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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
这句温吞的话说出来的时候萧青绾就差没有五体投地了：“我说大姐，你又不肯定我能不能办到，你又不提前告诉我到底要做什么，我现在一头雾水，你要我怎么办？”
杜平安静地看着萧青绾，脸上并没有起伏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一开口却是抵不住的威严：“我要你成为我的门下，日后自然有事要吩咐你去做。”
萧青绾不是傻子，杜平太过诡异，她的话到底可信与否都还打个问号，特别是以秦长老的长老之位作为筹码，总让萧青绾心中不踏实。
“你放心，我说的出做的到。”杜平仿似看出了萧青绾心中的犹豫，她伸出干枯的手来轻轻地点了点秦长老，秦长老当下便是明白过来。看了一眼萧青绾，秦长老毫不犹豫地从腰间上取下那块银质菱形牌子给萧青绾递过去。
“这是什么？”萧青绾并没有接下这带着几许诡异分量的牌子，在九州大陆每种身份都有相应的物件作为印证，例如药师协会的药师就会有一枚火焰徽章，那这一块很有可能是秦长老身份的代表。
“我的令牌。”
果不其然，秦长老毫不掩饰地回答着，他又看了一眼那令牌：“跟了我十多年了，不容易呀，竟然今时今日易主，曾经我还以为它会陪我到死，看来是我太过天真。”
萧青绾笑了笑：“我并没有打算接受，不如就让它陪你到死？”带着玩味的话语让秦长老一时间都分不清她是真是假。
杜平不恼，仿佛不管萧青绾怎样推脱她都能气定神闲地安坐着。
“我知道你们打什么如意算盘，我还有点自知之明，在这九州大陆充当你们的打手，我却是不够资格的。”萧青绾终于是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却是惹来秦长老一笑：“哈哈哈……小丫头，你还是太过高估了你自己，我等需要你这样的一级灵王当打手？”
仔细一想，秦长老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他们一个八级药师一个九级药师，整个九州大陆要寻打手，要收买人命那是小事儿，除非他们还有更诡异的目标，而这个目标却不是他们能够出手的。
这样一想，萧青绾忽然背脊一阵寒凉：“难道你们要我做的事和云州有关？”
整个九州，除了神族，萧青绾实在是找不出任何秦长老和杜平会惧怕的势力。
杜平不可置否地笑了笑：“你的确是聪明，只是对了一半。”
“对了一半也罢，全对也罢，但凡和云州牵扯的，我却是有了兴趣。”萧青绾态度忽然转变让秦长老都稍显诧异：“你的意思是……”
“她已经是我门下，秦长老，我吩咐你准备的东西可在？”杜平抢过秦长老的话，占据了主动权。
萧青绾扬起高傲的头颅，云州她会闯，只是时间的问题。九州大陆，她第一眼便是看准了云州，神族之地又如何，古家把守又如何，她看到了古长风的血腥，看到了药先生的无奈，更看到了古儿的心机，她倒是很想去云州看看到底古家腐朽到了什么程度，更想看看古家到底有什么法子让一个腐朽的家族继续昌盛，外界根本不敢去骚扰。
还有失踪的凤鸿轩，他的目的虽然还是扑朔迷离，但萧青绾却能感受到他对云州的恶意，甚至连古三姑娘到墉啸城的时候他虽然没有表露出来的恶意，萧青绾深信如果古长风不杀古三姑娘，凤鸿轩也会出手。
萧青绾从秦长老手中抢过令牌，生怕他们会反悔似得，那令牌雕刻的十分精美，周边全是药材的模样，更是触手升温，萧青绾咯咯地笑了起来：“这样的银质用来做兵器却是不咋的。”这样说着才将令牌学着秦长老的样儿挂在了腰间。
秦长老按按为自己的令牌捏了一把汗，要是这材质可以，还不得被她寻个法子炼制了？
“哦，对了，你们现在不告诉要我做什么，我明后天可能就要离开剑门镇了，日后你们如何联系我呢？”萧青绾好奇地问道，她要做一个诚实守信的人，既然得到这块令牌她可不能辜负了这两位金主。
药师协会长老的令牌可是吃遍天下都不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方才在这样大的诱惑力下萧青绾都能稳住，现在想起来，简直就是十分佩服自己。
秦长老瞅了瞅自己的令牌：“这你就甭管了，我肯定有法子能寻到你。”
“真是的！”萧青绾碎碎念，“怎么跟凤鸿轩一个德行，都是话说一半。”自言到此处忽然萧青绾仰起头来：“你们可知道天灵大帝？”
杜平没有情绪的脸忽然闪过一丝讶异，为了掩盖自己的脸上的表情特意咳嗽了两声：“咳咳，你问这来做什么？”
“好奇。”
“小心好奇心杀死猫。”
萧青绾努努嘴：“不是说天灵大帝早就死了吗？”
“谁说的，天灵大帝她……”
“秦长老！”杜平抢过话来，下意识地瞪了一眼秦长老，这才转了话锋对萧青绾道：“你不过二十岁左右，如何会知道天灵大帝？据我所知，她的年岁够当你祖宗了，快千年了。”
平视着前方，萧青绾心中全是七上八下的，她总不能说天灵大帝和凤鸿轩有些纠葛吧，况且她也不清楚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过往，只是那痛苦的一夜让她几乎将天灵大帝的事抛诸脑后，若非方才灵光一闪想起来，只怕她当真要将这位三帝之一的女帝给彻底忘记。
这两人的反应让萧青绾起了疑心，却又不好言明，只能作罢。
萧青绾拍了拍腰间上挂着的令牌又问：“如今我是该称呼谁为门主？”
这的确是个问题，她被杜平收入门下，却又拿着秦长老的令牌，让萧青绾再一次感觉到了这两人之中的奸情缠绵。
秦长老指了指杜平：“你若是称她做门主，好处多多。”
“哦？”
“称我做门主，杀戮多多。”杜平依旧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被追杀在她眼中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她没有告诉萧青绾，就是因为追杀太多了，她不愿手上再沾染更多的鲜血，是以这才躲在药师协会的一个小小分会场。
在冀州，虽然也没有人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却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九级药师的存在，一个长期坐在椅子上的药师。但自从她离开冀州之后，一路上都仿佛成了个透明人，努力地将自己掩盖住，唯有秦长老任劳任怨地服侍着她。
萧青绾吐吐舌头：“罢了，我暂时称秦长老为门主，你都如此低调了，我这个门人太过高调也不好。”
她说的不错，杜平也点了点头，至少杜平现在要低调行事。
秦长老目光深邃地看着萧青绾：“你方才说要离开剑门镇，是要去哪儿？”
“清澜城。”
“哦？去清澜城做什么？”秦长老寻了个椅子坐下，一副要盘问的状态。
萧青绾也不管那么许多，席地而坐，又瞅了一眼还在工作的烈鼎，看来这接下来的两三个时辰他们还真是打算摸清楚她的底细。被人盘问，不如自己招认，萧青绾无奈地耸耸肩：“实不相瞒，我去清澜城为了救人。”
秦长老道：“难怪你要挂个药师的帽子。”说到这儿，秦长老却又是从触手可及的桌上拿起一个小盒子，又谨慎地打开瞧了瞧，这才扬扬手：“唔，这是早就为你准备好的，进出清澜城担保不会有人为难于你。”
不用多想，那便是药师的徽章。
萧青绾并不打算站起身来，反而很随意地让灵力化作蔓藤从之间暴射而出，没有半分攻击性，只有要拿东西的状态。秦长老大笑起来：“不修边幅的女子，我看你三年之后还敢不敢如此猖狂！”
不由分说地，灵力缠绕住秦长老手中的丝绒盒子极快地往回撤，萧青绾一面打开盒子一面问道：“为何你老是提及三年后？”
带着光泽的丝绒盒子被萧青绾打开，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枚有四簇火焰的徽章，在她眼眸之中闪闪发光。
“竟是四级药师的徽章？”萧青绾有些惊讶，却又飞快地将盒子合上：“三年后我会发生什么，难道你还会算卦？”
秦长老只是笑了笑：“即使我不会算卦，但我也能清楚地看到三年之后你的灵力会止步不前。”
“为何？”
秦长老看向杜平，似乎在寻求她的意见，杜平却是点点头，秦长老这才道：“年幼时候你的灵力曾经被封印，而那名药师却不合格，留下了后遗症。”
萧青绾似懂非懂地看着秦长老：“你的意思是说，当年父……父亲给我寻的药师不合格？”这回子玩笑开大了，昕莽国皇族请到的药师竟不是一名合格的药师，若是传出去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话又说回来，好真的是有许多不合格的药师，懂一点点药理知识会一点点炼药术的人在须弥大陆招摇撞骗，对于一个药师匮乏的大陆来说，正德皇帝这举动也不是什么难看的，但的确是给萧青绾留下了祸患。
叹了口气，萧青绾郁闷地看着秦长老：“然后又如何？”
“三年就是你灵力的大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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