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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未过多纠结,夏瑾快步前往瑾心居,挑了套萧逸渊的衣服勉强换上,随后叫上一名识得路的侍卫为她引路,两人径直朝金魅楼去。
逸王府距金魅楼有近半个时辰的路程,两人一路快步而行,总算在天彻底黑沉下来之前抵达。
金魅楼位于烟柳巷,入夜之后,整条街道迅速变得热闹繁华,迎来送往,娇声婀娜,脂粉气息扑鼻,四处充斥着奢侈低俗的萎靡气息。
此种情景令夏瑾不由皱眉,纵然乐陶公主久处深宫,对外界之事几无所知,因好奇而来此。
可胡天月自小颠沛流离,混于市井,对青楼这种地方是有一定了解的。
这小丫头明知险恶不宜,竟还敢来此种地方,此番回去,定得好好教训于她!
“夏公子,咱们现在怎么办?”
一旁的侍卫喝退欲上前与夏瑾拉扯的妓子,回头见夏瑾立于金魅楼门口,既不进去,却也无旁的行动,不由疑惑。
“走吧。”
夏瑾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怒意,迈步朝金魅楼内去,侍卫紧随其后。
两人甫一踏入这令无数男人沉沦的销金窟,便有比之外面数倍的女子涌上前来,纵然侍卫怒目阻拦,仍未能避免夏瑾被这些人围拥。
纵然夏瑾此前已有踏足青楼,对此间之事有一定了解,仍不免因这金魅楼内之女子的疯狂与热情而感到惊讶。
但此种情绪也仅是瞬息之事。
随着二楼走廊之上一声暴喝,一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被人径直自二楼一脚踹下,砸碎一楼厅中的大圆桌,重重摔落于地,接连喷涌出数口鲜血后,不甘心的瞪着眼,当场死亡,金魅楼内陷入了片刻的沉静死寂。
“啊啊啊~”
“杀人了~”
在这片刻的沉寂之后,金魅楼顿时大乱,女人的尖叫声与男人慌不择路的逃跑之状相互映衬,方才还是男人们的乐园的金魅楼,在这一瞬仿佛成了人间地狱。
好在金魅楼的老鸨常年与谛都各色达官贵人,世家公子接触,见识过不少大场面,纵然眼前场景令其心惊,一时乱了方寸,但其很快便镇定下来,指挥着楼内的打手,很快便将局面稳定。
“你立刻去报官!”
局面控制之后,老鸨第一时间看向身旁最近的一名小厮,疾言吩咐。
若死的是一般人,凭她这些年的经营,自是可私下里便了了,且她绝对有把握让死者的家人不敢随意声张。
可偏偏那死者不是普通人,而是安国公府的嫡出小公子。
安国公府看似显赫,然安国公及其子嗣却并无实权在揽,真正令老鸨忌惮的,是安国公的正妻与宫里的柳贵妃娘娘乃是表姐妹,且两人私交甚好。
今日之事若被捅到了柳贵妃处,处理起来但凡稍有不慎,不仅这金魅楼无法保住,只恐她的性命亦是无法保全。
故而,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竭尽全力将此事脱手出去,将自己从这之中摘出来,让自己成为一个奉公守法的良好百姓。
而官家,乃最佳之选!
然而,她这话出口后,小厮尚未有反应,一道清冷的声音便先一步响在气氛极度压抑的金魅楼内:
“不必报官,此案本官管了。”
说话的正是夏瑾,说话间,她视线极快的自二楼右边一排厢房外的一根大圆柱上收回。
在那圆柱之后,藏着两个身量娇小,着男装的小娃娃……
夏瑾并不识得那死亡之人,但周围因门口被打手封住而无法离去的男人们的窃窃私语,却是传入了她耳内。
安国公府的嫡出小公子!
这般身份,在高门林立的谛都城内并算不得什么,可偏偏这命案发生之地乃是青楼,且案件发生之时,当今天子的小女儿亦在此处。
无论此案最后如何终结,乐陶公主任性妄为,折损皇家颜面的过错,已然铸成,且极有可能被无限放大。
而夏瑾此时能做的,便是主动接下这案子,不让旁的官员插手,尽最大的力将乐陶公主出现于金魅楼之事给压下去。
她不求瞒过宫中的帝王,只愿事情不被放大,乐陶公主与胡天月所承受的惩罚便可少一分。
电光火石间,夏瑾已考虑了太多太多。
“您莫非是……提刑司的夏大人?”
老鸨循着声音望来,却见说话之人穿的是一身男装,可方才她听到的声音却分明属于女子。
她视线疑惑的于夏瑾身上打量,一眼便瞧出夏瑾乃是女扮男装。
只因萧逸渊房中并无围脖与供女子裹胸的布条,而时间仓促,夏瑾便未另行准备,仅是换上了他的衣服,便出了门来。
而老鸨混迹风月场所多年,这点眼利,自当是有的。
夏瑾并未因老鸨如此快便猜中她的身份而有多余的情绪,她凝着老鸨,淡淡开口:
“正是本官!”
言毕,她视线自老鸨身上移开,缓缓扫视了一圈圈全场,清冷的声音并不大,却透着令人不得不照办的威严:
“今夜在此的客人暂且尽数留下,姑娘们各自回房,待到本官勘察过现场,初步排查之后,自会还你们自由。”
她话音落下之后,在场的男客相互之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场面一时变得有些闹哄哄。
而金魅楼的姑娘们则惊疑不定的将求助的视线投向老鸨,显然在询问是否要依夏瑾之言回房。
此刻的老鸨恨不能快些将事情解决,见夏瑾主动接下这个案子,并这么快便采取行动,她心底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生出与夏瑾所言相悖之想法。
“姑娘们,夏提刑清名在外,查案办案能力卓越,定能很快便查清整件案子的来龙去脉,还金魅楼一个太平,大家便都依夏提刑所言,各自回房吧。”
老鸨此言出口,姑娘们好似吃了定心丸,随着第一个姑娘迈步回房,便有第二个,第三个……
仅一小会儿工夫,一楼厅中与二楼走廊上便仅剩下来此寻欢,却无故惹得一身骚的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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