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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仆役兴高采烈,七嘴八舌议论他们窝里斗的情况,而后直接将手中物品丢弃,兴冲冲报喜去了。
听到他们脚步声远去,藏于院墙后的四人,悄悄探出脑袋。
“果然中计了。”韩计空左手揉着下巴,“不过你干啥出手那么重?可把我打痛了!喂,你莫不是公报私仇,故意的吧?”
“笑话!”
曹戈嗤了声,而后一拳砸向地面。
脚下铺着的青条石板,顿时四分五裂!
“看到没。若我真用全力,你哪里还说的出话?”
韩计空瞄了眼石板,自知对方所言不虚,但仍心里有气:“你刚刚那句‘一副奸人相’,是认真的吗?姓曹的,你也太损了些!”
“你也好不到哪去。”即使明知刚才是演戏,曹戈仍心有芥蒂。“你在说‘矮挫子’三字时,异常顺嘴流利,毫无停顿!莫不是私下里,就是这么称呼我的吧!拿人家身残调侃,这便是读书人所为么?”
韩计空正要辩解。
身后,秦清河等人走了过来。
“情况怎样?”郭璐问。
“一切俱在某的计划中。”韩计空洋洋得意。
“那就好。”
郭璐点点头,而后转身低声道:“现在,该你出马了。”
“嗯。”秦清河应了声,但神色还有犹豫。“众所周知,我这人吧,一项不说谎的,可比不得你们,好家伙,刚刚演起来,跟真的似的!我差点还以为,你们真有那么大矛盾呢!”
“统领大人不要乱猜,我们共同为祈将军效力,皆是他的属下,岂会行内斗之举?”韩计空连连摆手。“即便有矛盾,也是极为微小的。就拿刚刚来说吧,众多言语中,只有‘满脑袋被肌肉填满’一句,是发自小人内心,其余皆做不得真。”
你还真好意思承认呐!
秦清河一时不该说什么好。
“不好意思。”曹戈咧嘴一笑。“我除了那句‘十年寒窗苦’是说谎外,其余皆是发自内心。”
“你……”
韩计空万没料到,这其貌不扬的家伙,反应如此敏捷,言辞如此犀利,不由苦笑:“不愧祈将军账下,第一骂仗高手!小生自叹弗如!从此后,绝不再提‘矮挫子’三字,也不允许别人提‘矮挫子’三字,若再提‘矮挫子’三字,就罚我下辈子投胎成‘矮挫子’。曹粮官意下如何?”
曹戈越听越不对,嘬着牙花撇起嘴:“你是不是怕以后没处说了,所以现在过嘴瘾,连说了四遍?”
“反正以后闭口不提,为作纪念,你总得让我现在说个痛快,对不对?”韩计空没有反对。
我竟无言以对!
曹戈张嘴结舌。
“秦大人。”郭璐出言提醒:“仆役很快会把刚才的事,告知钟离封。照我估计,以那家伙的暴躁性子,定会第一时间前来窥探。还请您速速前去,千万别耽搁时间。”
正看俩活宝耍嘴皮子的秦清河,反应过来,忙道:“那我先去了。接下来的事,你们要做好准备。”
“是!”身旁几人躬身领命。
秦清河揉揉脸,将笑意驱散,换上发愁之色,而后步履沉重的,跨出院门。
成排厢房门前长廊上,一直注意他们动静的陈锋、宋千峰、郑一白三人,本就疑惑的心,更是莫名其妙。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郑一白瞧的头大。“演个内斗戏码,却不当着人家正主的面,被一帮仆役看到,顶什么用?”
“或许是想通过下人的嘴,传给正主,让戏更真实些。”宋千峰看破其一,却没明白其二。“可为何刚打起来,就急于出面分开?不是该闹的越大越好吗?不如此,如何将双方身份的差异矛盾扩大化?如何才能引起钟离封的共鸣?”
二人接连抛出问题,侧目看向陈锋。
后者气结,心说我什么时候,开始负责为你们解惑了?
再说,我要是知道的话,又何必站在这儿,跟你们一块看热闹?!
“要不,我去问问?”瞧出少爷神色的宋千峰提议。
陈锋巴不得他这么做,立即点头同意:“呃,这样。你告诉他们,若需人帮忙的话,就支会一声。毕竟攻下圩瓮城,是咱们大家的责任。”
宋千峰心说,不愧陈家之后,无论什么时候,总把面子放在首位。想知道就直接问呗,拐弯抹角也不怕麻烦!
“明白!”他抱拳领命。
那边,郭璐等人正围成个圈,交头接耳,双手各自来回比划。
宋千峰几步到了切近,满面堆笑道:“大家伙挺忙啊。那个,人手充足不?用不用我……”
“不用。”性格直爽的陈乾,拒绝起人来,也更是干脆爽快。“我们计划已成,只需确定细节,便可行事了。你忙你的去吧。”
“啊,是、是嘛,好吧。”
人家都这么说了,宋千峰也不好死乞白赖站在那偷听,只好晃悠着步伐,又回了过去。
“怎么样?”见他回来,郑一白急急追问:“他们到底想通过什么方式,让钟离封与尹质翻脸?”
陈锋也瞬也不瞬盯来。
宋千峰摊手道:“他们说,人手充足,不需咱帮忙。”
陈锋喔了声,没再说话,但从表情上看,该是憋的够呛。
……
水面起伏不定,偶有小鱼跃出,掀起波澜阵阵。
秦清河目光发直,愣愣瞅着湖面自己的倒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经下人汇报,匆匆赶往后院查看情况的钟离封,在经过游廊时,不经意的一瞥,才偶然发现了他。
就见秦清河蹲在池塘边,身形大半被周遭假山遮掩,若不注意,还真难以被看到。
哟,他在这儿干嘛?
钟离封一开始没明白。可看其面色沉重,眉毛几乎拧到一块,再加之仆役所说,关于他们正内斗的话,顿时心中了然。
哈哈!
莫不是因属下相争,自己不胜其烦,而独自躲起来生闷气吧!
兴奋中,钟离封难掩笑意,翻身跃下游廊,落入假山群中。
靠近对方时,他故意加重步伐。
秦清河似有所觉,诧异回头,脸上愣了愣,而后慌忙站起:“原来是钟离大人,您、您是来垂钓的?”
“算是吧。”说话时,仍存病根的钟离封,上身打个激灵。“秦统领蹲在这儿,莫非也想试试?”
“啊,对!自那日见指挥大人挥杆钓鱼后,我就有些手痒,所以来看看。”秦清河打起哈哈。
哼,欲盖弥彰!
对方越是不承认有事,钟离封越发怀疑,当即意有所指道:“听说……今早你们院内,有点不平静呐。秦统领要是遇到了麻烦,不妨说出来,虽说尹大人有病在身,但府中还有我嘛,有需要,尽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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