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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诚朗犀利的视线锁定夏瑾,开口,声音中是浓浓的质疑与愤怒!
夏瑾顾不得左脚踝的伤,跪地请罪:
“皇上容禀,臣曾与柳青儿有过接触,此女子虽出身青楼,但洁身自好,品性高洁,可谓出淤泥而不染……”
“够了!夏瑾,你好大的胆子,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夏瑾意图为柳青儿挽回些好印象,可萧诚朗压根不给她将话说完的机会。
他一挥衣袖,愤怒的喝断她,言语之间甚至是对夏瑾动了杀心。
夏瑾料到了帝王会因被欺瞒而愤怒,却不想这怒火竟是如此汹汹,甚至令其对她动了杀意。
也对,没人会喜欢手下人欺瞒自己,尤其是萧诚朗这般的一国之君。
欺瞒,便代表着不忠!
而对皇帝不衷……
夏瑾不敢继续往下想。
“皇上您乃帝王之尊,生杀大权皆在您手,臣岂敢存疑?然,臣实在不忍看着誉王世子与柳姑娘这对苦命鸳鸯就此天涯,故而大胆造次。臣自知罪不可恕,无论皇上您如何处置,臣甘愿承受,唯愿皇上能成全誉王世子与柳姑娘。”
她俯首于地,字句清明而坚定。
“哼,你倒是个圣人,不顾个人生死,也要凑成一对没可能的所谓爱侣!”
萧诚朗一声冷哼,满是冰渣子的冷眸死死锁定夏瑾,显然对夏瑾方才所言极为不屑。
“臣并无那般博大的胸襟,臣如此言说,是因臣笃信皇上仁慈,关爱后辈,定见不得您自小看着长大的誉王世子在忠孝与道义之间痛苦抉择,无论怎么做,都是错!”
萧诚朗怒火如此旺盛,夏瑾求生欲很强的开始了自救,给萧诚朗下套。
“你此言何意?”
果然,她的话引来的萧诚朗的疑问。
“回皇上,誉王世子与柳青儿相识一年余,其间两人的举止行为虽是发乎情止乎礼,但誉王世子早已对柳青儿许下娶其入门,照顾其一生的诺言,可眼下他二人却得不到誉王夫妇,以及身为帝王与皇伯的您的认可。誉王世子若践行诺言,便是对您不忠,对父母不孝;而若毁诺,便是不道义,无担当。”
“呵~夏瑾,朕就不该给你说话的机会!”
萧诚朗冷嗤出声,但话语里的火气已显然不如之前那般汹汹。
“皇上圣明!”
夏瑾敏感的自萧诚朗语气里捕捉到一丝希望,心中升腾起一抹喜悦与激动。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朕可不会替誉王夫妇做决定!”
他的兄弟们除去排行老三的誉王萧诚文,其余四名兄弟皆在极年轻,甚至没来得及成家的年纪,便因各种原因而相继去世。
对这个唯一的兄弟,他倍加珍惜。
这些年,他从未凭自己的君王身份去勉强誉王做过什么。
此番,亦如是!
故而萧逸桓与柳青儿最后能否走到一起,便全看他们之间的感情能否打动得了誉王夫妇。
不过……
“柳青儿出身卑微,坐上誉王世子正妃亦或侧妃之位的,绝不会是她!”
此言,萧诚朗语气尤为坚决。
夏瑾深知不能得寸进尺,未再多言。
见她明智的选择沉默,萧诚朗挥了挥手,示意她起身:
“起来吧,省得待会儿脚伤严重了,渊儿来朕这里找不愉快!”
这话,怎么听怎么憋屈与无奈。
夏瑾面色微尬,谢恩后起身。
萧诚朗缓缓坐回龙椅里,身子朝后靠着椅背,伸手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送安国公离开后折返回来的陈雍欲要上前为他按摩,却被他挥手阻止。
他视线看向仍旧跪于地面之上的柔妃、乐陶公主、嬷嬷宫女,以及一众值守宫门的侍卫,凝默半晌,沉声道:
“柔妃,你与乐陶便先行回宫海棠宫去。”
言下之意,伺候的嬷嬷与宫女得留下。
“是,臣妾告退。”
柔妃连忙应声,起身的同时扯了扯萧雪染的衣袖。
萧雪染因方才的失当之言而乖巧了许多,此番倒未再生出旁的枝节,她恭敬的冲着萧诚朗磕了个头,道出句“儿臣告退”后,方才起身,同柔妃一道离开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萧诚朗深沉威严的视线扫过眼前跪了一地的嬷嬷、宫女与侍卫,开口,声音中是浓浓的警告:
“今日御书房内发生之事,日后朕若是听到丁点风言风语,必将尔等夷灭九族!”
面对帝王亲自发出的警告,没有人敢懈怠,众人连声磕头保证。
如此,萧诚朗方才命他们退去!
很快,书房内便只剩了陈雍,萧诚朗,夏瑾,以及负责临时照顾搀扶夏瑾的那名宫女。
空气迅速安静下来。
萧诚朗琢磨许久,方才再次开口,打破这一室沉寂:
“既已提及桓儿,以你看来,桓儿所犯之罪,将被判处何种刑罚?”
这个问题已困扰了他太多时日。
“皇上,过去一年里,澧州连发旱灾与洪涝,誉王世子身为澧州知州,却对此不闻不问,不仅不将消息呈报与朝廷,更是纵容手下贪官恶吏剥削虐待百姓,任其打压良善忠直之官员而无所为之。最终导致澧州爆发瘟疫,百姓死亡无数,家不成家,民怨沸腾……”
夏瑾坦荡荡的对上萧诚朗眸光,不疾不徐:
“纵然誉王世子如此行事乃有苦衷,且其可能中了某种蛊毒,可这些并不足以成为减轻其刑罚之理由。故此,誉王世子所犯之罪,当是将其贬为庶民,发配边疆,亦或……死刑!”
夏瑾最后两个字出口,萧诚朗瞳孔猛的一缩,衣袖中的手倏地紧握成拳。
他眯眼瞧着夏瑾,语气泛着不善,他直呼夏瑾之名:
“夏瑾,你方才可还在为能让桓儿与柳青儿在一起而向朕求情,怎的眨眼功夫便要置桓儿于死地?”
萧诚朗深知若是依照律法,萧逸桓的结局,确会如夏瑾所言那般。
可如此结局绝非他所想要的,否则,他又怎会苦恼烦忧这么多时日?
“皇上,此前安国公质疑臣会包庇害死其儿子的凶手之时,臣已有言,臣办案向来只看律法,不论人情!皇上既然安排臣代天巡狩,全权处置澧州之事,臣又怎可辜负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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