪明人也无需绕弯子。
周婉如先是愣了一下，看看沈韶华才突然站了起来，又行了一礼。
“娘娘慧眼。妾身这心思，娘娘一眼就看出来了。不瞒娘娘，这几日，因着这道旨意，我们家老爷和我都好几日没吃好睡好了。总在想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得体，惹了陛下不满。我们也是惶恐，老爷又不敢直问陛下，只能妾身来问问娘娘了。娘娘慈善，望告知真相。”
猜归猜，这事情的缘由他们还是想弄清楚，弄清楚了好应对。
周婉如把这话说了也不敢起来，依旧在那跪着。
沈韶华倒是没觉得她唐突，正如她说的那般慈善，还看了看浅蓝，示意浅蓝将她扶起来。
“白夫人严重了。这事，你来问本宫倒也没什么。只是本宫也如你一样，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一头雾水？”
周婉如被扶起来，站在那，不相信。
沈韶华抬手示意她：“先坐。”
等周婉如落了坐，沈韶华才接着道：
“本宫也很意外。陛下下这道旨意根本也没跟本宫商量。有没有去寿康宫跟太后商量，本宫就不知道了。后来，本宫遣人打听了一下，说是收到了王爷在外寄来的书信。陛下才下的旨。”
“书信？”
周婉如瞪着沈韶华。沈韶华微微点头。
“说是书信，但是那信还在陛下那，本宫也没瞧见。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不过这事你们倒也不用太担心。依这道旨意来看，应该不是无双小姐的罪责，也不是你们府上的责任。大概是王爷自己的意思了。只是可惜了这一门好姻缘。”
当初慕云笙答应娶白无双的时候，她可高兴了好几日。
她早就想在慕云笙身边安插个人了。尤其是这种同床共枕的女人最好。
可一直就没能如愿。谁知道这次成了，她能不高兴吗？
至于怎么操控白无双，那是后面的事，慢慢想都来得及。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先进王府。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谁知道现在这事突然黄了，叫她怎能不懊恼？
只是已经没法子了，只能接受。
沈韶华能在皇后位子上待这么多年，定力自不是一般人能比，所以此时，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波动。
周婉如本来就是想来探听消息的，没想到沈韶华跟他们一样，也不知道多少，猜测也差不多，便有些失望，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沉默了。
正想着，沈韶华突然开了口。
“娉婷呢？”
周婉如愣了一下：
“回娘娘，娉婷在府中，没有召见怕打扰娘娘，不敢带来。”
“怕什么？今日本就是你们可以进宫的日子。倒不必拘泥那么多。本宫也有些日子没见娉婷了。倒是有点想她了。”
沈韶华突然这么说，周婉如简直心花怒放。
她忙站起：“谢娘娘关心，聘婷很好，倒也是时常惦记着进宫来给娘娘请安。”
“这孩子有孝心。”
沈韶华笑道，美目一挑，望着躬身立在眼前的周婉如，她又道：
“先前因为宫中要忙王爷的婚事，本宫也没好向陛下提太子的婚事。现如今，王爷这婚事取消了，太子与娉婷的事倒是该提上日程了，白夫人你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周婉如直接欢喜的快疯了。
她完全没想到沈韶华突会突然这么说。
这话以前，沈韶华也不是没说过类似的。只是那时候，总觉得那些话里诚意不够，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做不得数的。
所以，她哪怕知道沈韶华有这个打算，也不敢太抱希望，总是担心出现什么变故。
没想到今日，今能听得一句有诚意的话了。
周婉如心中狂喜，一时竟有些控制不住，一激动突然跪了下来：
“妾身全凭娘娘做主。”
这话回的有些怪，也有些太急躁。
沈韶华笑笑，又看了浅蓝一眼。
浅蓝上前将周婉如搀扶起来，沈韶华才笑道：
“马上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见外。娉婷这才貌在这一众世家小姐中一项是算好的。如今，白相和周将军又是陛下的肱股之臣。怎么看，这娉婷都和太子相配。”
才貌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文一武两个最重量级的角色都是她至亲。
这样的女子，不能放过。
沈韶华的话给了周婉如一记定心丸。
她脸上的笑顿时灿烂起来。
“谢皇后娘娘夸赞。聘婷蒲柳之姿，其实当不起娘娘谬赞。”
“胡说，娉婷在本宫眼中可比本宫那个淘气的女儿强多了。”
沈韶华开着玩笑。周婉如顺着她的话又将公主赞叹了一番。
场面上的话说了一箩筐，周婉如才离开凤藻宫。
她走后，浅蓝就端上一杯茶来。
“娘娘喝口茶，润润嗓子。”
沈韶华接过来，朝门口方向看了一眼，刚刚还春风和煦的脸突然覆上了一层鄙夷之色。
“本宫是真不愿意与她说话。一个妾室想方设法爬到主母的位子，她是有几分手段，但是也还是改变不了这低贱的身份。本宫瞧不上她。”
沈韶华品着茶说道。浅蓝笑笑：
“娘娘。这种人您应付着就行了，不要往心里去。只是让太子殿下娶那个白小姐，倒是有些委屈了。”
听了这话，沈韶华脸色陡然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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