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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邪皇的废柴小妖妃 > 第99章 001.一入青楼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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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掉落的速度很快,她曾想过以方才躲避莫以的方法安稳落地,却在空中被蓝色的网状物给包裹起来,俨如一只茧。

    从未有过的惊恐蔓延到全身,毛毛死命地拽着她肩头上的衣物:“他应该没有恶意。”

    尽管毛毛这话稍稍稳定住了萧青绾不安的心态,但那种对未知的恐惧让萧青绾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蓝色的茧散发出来诡异的香味,不过是片刻的时间,毛毛已经呼呼大睡起来,而萧青绾甚至等不及浮晨来救,眼皮子就越来越沉,昏睡过去。

    “莫以!冲下去!”浮晨命令道,莫以虽然不情愿,畏惧下方的瘴气,但主人发话了,它不得不听。

    浮晨跳下莫以的背脊,以结界来屏蔽周围的瘴气。很显然,此处的瘴气比较外面的要淡上许多,应该是以什么药物来驱散过。到底对方是什么人?以药物驱散瘴气,带走萧青绾又有什么目的?

    对方逃离现场的速度极快,莫以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却还是没能追上,连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浮晨望着空空如也的周围,除了郁郁葱葱的树林和漫天的瘴气之外,毫无发现。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萧青绾一面低声咒骂,一面从高床软枕上爬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几乎闪瞎她的双目。

    虽不是金碧辉煌,也不是雕栏玉砌,但总算是精雕细琢,这房间中的每一个布局都显得出主人的用心。

    青纱帐,红妆台,香炉寥寥烟,让这一切看起来都不真实。

    门外脚步声徐徐,还伴随着女子的娇笑,听起来分外诡异。

    由于不清楚外面的人是敌是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带到这个鬼地方来的,萧青绾目前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赶紧躺下去,假装尚未苏醒的模样。

    “吱呀——”不出意外,门被推开。

    “这姑娘还是没有醒过来。”一个好听悦耳的声音响起来。

    萧青绾轻轻地眯起眼睛,注意着屋子里的动静。

    从她的这个角度看过去,方才那说话的姑娘轻描淡眉,点红唇,一身白色的长裙,外面只是披了一件轻纱,走起路来亭亭玉立,是那白衣女子!好像……好像叫什么如斯!是了,是被三公子抓来的?

    “醒了。”毛毛在存袋之中动了动,小声道。

    “毛毛,这儿是哪里?”萧青绾心道,“浮晨有没有跟来?”

    毛毛神色凝重地钻了个脑袋出来,探出被子,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的环境,冷静地分析着:“我猜想浮晨应该不知道我们被掳到了何处。我俩都晕过去了,没有留下任何的物件引浮晨过来。至少,我没有感应到浮晨的任何气息。”毛毛的话语十分谨慎,更带着凝重。

    萧青绾微闭着双眼,眯了一条眼逢出来,静观其变。

    “嗨!你管她作甚,我说公子是吃饱了没事干,怎地捡了个植物人回来。”另一个姑娘萧青绾并不认识,也不是那四人之中的一人。不过说话之后啧啧两声,然后努努嘴,正要倒茶,却不想看起来知书达理的如斯忽然一个巴掌给她扇了过去。

    萧青绾心中大骇,如斯这名字好听,温文尔雅,不过动作却过于猛烈,让萧青绾都有些把持不住,想要站出来为那个弱质纤纤的女子做主一番。

    如斯扇完人一巴掌之后,且不慌不躁地淡定坐下:“可知在红鸾楼中异论公子者是死罪?”

    被打的姑娘赶紧跪下,眼中带怨更是带泪:“如斯姐姐,环翠错了。”

    “当下是被我听到,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可不扒了你的皮。”如斯的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这红木桌子,声音倒是清脆:“你我都是被公子捡来的苦命人,在这红鸾楼中也没人亏待你,怎地能这样说公子?再说了,这里面争风吃醋的主儿多了去,仔细怎么死的你都还没个数。”

    这话让假寐的萧青绾心中那是一个七上八下,更让毛毛心中万分震惊:“丫头,这回子可遭了。”

    “怎么了?”

    “这里是红鸾楼。”毛毛解释道,“红鸾楼地处赤炎国腹地苍璧城之中,我们距离玻兰国越来越远了。”

    听到毛毛这话,萧青绾差点就忍不住坐起来,幸好毛毛当下立道:“你别乱,我们现在还有时间,只要你能在七天之内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有法子让你赶上丰城学院的招生。”

    丰城学院一年只有一次招生,如果要是错过了,那就得还等一年,那灵火该如何是好?此行的目的本来就是灵火,萧青绾素来是说到做到,假若得不到灵火,也就意为着她无法再进一层,也许会比别人慢一步。那一年,可以说是大有变数。

    “大夫不是说了,这姑娘从山崖上滚了下来,也没有大碍,就是受了点风寒,怎么还没醒?”如斯将注意力从环翠身上挪开,然后朝着萧青绾这边瞧了瞧。

    萧青绾也不是个吃素的,虽然是个不成器的特工,死在了寻路上,可最起码的警惕性还是有的,未等如斯的目光投射过来,她已经闭上了眼睛,调整着呼吸。

    这女人可真是说谎不眨眼,明明是她们抓回来的,还对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说什么从山崖摔下来,恬不知耻。

    “如斯姐姐,既然这姑娘尚未醒,我们还是如实向公子禀告。”环翠站起身来扶着如斯就要往外走,忽然如斯脚步一滞,朝着装睡的萧青绾莫名起叹了口气,这才出去。

    感觉到这房间之中没有异样,萧青绾才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来:“乖乖,差点就漏馅了。”

    看了看房门,萧青绾才松了口气。

    “靠!老天爷,你至于吗?才出狼窝又入虎穴,这浮晨到底去哪儿了?”萧青绾揉了揉太阳穴,甩了甩尚有些迷糊的脑袋,低低地咒骂着,“真是可恶!”

    到底该如何通知浮晨,她现在身处苍璧城,更在什么红鸾楼。那三公子也不知是敌是友,若然是敌人,就该在雾灵山将她一击击毙。

    倘若是友,那为何又会在背后偷袭,萧青绾还记得那个灵力球散发出来的威力至今也让她后怕。

    萧青绾感慨万千,忽然想起曾经杀人时候的不眨眼,不由得哀怨道:“难道是作孽太多,来报应了?”

    “该死,现在还想这些做什么,还不赶紧逃?”心中飞快划过这一念头,萧青绾快步走到窗户边儿上,推开木质雕花窗棂,顿时傻了眼:“这么高!”

    “不高,不过就五六层的高度。”

    “什么五六层,你这……”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萧青绾低头看向存袋,这不是毛毛的声音。果断转过身,怎么方才没有发现这屋子还有一人?

    “你小心,此人居然能在你我强劲的感知力之下隐蔽下来,灵力绝对在你我之上。”毛毛的声音回荡在萧青绾心中,正在奇怪毛毛为何以心灵相通说话,而不是像平常那般大大咧咧的时候,萧青绾已经看到了在房间角落里面的那个人。

    他根本没有藏,只是安静地站在门后,而那个地方正好被一扇雕花屏风给遮挡住,是以方才萧青绾没有注意到。

    那人一如在雾灵山时候的淡蓝色的长袍,只不过一张银质面具遮挡了他右边的脸,而另一边却是眉目清秀,温润如玉,只不过脸色不大好,苍白的紧。握着玉质扇骨的手,皮肤同样苍白,那扇面上题了八个字——韶华难留,覆水难收。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房间?”萧青绾的背紧挨着窗棂,她明知故问地拖延时间,在心中初步估算着这里的高度,也在琢磨着跳下去会不会安然无恙。

    假使再来一次分魂……

    一个好的特工不仅得有极好的心理素质,更得有绝佳的器材,比如说能飞天遁地的工具,而现在她赤手空拳,摔下去不死也得瘫。

    在雾灵山她敢用分魂是周围有蔓藤,可以借力用力,而这里……

    “我是这里的主人,换句话说,是我救了你。”三公子饶有趣味地慢步走过来,却没有想要靠近萧青绾的意思,反而是径自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萧青绾心道:“救了我?明明我是被你抓来的。”

    假如他能把我抓来,那浮晨……

    “青绾,不用担心,我感应过了,这附近没有浮晨的气息。”毛毛再一次提醒着萧青绾,生怕她说错一句话而招致杀生之祸。

    “救我?”萧青绾双手扣在窗棂之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朝着三公子冷冷地一笑:“犹记得,我是被你的灵力球给打下来的。”

    “打下来?”三公子将茶杯放下,邪魅的唇角微微上扬,“你当你是小麻雀?”

    在雾灵山,虽然有白纱帐遮挡,但萧青绾敢肯定三公子是没有戴面具,怎么这回子见面没了白纱帐却有面具。不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萧青绾倒是明确了一点:三公子不是月痕。

    萧青绾眼中的警惕让三公子有些不舒服,轻轻咳嗽了两声:“你可知,我不大喜欢人这般看着我。”

    “你可知,我最讨厌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伪君子!”萧青绾话音一落,三步并着两步快速冲上去。

    一手呈爪,一手已然悄悄地蓄积着灵力球,等待着蓄势而发。

    反观三公子却是按兵不动、稳如泰山。破风般的气势朝着他的面门而来,他丝毫不以为意,长发飞扬,没有要动手的样子。折扇在他手中慢条斯理合拢,萧青绾距离他不过就只有十来步的距离,正在她暗地里叫了声“好”,事态却产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只见萧青绾的手在距离三公子尚有一尺左右的位置之上,三公子手中的折扇兀自化了个圈儿,极度淡然地说了一声“定”。霎那之间,萧青绾从脚上蔓延出一阵寒凉之意,脚步无法挪动。

    萧青绾垂眸一看,不知何时双脚竟然被冰冻住!

    “你可知,你错在哪儿吗?”三公子依旧无所事事一般,神色寡淡地看着她,他极度有耐心模样让萧青绾心中更是不舒服。

    “放开我!混蛋!王八蛋!”萧青绾一急,什么粗口都爆出来了。

    三公子一手扶额,摇摇脑袋,唇边一抹笑意却是嘲讽:“真是不知道他怎么选了你这样粗鲁的女人。”

    “谁?”萧青绾警惕地询问,得到的却是三公子神秘一笑。

    三公子站起来,一步步地靠近萧青绾,周身的气场几乎要将萧青绾给压扁。走到萧青绾身边,三公子这才顿住脚步,斜眼挑视着她:“这赤鸾画的不错,玉肌膏质地更是不错。”

    原本寡淡的脸上露出笑意,手不自觉地触碰到萧青绾的脸。一手捏着萧青绾的下巴,一面仔细地看着浮晨精心绘制的赤鸾图腾:“萧青绾,你是准备冒着赤鸾的名号多久?”

    三公子的话说的奇怪,萧青绾更是一头雾水:“关你屁事!”

    粗言碎语从她嘴巴里蹦出来就跟玩似得,她丝毫不介意,也不在意别人介不介意。

    “三公子,相国大人来了。”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萧青绾不满地冷笑着,这男人点都不正常,要不就是人妖,要不就是风流成性变作下流。堂堂七尺男儿,周围全都是女人,甚至还有些倾国倾城的绝色,真是艳福不浅。

    “让他等。”三公子随意地回了话,眼睛却看着萧青绾,垂下的那双手的手指摩挲着杯壁,轻柔的触感让他十分满意。

    相国……这个人居然让相国大人等,真是脾气够冷。

    只不过萧青绾的注意力并没有集中在三公子让什么相国大人等候的事情之上,而是萧青绾觉得相国大人这四个字有些熟悉,忽然想起李洛曾经所言,这副身躯的本尊是被许配给了当朝一品大员林相国的儿子。

    “赤炎国可有两个相国?”萧青绾虽然不能动弹,不过还能动嘴。

    三公子冷冷地看着她,一双阴鸷的眼眸仿佛要将她看透一般:“你都这般了还要探听赤炎国的事?”他仿佛是话中有话,但萧青绾心中稍稍有些乱,根本是听不出来。三公子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赤炎国唯一相国便是林源大人。”

    难道,三公子是他们派来的,要将她杀人灭口?

    时至今日,萧青绾可不相信是那什么林少爷林大人心存慈悲之心要来寻她、救她。经李洛所言,当初请命彻查的人是林相国,要斩她的也是林相国。如今林相国寻来了,指不定就是要她小命的。

    “你要把我交给林相国吗?”萧青绾沉声道。

    在雾灵山的时候,浮晨还以为三公子的目标是他,结果他们都算漏了,萧青绾还关系着赤炎国的军事图,而那份军事图几乎就是引火上身的祸头。

    “你有什么本事让我不把你交给林相国?”三公子啧啧两声,颇为不经心,“我这红鸾楼出了名的只认钱不认人。”

    “我给你赚钱。”

    只要能保住性命,萧青绾在所不惜。而她也没有想过后路,一心抱着浮晨会尽快寻来的心思,现在只需要同三公子周旋。

    三公子慢吞吞地朝着萧青绾瞄了一眼:“要身材没身材,要姿色也没姿色,你说说,这不是废物是什么?难不成你还指望着过个几年,待你人老珠黄之时成为老鸨子,在我红鸾楼吓客人?”

    这人的嘴巴,较之浮晨来说还要毒。

    “要不,你去领国整整容,回来还指不定做我红鸾楼的花魁。”

    花魁……

    萧青绾摸了摸上一刻还在开心有这么一张上乘的脸皮,这一刻脸皮就成了她离开的绊脚石,这心情,落差真大。

    等等,花魁……红鸾楼……这里不会是……

    “青楼?”萧青绾咽了咽口水,然后看着公子轻轻地点点头,彻底焉气了。

    一如青楼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句话对于萧青绾来说是最好的写照。

    “那,我可以以后来报答你的。”萧青绾讪讪笑道,做着垂死的挣扎。

    “呵呵,想来你还不知我是谁。”公子翩翩然一笑,整个人都显得无比的春风得意。未等萧青绾追问,公子继续道:“红鸾楼是苍璧城最有名的青楼,而作为它的持牌人,我有三怕,俗称三怕公子。既然你入了我门下,便可以唤我做三公子。”

    萧青绾面如死灰,三怕……这名字真俗。

    “我一怕人欠我钱不还,二怕欠我债不还,三怕……欠我情不还。”三公子娓娓道来,“你既然要让我放你一马,不将你交付于林相国,那就是欠我情,这一点我甚怕。”

    大开眼界的萧青绾不免感慨,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奇葩。

    “那你先放了我,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说。”萧青绾自认为这话说的极好,一来说清楚了现在没空,您请自便;二来也显出了她并非是不识好歹的忘恩负义之徒。

    正在萧青绾洋洋得意的时候,三公子却悠然道:“可别以后了,就现在。”

    “什么?”萧青绾大跌眼镜,吱吱唔唔道:“你该不会让我去……接客吧?”

    好不容易憋出“接客”两个字的时候,三公子面色一冷:“你想什么?我难道还要用你这没姿色没身材的废物来坏了我红鸾楼的招牌?”

    萧青绾讪讪一笑,虽然她自认为容颜不差,身材挺好,但被三公子这般数落一番却没有太大的坏处,至少不必沦落风尘,赚些皮肉钱。

    脚下寒气生,萧青绾冻得瑟瑟发抖,声音也弱了不少:“你先放了我罢,反正我也逃不了。”

    三公子瞅了瞅着实快被冻成南方的狗的萧青绾,摇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随意地挥挥手,萧青绾脚下的冰迅速地解冻起来,化作一滩水。

    “你这般还能做什么?”

    “我可以帮你杀人!”萧青绾揉揉酸麻的脚,抬起眼眸,眼中是三公子读不懂的自信。

    “你杀过人吗?”三公子微眯着眼睛,苍白的脸上却是带着费解。

    这话倒是问到了坎儿上,萧青绾冷冷一笑,正要回答,毛毛却道:“青绾,防人之心不可无!假若此人与萧青绾认识,你透露出来,岂非是漏馅了。”

    前后思量着,萧青绾果断地摇摇头:“我可以学。”

    “学?我怕你没那么多的时间。”三公子轻轻地扣打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仿佛是在审讯。

    萧青绾报之以嘲笑的目光,阴森的瞳孔绽放出狂狷的犀利:“同道中人,我有七不怕,俗称七爷!”

    “哦?”三公子收回敲打桌子的手,一瞬不瞬地看着萧青绾。

    “一不怕疼,二不怕死,三不怕威胁,四不怕高手,五不怕暗器,六不怕毒,七……”萧青绾努力地在脑子里胡乱想着,什么七不怕,全都是她临场瞎编的,咱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不是。忽然,地板上一个黑色的物体飞快地蹿过,萧青绾眼力劲极好,嘿嘿一笑,冲上去就没有留脚,狠狠一脚跺下去,然后抬起脑袋,甩了甩长发:“七不怕蟑螂。”

    她挪开还有些酸麻的脚,被踩的四平八稳的小强很无辜地命丧当场。

    三公子眼中闪过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弹了弹有些褶皱的衣袍,举手投足之间竟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之气,看得萧青绾不自觉地出了神。

    “我不管你是七公子还是七爷,总之进了我红鸾楼的门就别指望出去。”他的语调平淡无奇,但言辞之中却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在那一瞬间,萧青绾当真就是忘记了抗拒,傻呆呆地看着房门关闭。

    而后回想起来,萧青绾很郁闷地坐在床沿边儿上,万分委屈地看着窗边的夜幕降临:“难道真的要跳下去?”

    在决定跳下去之前,萧青绾的肚子很不争气地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睡了那么久,怎么能不饿?

    所以,萧青绾拍拍胸脯,大义凛然道:“走之前,先吃饱!”

    正要打开房门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一阵香味,萧青绾还来不及开门,房门就由外朝内地被推开。

    “七姑娘,这是您的晚膳。”翠湖色裙装的小丫头带着可爱的笑容,将萧青绾目前最需要的食物给端了进来,刚刚放下就看到萧青绾垂涎欲滴的样子,不由得掩嘴轻笑:“看来三公子说的不错,七姑娘的确是饿坏了。”

    萧青绾收起自己的垂涎三尺的哈喇子,将脑袋扭到一边:“别说你们家那破三公子,也不知道这玩意儿里面有没有下药……保不齐,他知道我不从,给我下那什么什么的。”

    因看这小丫头年纪尚轻,不过十三四岁,本着不教坏孩子的份上,萧青绾将“春~药”给隐了去。

    “七姑娘是担心三公子给您下春~药吧?”小丫头坦白的样子让萧青绾恨不得抱着她狠狠地亲一大口,真是海内存知己。

    “我就说那三公子肯定不是好货色。”萧青绾坐下来,又拍了拍边儿上的凳子让小丫头也坐下来,“你且说说,你们那什么三公子是怎样教坏你的,看你的样子也不过十三四岁,怎么就懂那么多?”

    小丫头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得:“三公子才不是坏人,向菱也是得三公子所救,否则现在就该在弃列城的淫窝之中遭人践踏了。”向菱感念起三公子的好,不免泪眼纷纷,接着又将自己的身世说了一遍。

    向菱出生贫贱,在赤炎国的边境弃列城生活,家中有一老父,体弱多病,老父逝去的时候向菱才八岁。小小年纪又没有一技之长,唯有偷东西来维持自己的生活。所谓,行多夜路终遇鬼,在一次偷窃之中向菱被人抓到,被当地的官儿李洛判得卖身入了籍。

    女子的清白素来重要,就算是一贫如洗的向菱也知道何谓贞洁,是以抵死不从,在一次逃跑之中,机缘巧合之下,遇上了三公子,被他给带回了苍璧城。在这红鸾楼之中,向菱从未见到过三公子有强人所难,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而也没有人敢来闹事。

    在向菱说起李洛这个名字的时候,萧青绾漠然地一声叹息,可惜了那样一个清官,只不过为虎作伥。

    李洛的死很有可疑,但她始终找不到任何线索,凶手是谁?

    “呃,那什么,这真的没有下药?”萧青绾问话的时候,手已经端起了碗,待向菱点了点头,狼吞虎咽什么都是浮云。

    活脱脱的一个饿死鬼投胎。

    向菱忍住笑:“其实三公子对您算是不错了,我听如斯姐姐说,是看到你从悬崖上掉下来。三公子二话没说将你带回来,甚至连原本要做的事都给暂时搁置了。”说到这里,向菱从袖子之中取出一幅画像,继续道:“你瞧,这可是你吧?你都是赤炎国的钦犯了,三公子还敢将你收留,可见他有一副菩萨心肠。”

    萧青绾一边儿吃着食物一边儿看那幅画像,还真是她。只不过,虽然她已然是赤炎国的钦犯,但她可不是被救回来的,而是被抓回来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而解开秘密的线索就在林相国身上。

    “对了,我方才听人说,什么林相国来了?这个小地儿怎么还能劳他大驾?”萧青绾旁敲侧击地询问着,企图在向菱的话中找到蛛丝马迹,好让浮晨寻来。

    “哦,这个呀。林相国钟情我们红鸾楼的如斯姑娘,几乎每月都要从都城赶来见如斯姑娘一面,我们都习以为常了。”向菱不以为意地说着,“不过这一次好像有些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抓住一点点的线索,萧青绾都想继续挖下去。

    向菱托着腮,看着不忘扒饭的萧青绾,浅笑道:“这一次林相国不是来找如斯姑娘的,反而是来找三公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三公子同朝廷官员打交道,有些奇怪。”

    咽下最后一口饭菜,萧青绾终是觉得心中大快。擦干净嘴,萧青绾冲着还傻坐在那的向菱道:“听说红鸾楼在赤炎国十分有名,歌姬出众,怎么三公子不同朝廷大员打交道?”

    “我也不懂,这是大人们的事了。”向菱一边儿收拾着碗筷,一边儿道:“总之,七姑娘,在红鸾楼一定不能乱说话。三公子还说了,七姑娘初来乍到,恐不习惯,是以我得寸步不离地陪着。”向菱收拾好碗筷,又朝着外面道:“七姑娘用完了,你们来收拾。”

    “这哪儿是陪着,分明是监视。”萧青绾心中暗道,接着狠狠地鄙夷了一眼向菱,然后那脸色转的飞快:“可以带我去见你们那什么三公子么?”

    门外的人来收了碗筷,向菱吩咐了几句才回萧青绾:“三公子近来有事,七姑娘怕是不便叨扰。”

    分明是借口!

    萧青绾摸着自己的额头,然后抬起眼眸看着向菱:“谁告诉你我是七姑娘了?”

    “三公子呀,公子说了,七姑娘就安心住在这儿,外面不太平,要是被人掳了去,可是自讨苦吃。”向菱一板一眼地说着三公子吩咐的话让萧青绾苦不堪言。

    “请叫我七爷!七爷!七爷!”萧青绾以高八音来告诉这个传话筒,她可不是弱质纤纤的姑娘,她是条汉子,就算是女的,那也是女汉子。

    不等向菱反应过来,萧青绾就要往外走,这个时刻正好是红鸾楼做生意的时候,向菱岂会让萧青绾就这样冒冒失失地走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乱子,三公子怪罪下来,她也是担待不起的。

    三公子虽有一副菩萨心肠,但红鸾楼的规矩那可是摆那的,执行法度的娘子也不是好惹的。

    况且三公子方才派了如斯姑娘千叮万嘱,不准萧青绾到处乱跑。

    “七……七爷,这个时候真是不方便。”向菱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这样糊弄一下。

    哪知萧青绾也不是善男信女,冷笑着,一把就将她拧起来,而在一瞬间,萧青绾也有些傻眼了,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也不管那么多,萧青绾将向菱扔到床榻之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

    快步走出房门,徒留百思不得其解的向菱:“七姑娘的力气怎么这般大?”房门和床榻的距离好歹也有十五六尺,力气大的她都以为在做梦。

    “这是做梦吧?”向菱狠狠地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然后……疼得直蹿!

    “七姑娘!”

    向菱惊恐的声音在萧青绾身后嚷嚷着,萧青绾才不管那么多,快走了几步,暗道:“毛毛,可有异常。”

    “有!”毛毛沉声力道:“那个三公子,你可有发觉不对劲的地方。”

    “有!”萧青绾沉声力道:“他的灵力。”

    毛毛从也存袋之中爬出来,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火娃,才道:“孺子可教。他看起来不过就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尚年轻,但是灵力却……”

    “时强时弱。”萧青绾冷静地分析着,“第一次是我们在雾灵山他杀那个驱魔者的时候,你肯定有感觉,因为如果你能确定强弱肯定不会让我静待浮晨。第二次是那个灵力球,威力甚大,高出浮晨几倍的力量。还有第三次就是在房间里面,你我二人都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这些都是他灵力极高的时候,但却在他冰冻我双脚的时候露出了马脚。”

    毛毛点点头,又用爪子攀上了萧青绾的衣服,一面爬一面道:“其实那个时候的冰封你明明可以解开,又为何假装不会?”

    且不说分魂这种功法能将冰块击碎,就是将火娃拿出来,火一喷,什么都解决了。而萧青绾并没有那么做,而只是任由双脚被冻住,任凭三公子得意。

    一面急促地下楼梯,一面观察着周围的形势,萧青绾道:“要装就要装到底,不管浮晨能不能寻来,我首先要做的是要保护好自己。三公子是敌是友暂时不能分清楚,火娃又太过引人注目。万一因为火娃,他对我动了杀机,我岂非是自寻死路。”

    “耶?学会扮猪吃老虎咯!不错!不错!”

    毛毛的赞许在萧青绾耳中怎么就有些乖乖的,好像是嘲讽。

    从回廊往下一看,五层的阁楼,每一层都是莺歌燕舞,也难怪这里的姑娘都心高气傲,真是做妓也有做妓的傲气,道德沦丧!

    萧青绾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得,什么找三公子,现在要找的是那个什么林相国。她倒是好奇心来了,想看看要置她于死地的林相国到底长了什么样子。

    怎奈她走一步,向菱也在后面跟着走一步,且还时不时地过来拉扯她的衣袖,苦口婆心一番。

    萧青绾越听越烦,越烦脚下就越快,越快就根本不顾及身边人的感受,一路横冲直撞,根本将向菱的话抛诸脑后:“那里不能进!七……”

    “爷”字都被萧青绾重重地关在身后的大门外,萧青绾这才松了口气。不止是向菱的声音,包括所有的音乐歌舞都被摒弃在门后,徒留一番清静。

    四周的竹林茂盛,萧青绾走了两步,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再往前走了两步,这哪儿是出路,根本还是在红鸾楼,只不过这里没有莺歌燕舞,应该是个偷闲的地儿。

    “怎么没人?”萧青绾走了两步,越发觉得晕乎,不过心中却清明起来。

    莺歌燕舞之下怎么谈事情,这里才是最好的地方。

    说不定就在这儿的某一间屋子里面,三公子和林相国正在商量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正想着,一曲琵琶悠扬而来。

    “怎么谈事情也要弄些情调出来,还有歌姬奏乐?”萧青绾蹑手蹑脚地往前走,透过郁郁葱葱的竹叶子,眼睛往前看去。

    凉亭之下,一名双十年华的女子正犹抱琵琶半遮面,看不清楚她的模样,只能从这朦胧的氛围之中感觉到,此曲只应天上有,此人只若月嫦娥。

    萧青绾往前挪了两步,一股凌厉的劲风忽然朝她喷射而来,也许是本能反应,萧青绾急急后退,侧身一躲,速度惊人,不过须臾,那道劲风已经在一片竹子上留下了烙印。萧青绾往后一看,心中一阵后怕,要是方才那劲风打在她身上,指不定留下什么疤。

    “吃饱了就来偷窥了?”不温不火的声音在她前方响起。

    偷窥本来就不对了,还叨扰了人家的雅兴,指不定人家谈谈琵琶之后再说说爱,最后可以滚到房间,再继续……

    悻悻一笑,萧青绾从竹林之后走出来,弹琵琶的女子早就不见了,唯有三公子站在凉亭之中,一脸寡淡地看着她。

    “嫌自己灵力太多,想要废了?”三公子继续寡淡的言辞,波澜不惊如一潭死水。

    “我不过就是打扰了你们谈情说爱,哪儿能闲我灵力多呢?”萧青绾打着哈哈一笑,“对了,不是说你在见林相国么,怎么不见他人?”

    三公子继续寡淡地看着她,然后又寡淡地看着波澜不惊的一潭死水,伸出右手,手掌微微摊开,原本波澜不惊的死水忽然动了起来。

    正在萧青绾看的目瞪口呆之时,三公子猛地收起手掌,池水惊起三丈高。

    水轰的一声倾数落下,如同异常暴雨席卷而来,萧青绾避之不及,浑身都被打湿,再看看三公子,周身仿佛有一层玻璃状态的屏障将所有的池水都摒弃在外,仍旧是衣袂飘飘的样子。

    萧青绾狼狈地朝凉亭靠了靠,很明显,三公子在威胁她。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刚刚向菱提醒过她了。

    “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毛毛趴在萧青绾的肩头,冷冷一笑,“你可有看到,刚刚他冻住你的时候分明加入了稍许冰属性,而现在却同浮晨一样都是水属性。”

    三公子慢吞吞地走过来,目光极其平淡:“你想离开红鸾楼?”

    “你会读心术?”萧青绾往后退了一两步。

    “你就当我会读心术,”三公子将手轻轻地放在池畔的栏杆上,看着不断起着涟漪的水面,“不过我得提醒你,如今你是赤炎国的钦犯,一旦走出红鸾楼官兵肯定是会寻到你的,到时候我可不好出手救你了。”

    挑明了说,素来是三公子的风格。

    萧青绾心有余悸:“我出去会被官兵抓,在这儿你要逼我当花魁,横竖都是一死,我要选干净利落的。”

    “呵呵,看来他的眼光不错。”三公子的话让萧青绾不由自主地蹙起眉,还来不及反驳,三公子却又寡淡地说:“你欠我一个情,至少你得还了才能离开红鸾楼。诚如你所言,既然你不怕死,索性你就去帮我杀一个人。”

    “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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