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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青青无视面前生气的梅清柔,扫了一圈屋内,瞧着放在角落里的炉子,朝水月道:“水月去厨房拿器具来就在屋子里把这万年人参给熬了。”
水月瞧了一眼面色铁青的梅清柔快速跑出去了。
见状,梅清柔盯着那昂贵的万年人参内心波涛汹涌,想想这么名贵的东西,她之前生再重的病都不见瑶元川给自己用一丁点,如今苏容不过是感染风寒,要死不活一番如何就拿出一整个人参来,想想这个她便来气,加上本来就抓住了苏容的把柄,可以私自吞了这个宝贵东西,又没想到横插出瑶青青这个害人精,她是气上加气!
“瑶青青,你还真是放肆!”
梅清柔动眸中怒气滔天,紧紧盯着扶着苏容的苏兰手里的檀木盒子:“若是老爷知道苏容背叛自己,他也不会给她万年人参的!”
“所以呢,趁着现在他还不知道的情况下,我便夺了你这万年人参又如何?”
瑶青青移步挡在芳兰和苏容身前,冷淡一笑:“我要的不是你情愿给我,而是我.……让你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我夺了。”
“你以为你自己是这将军府的大小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梅清柔质问一声。
她反驳道:“即使是不受宠的大小姐,却也是皇上陛下亲赐的清河郡主,就算你不承认我是将军府的人,但郡主身份你可不能不承认,就算我做错了什么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妾室来管我!”
“你……”
梅清柔气的一时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周氏赶紧指责:“大小姐,无论如何,二夫人也是你的姨娘,是你的长辈,你也不该目无尊长。”
“我的长辈?你们要害我的时候可曾念及我跟你们同是府中之人?别在这个时候给我谈亲情,让人恶心的紧!”瑶青青冷嗤道。
周氏还想说什么,瑶青青大步靠近,她吓得后退缩了缩脖子:“你……你想……想做什么?你若是伤了夫人和小姐,让老爷知道了,定然不会放过你!”
瑶青青逼近:“我若真想伤了你们早就伤了,何必等到现在?我看这里连几床像样的棉被都没有,你赶紧给我母亲抱几床过来。”
周氏顿了顿,先往梅清柔方向忘了一眼,瑶青青此时又走到梅清柔身边,对方挺身而上将瑶青语挡在身后,皱眉道:“瑶青青……不要得寸进尺。”
“不过是想让你的人给我母亲多拿几床棉被过来,这些年虽然瑶元川不待见母亲,但是至少在生活用品上也没想过克扣,而你却直接给我母亲减掉,如今,我母亲病重,理应需要一些干净厚实的棉被,再说了,你若是不让人去拿,信不信,我直接给瑶元川说这些你克扣我们母女严重的很?”
闻言,梅清柔眸光浮沉几许,然后朝周氏点点头,周氏会意后出了屋。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年方兰姑姑每次来求你添置一些生活用品之类的物品,你都会让周氏狠狠打她之后才会给一点点吧。”瑶青青坐在案桌前,有意无意将茶杯撞击到桌边上,发出一声沉闷之音。
梅清柔脸色瞬息变化。
方兰也有些僵硬。
苏容听闻更是动容,急急忙忙掀起方兰的袖子,方兰阻拦不及之时,已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新旧疤痕,顿时冷吸一口气,眼眶湿润地颤着目光道:“阿兰你……你怎么这么傻?难怪.……这些年我总是在半夜听到你……闷哼吸气的声音.……原来竟是……竟是……”
话还没说完,眼角的泪已经缓缓流下来。
方兰摇头道:“不是.……这样的.……”
“什么叫不是这样的?你看看你手臂上的疤痕几乎每一道都是粗细匀称的鞭痕,你极少出门,常年陪伴在祠堂里的母亲,能让你伤成这样,擅长使用长鞭的便只有周氏了,而且我重生那日见过那道鞭子,粗细跟你手上疤痕的粗细几乎一致,由此可判断,你每次去求她们时所遭受的鞭打.……”
说到最后,一想到方兰被人打得浑身出血求东西的场景,连瑶青青都说不下去了,倒了杯温茶入口后才稳下心绪,冷冷看着梅清柔:“此事你有何需要解释的么?”
“解释?即使你猜对了又如何?我身为将军府掌管内务之人,连教训一个下人都不可以么?”梅清柔讽刺问道。
瑶青青放下茶杯:“你当然可以了。”
“哼!方兰做事不麻利,好几次又偷懒行为,我教训是应该的。”梅清柔高傲道。
方兰却张口辩解:“我没有偷懒,她们交给我的活儿是平常下人的三倍,我每日都做完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顶嘴?”梅清柔再次被激怒,看见周氏带人抱着被子而来,朝周氏道:“上去给我好好让方兰知道身份卑微之人没有资格反驳我?”
周氏愣了愣,上前扬起手掌就要打在方兰身上之际,瑶青青一脚将其踹倒:“下人如何,卑微又如何,他们不是阿猫阿狗,而是……活生生的人,有尊严,有资格为自己辩解!反倒是你,梅清柔,你不也是骚的从下人上了瑶元川的床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么?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么?再说了,你这么激动,难道是心慌了?想要灭口么?”
“我……我能心慌什么?即使我克扣了她们又如何?本就是被老爷禁锢于此,日夜念佛之人,还需要吃得好睡得好?再说了,老爷没有明说,但是暗地里这么多年来,还知道我对她做的一切?”梅清柔淡然一笑解释道。
苏容的神色黯淡了。
瑶青青回道:“很好,你的心狠,瑶元川的心也狠,他对你纵容这么多年,若是知道前几日是你故意将群殴母亲推下水的,你觉得他还会这般纵容你?”
梅清柔顿时僵住。
周氏从地上爬起来辩解:“你……你胡说什么?那日是大夫人自己掉进池水里的。”
“你才是满口谎言,我家夫人好好地在祠堂里念佛,是谁将她逼出去,又是谁将她置于人前嘲讽,又是谁趁着众人没注意情况下将夫人推下水中的?!”方兰大声反驳。
这一声反驳令在场的人都震惊住了。
所有人都想不到二夫人竟然敢公然杀大夫人,虽然这些年大夫人地位不保,可是瑶元川从未为难过她,也没想要废除掉她的正室之位,所以谁也没敢当面为难大夫人。
但万万没想到,二夫人明明已经掌管一切内务竟然还想杀了大夫人,这是连正妻之位都想夺了么?
资历深的下人都知道当年梅清柔也不过是府中丫鬟,因为长得好看,勾搭上的瑶元川,无论怎么摇身一变上位,但终究是个丫鬟出生,竟然妄想坐正,还真是……
梅清柔虽然内心已是波涛骇浪,然而面色平静如常:“你们这般诬陷于我,到底为何,而且,你们有证据证明是我或是我指使别人将她推下水的?”
方兰眸光闪烁,证据自然是没有的.……
苏容这个受害人指认也无用。
当时现场也没人亲眼看见,难怪梅清柔会这么淡定。
瑶青青转了转眼珠子,忽然一笑:“你以为我没有证据会把事情说出来?”
平静的梅清柔神色蓦然一乱:“你说什么?”
“证据在我手上。”瑶青青一字一字缓缓回答。
“拿出来!”梅清柔情绪有点绷不住了。
她又是一笑:“今日我得了你的万年人参,心情好,先放过你,以后也对我母亲好一点,但凡我听到什么你欺负她们的事,小心我手里的证据让你失了在这府中的一切权势。”
她看见梅清柔的脸色黑沉的可怕,周氏更是浑身颤抖,瑶青语眉头皱的紧,极为认真盯着她审视很久,见她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感觉,顿时一紧低声道:“母亲,这件事我信你是清白的。”
“瑶青语她是你母亲,你信她有什么信服力呢?”她哂笑一句,转过身,看见水月带着器具而来,一一放在炉具上并生火,朝她喊道:“小姐,就这样把万年人参给熬了?”
“熬。”她盯着梅清柔定定说道。
水月于是将万年人参仔细备好放入锅里熬了,见到万年人参下锅那一刻,梅清柔的心几乎滴血不停,然而现在不知道瑶青青话里真假各有几分,那日她推了苏容不假,但是做的几乎完美没有瑕疵,掉落证据完全不可能的,她第一时间想的便是瑶青青在诈她……
若是如此,那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然而就是怕以防万一,万一瑶青青手里不小心掌握了当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证物遗留,现在这样贸然撕破脸皮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极为不明智。
不过是块万年人参,万万是比不上她在将军府所得到的权势地位的,既然对方只要万年人参给她不就行了,这件事彼此不撕破,也算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就这样翻页了。
思及此,梅清柔神色恢复平静道:“万年人参本来就是老爷给苏容治病的,不过,苏容啊,你心里惦记着那个长垣,可真不是你这个身份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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