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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始终对赵允文的死存有疑虑,但碍于没有实证而只得将之压在心底。
如今有了弄清真相的机会,她自是不愿放过。
当即便寻了个由头向提刑副使林邯告假,前往刑部。
而在她赶往刑部之前,齐王萧逸齐已带了名头戴幂篱,脑袋和上半身被完全遮住的灰布衫男子入了刑部,同萧逸渊于刑部后堂密谈。
夏瑾赶到刑部,尚未开口,门口的侍卫便对她放行。
她只当此乃她之前被借调刑部,与大伙混了个脸熟之原因,未作他想。
入内后,没走几步,便有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
“夏大人,您来此是有何公干?”
听出陆华的声音,夏瑾回头,简单打过招呼后道:
“实不相瞒,听闻逸王爷正在挑选前往永州的官员,夏瑾不才,愿意效劳。”
“原来如此,不过选官已结束,您……要不这样,我带您去后堂面见王爷,兴许王爷会念在平素的交情而用你。”
陆华照萧逸渊教的话说,见夏瑾面部神情果真几番变幻,心道他家王爷对夏瑾还真是了解得够透彻。
“既如此,便有劳陆护卫了。”
夏瑾重重松了口气,尚有机会便好。
“不必客气,夏大人请随我来。”
陆华回了句礼,便转身率先走在前面。
不一会儿功夫,两人便到了后堂。
因着萧逸渊的嘱咐,陆华未入内,而是让夏瑾单独进去。
夏瑾一入内便发现后堂之中并非仅萧逸渊一人,在他下首还顺次坐着齐王萧逸齐,以及一名满脸恐怖刀痕的男子。
夏瑾因那恐怖的刀疤而心中略微一惊,下一刻回神,忙拱手作揖道:
“见过两位王爷。”
“原来是咱们的女英雄,请坐请坐。”
萧逸齐抢在萧逸渊之前开口,语气里不乏调笑意味。
萧逸渊见萧逸齐一副与夏瑾极为熟稔的样子,心底吃味,浓密的眉微皱,眸中极快的掠过一抹不悦,冲夏瑾冷声道:
“刑部重地,你一提刑司小小官吏,未经传唤,来此作甚?”
夏瑾惨被池鱼,萧逸齐垂首不言,但那肩膀却分明是在耸动。
夏瑾察觉萧逸齐的幸灾乐祸,却无暇亦不能与他计较,冲上首的萧逸渊恭敬抱拳道:
“王爷容禀,微臣沐浴皇恩,于提刑司任职刑狱推官,后多得赵提刑指点教诲。赵提刑于我乃亦师亦友的关系,而今他身逢不幸,疑有隐情,无论作为学生,亦或是友人,微臣自当为他尽一份心力,还望王爷成全。”
见夏瑾态度良好,萧逸渊心绪微缓,他早料到夏瑾这番说辞,凝眉扶额,故作思考状。
夏瑾见此情景,颇觉紧张,垂在身侧的两手本能的攥成拳。
随着时间的持续,它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惹得萧逸渊不快,无法前往永州。
在她就要以卫萧逸渊不会同意时,男人菲薄的唇终于蠕动,吐出句令她倍感激动的话来。
“永州之事错综复杂,你在查案办案方面有一定的能力,许有益处。也罢,本王便破例一回,准你同往。”
“谢王爷。”
夏瑾发自内心的高兴,心底对萧逸渊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看着那灿烂星眸中的熠熠光辉,萧逸渊微扬唇,指了指萧逸齐对面的椅子,示意夏瑾落座。
他从一开始便有意让她参与进来,也从未想过瞒她有关诸葛玉祁之事。
夏瑾坐定后,厅内有片刻的安静,而后萧逸齐开口打破沉:
“这位是诸葛家族大少爷诸葛玉祁,据他所言,永州侯周博毅贪图其家中祖传美玉,索要不成便生杀机,以莫须有罪名置诸葛一门于死地,混乱之中,他更是眼睁睁看着父母和弟弟被乱刀砍死……”
萧逸齐简单将诸葛玉祁之前所述概述了遍。
也是到此时,夏瑾方知晓,之前孙伊雪收到血书后,不顾路途艰辛遥远,前来谛都为诸葛一族伸冤。
而诸葛玉祁被扔到乱葬岗时并未殒命,尚有气息的他被永州城外一猎户救下。
当他养好伤赶到孙家时,孙家却已同诸葛家一般遭到陷害,满门被灭。
他出现在孙家导致行踪暴露,周博毅得知他未死,派出大量侯府豢养的死士追杀,幸得深感永州之事另有内情而前往密查的萧逸齐相救,方保住性命,于今晨赶到谛都。
之后,萧逸齐便直接带他来了刑部。
据此分析,民谣之事与诸葛玉祁并无关联。
永州侯罪恶深重,许是其余遭他迫害,亦或是看不惯他所行之事的人所为。
心中感慨,夏瑾不由看向诸葛玉祁,这段时间的风浪在他面上留下纵横的沟壑,一条条全是周博毅的罪恶,丑陋而狰狞。
满腹冤屈,投告无门!
若非遇到齐王,此时的诸葛玉祁即便逃过追杀仍旧活着,定也是深陷绝望,惶惑难以终日。
……
四人一番商议,最终决定由萧逸渊带人大张旗鼓,明面上前往永州。
萧逸齐、夏瑾,以及诸葛玉祁三人则私下前往,进行暗访,并伺机搜寻证据。
双方若有需要互通的消息,便于夜晚时分在城内的富祥客栈会面。
决定既出,萧逸渊于第二日天将晓时,率领加上护卫在内的共计五百余人由南门出,浩浩汤汤朝永州进发。
当天午后,夏瑾三人亦从谛都出发,假借客商身份,目标直指三百里开外的永州城。
而萧逸齐的贴身护卫武仲则带了一小队人与暗中护卫。
有着萧逸渊在前面吸引永州侯视线,近十日的路程,三人除去与几个小流氓混混有所遭遇外,再无其它波折。
夜晚再一次降临,三人在谛都城外的一座小村庄借宿,夏瑾与萧逸齐趁机打听周博毅在这一带的名声。
然,周博毅早有防备,已提前对谛都城及周边百姓下了封口令:凡有多言之人,屠其满门。
此举虽是为防萧逸渊,却阴差阳错给夏瑾和萧逸齐的暗查造成不小的阻碍。
一番打听无果,两人为免引人注意,被侯府探子察觉,只得暂时停止打听,寻找其余可行之法。
第二日,萧逸齐本是打算三人一起入城,诸葛玉祁却生了犹豫:
“齐王爷,夏大人,周博毅心思缜密,行事雷利狠毒,草民若是进了永州城,必定很快就会被他发现。到那时,草民死不足惜,却只怕会影响整个大局,让他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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