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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轻描淡写的训话,实则段洛风对赵允的警告才是最为严酷的做法,暗示再明显不过。
段洛风是让赵允拼了性命,阻止府中任何人再去找讨扰宋小汐的麻烦。
赵允和苏斌都明白,宋小汐在段洛风心中,终究是有不可替代的地位和重要性的,否则,也不会将她放在最为安全的“围城”当中,给她最有力的保护。
相比碧波园之内,外面的世界才最是残忍。
而段洛风对宋小汐的不理不睬,就好像当初先皇对大皇子的驱赶,并非是不信任对方能够和自己比肩站立,携手作战,而是即便有那个信心,也不想看着自己所在乎的人受到任何伤害。
大抵,所有在乎的感情,都这般任性的自私吧。
段洛风现在越来越能体会,当初父皇作出抉择的痛苦和隐忍。
世人皆大家都知道,龙椅是权位的象征,坐上了便能拥有一切,却刻意忽略了成为皇者之后的另一面,那一面没有亲情,没有真心,那是用牺牲,痛苦,和残忍所筑建起来的高墙,无比孤单。
所谓“高处不胜寒”,众人只看到了“高”,忽略了与之并重的“寒”,想想,多可悲。
碧波园之内,宋小汐打了个喷嚏,小燕见状,忙给她披上了一件厚重衣袍。
“小姐,这都入冬了,可不比夏秋时节,该保暖的时候可不能够马虎,这要是得了病,还不得将您给憋坏了啊。”
本来宋小汐就消停不住,饶是在碧波园不能够出院门,也让柳平见识过了她寻“乐子”的底线,连琴棋书画,包括女红都开始钻研了,还有什么是她玩不溜儿的。
可若是生病躺在床上,那就两说了。
宋小汐吸了吸鼻子,咳了两声,又象征性的说了两句话来听声音,自己也觉察到不对劲儿,吩咐青梅去熬煮一些药草,说是预防风寒的。
柳平啃着一个苹果在宋小汐面前晃荡:“药汤你自己喝,可不要逼着我们和你一起喝。”
她一提醒,小燕和青岚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这些时日,宋小汐学习医书,很多药草都亲身试验,一个劲儿的询问小燕,柳平等人身上不舒服的症状,然后可劲的查医书,但凡找到对症药物,便开药让下人熬制,然后瞪着她们喝下去。
药草这种东西,只要不是有毒的,很少有喝死人的,反正都是补身子的。可偏偏宋小汐还要逼着她们承认药效良好,夸她医术精湛,搞得这些人啊,一提熬制药物都怕了,生怕自己是被喂汤药的那个。
所以,宋小汐一提熬制药物,柳平率先表态,你自己预防风寒,不要拉上我们垫背。
宋小汐白了她一眼:“这些天你的嘴就没停过,一直都在吃,才多长时间,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脸都胖了一圈了。
我告诉你啊,发泄这种事情,一两天足矣,不要将别人的过错都背负在自己身上,对自己下狠手,错的是别人,你折磨自己做什么!”
以前宋小汐不对柳平说这些,是给她机会发泄,给她时间愈合,可是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天,柳平依旧执迷不悟,表面看上去乐乐呵呵,每天都笑靥如花,可行动上却半分都不见减少她对食物的痴迷。
在这一点上,柳平的发泄方式和现代女孩倒是有得一拼,因为被禁足,所以不能出去疯狂购物,那便只有在园内疯狂吃东西,借以填补内心的落寞和不甘。
柳平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说点什么。
宋小汐很是期待,只要柳平想要交心,想要将心中所压抑的都释放出来,那她离心中伤口愈合便不远了,奈何,柳平只是眨眨眼睛,丢下一句:“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她这样一说,宋小汐也来气了:“好,那今天的汤药,除了你,别人都可以不喝。”
柳平仰天凄惨大叫:“老天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这么残忍!”
她这一声咆哮,是因为宋小汐让她喝汤药这句玩笑,也是因为那深藏于心底的某个人。
见柳平这个样子,宋小汐无奈笑笑,随即沉着脸色对小燕吩咐:“将碧波园内所有的下人都召集到庭院,我有话要说。”
小燕见小姐突然这样严肃,不敢怠慢,忙召集碧波园内的下人聚在一起,静候宋小汐发话。
宋小汐环顾一圈,微微点头。
段洛风在下人分配工作这方面,做的还算是蛮合理的,至少人员分配和机构的配合度不算是臃肿。
反观苏府,下人多如牛毛,光是每月月俸便是一笔不小的账目。
段洛风则比苏府做的果决而又通透。
本来嘛,伺候主子,以及府内活计所需,根本没有必要聘用那么多人,否则只会造成机构臃肿,人浮于事,下人分工不明确,一旦府内出了事,下人之间只会相互扯皮,无人主动担责,倒是给了他们投机取巧,好吃懒做的机会。
碧波园之内,贴身伺候宋小汐的是小燕,青梅和青岚,其他下人都是二等,三等丫鬟,还有一些嬷嬷和小厮,听命于青岚,青梅等人,也是往日宋小汐最不常接触到的,一共有十二人。
她们虽不是宋小汐的贴身下人,可这并不妨碍对宋小汐的监督,横竖宋小汐不是在屋内,便是在庭院,无论走多远,也不能出碧波园,所以想要监督她,再容易不过。
宋小汐目光扫过在场任何一个人,一边仔细观察,一边朗声说道:“你们都知道我为何来到这碧波园,如果你们也像其他人认定这是‘冷宫’,我无所谓,但是有一点,不管外面如何传言我的名声,如何诋毁我在府中地位,可在这儿,我就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就要听命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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