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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可是苏锦特意跑到宫中,去说服皇上,让宋小汐在出嫁之前回到苏家的,一旦宋小汐出了事,皇上第一个要找的,自然是苏锦。
“放心吧,父亲,女儿的手段,您还不放心吗?”
说实话,苏徐波还真不放心,只是苏锦失误过一次,便让苏家遭受这么大的损失,倘若她再次失误,苏家可不一定还能够承受更大的损失。
所以,实则在苏锦对付宋小汐的过程当中,苏徐波还是会在一旁监督的,他绝对不会让苏锦失手。
苏徐波递了一个眼神给云氏,云氏会意,拉着苏锦说道:“有我在你身边,也好给你把把关,好吗?”
苏锦点头。
这一家老小,在宋小汐尚未回到苏家的时候,便开始琢磨着怎样对付宋小汐,报复心理不是一般的强。即便,苏家遭受到创伤,苏徐波被削权,并非是宋小汐之过,但他们仍旧将所有的罪责都怪罪到了宋小汐的身上,似乎唯有报复她,才能稍稍慰藉一下他们受伤的心灵。
这年的冬季似乎格外漫长,过了数日,依旧天色阴沉,久不见太阳露面。
明明一年之中有四个季节,时长还都一样,可每到冬季,都会让人觉得分外漫长,今年的冬季,段洛风更是觉得过得甚是缓慢,总有种看不到头的感觉。
他侧头望着依旧昏迷在床的宋小汐,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继续低头批阅奏折,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宋小汐已经昏迷了半月之久,段洛风甚至都已经习惯了,她在身侧呼吸均匀,沉默无声的陪伴,只要她的性命还在,段洛风便对两人的将来充满了希望。
段洛风从来没有想过失去宋小汐,他一个人如何在这充满诡计的世界中生活,能否坚持下去,他不知道,或者说,他几乎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世界离了谁,都还在运转,也并非谁一定离不开谁。
饶是如此,段洛风还是想都不敢想失去宋小汐的滋味,因为他怕自己会提前崩溃。
忽然,一声轻咳从床的那一侧传了过来,段洛风像是被电击了一般,一下子蹿到了床侧,死死盯着宋小汐,然后轻轻把耳朵凑到她嘴跟前,屏息凝神细听——又是一声轻咳。确实是从宋小汐的嘴里传出来的。
“水……”
宋小汐的声音微弱,可在段洛风听来,却已经大如洪钟,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脸上也终于有了些许的神色变化,当然,尽是高兴。
段洛风忙招呼早就在一旁欣喜若狂的小燕:“快拿水过来。”
小燕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只是高兴的她,在倒水的时候双手有些颤抖。
小燕将水递到段洛风的手上的时候,宋小汐已经微微睁开了眼睛,在段洛风小心翼翼的搀扶之下坐了起来。
太医闻声赶了进来,正巧看见段洛风在给宋小汐喂水,都长长舒了一口气。
“恭贺贵妃娘娘醒来,娘娘福大命大,日后一定会有更多的福报的。”
宋小汐正在喝水,听了这个太医如此接地气的恭贺,差点儿没被呛到,段洛风一见,忙伸手轻轻拍打宋小汐的后背,而后瞪了那个太医一眼。
其他太医倒是恭贺简单,流于形式,官腔十足。
“臣恭贺贵妃娘娘身体康健,福禄康寿。”
宋小汐没来得及理会段洛风,段洛风便急忙招呼太医给她诊脉,检查身体,看是否还有什么别的病症。
“回皇上的话,贵妃娘娘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心中的郁结以及之前的积劳成疾,还需要慢慢调理,这个治愈是缓慢而又长期的,急不来,今后只要不让贵妃娘娘遭受太大的精神刺激和打击,娘娘便不会再有任何事情。”
太医给段洛风的回答让他很满意。
段洛风点头,对太医摆了摆手,太医便退了下去,给宋小汐去开调理身子的药方了。
宋小汐在喝水的空隙,抬头撩眼看了眼段洛风,段洛风紧张的心里“咯噔”一声,生怕宋小汐会因为生气把自己给赶出去。
然而意料之外的,宋小汐没说任何话,只是继续低头,任由段洛风喂她水喝。
段洛风终于松了口气,心中竟有小小的欢喜,他和宋小汐已经多日未曾这般相对而坐,沉默不语。
之前因为姚青青,两人心生矛盾,宋小汐不满段洛风的做法,醋意浓厚,刻意没有理会段洛风,段洛风也主动拉远与宋小汐的距离,唯恐姚青青看出端倪之后,又因为苏锦被先皇遗诏封为皇后一事,让宋小汐心生不满和嫉妒之意,她选择对段洛风不理不睬,疏远距离。
段洛风看似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实际上,每到夜深人静,旁若无人的时候,他便会陷入深深的自责和难过当中,他自始至终都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宋小汐,虽然他给了宋小汐足够富足的物质生活,却没有给曾经承诺给宋小汐的幸福。
苏锦的存在,在他们两人的关系当中,是引发矛盾最为关键的一点,偏偏段洛风还无能为力,先皇遗诏,他不得不服从。
屋内静默的气氛太过沉寂,小燕想要打破沉默,于是十分欢心雀跃的对宋小汐说道:“娘娘,您终于醒了,您知道吗,您这一昏睡过去,足足睡了半月有余。皇上日日都守在您的床侧,即便批阅奏折,都不曾离开半步,皇上对您,真是情深意重。”
小燕故意说出段洛风对宋小汐的深情以及担忧,为的便是凭自己微弱之力,能够缓解段洛风和宋小汐之间的僵持与沉默。
若是段洛风和宋小汐都不主动开口,不迈出让对方原谅的关键一步,而且那个即将入宫之人,还是宋小汐最厌恶的最憎恨的苏锦,那他们两人的关系,永远都不会被修复。
宋小汐身体微微向后靠去,小燕忙给她在身后放了一个枕头,借以让宋小汐能够靠得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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