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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尧威当场愣在原地，竟然是.……是泠王？！
那个九泽无比神秘的三王爷泠王啊！
不知为何，这种别沉沉黑云压头的窒息感令孙尧威觉得眼前的人比襄王要可怕好几倍，而且单单是从气场上来讲。
孙尧威底气瞬间弱了下去：“自然可以。”
裴泠刚要点头，又有人大步走来：“哟，这么热闹，怎么也得让本殿下来凑凑啊，三弟，这样的好事你可不能独享。”
瑶青青微微侧眼，便见裴重厚脸皮似的紧跟着从人群里走来，路过她身畔时，目光晦暗不明直盯而来，虽未言语，但是一切都在不言之中，她眸光轻敛，锐芒乍起，与裴重暗暗较劲。
还好，裴重并未盯很久，很快就收回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裴泠身上，裴泠冷冷回道：“难道襄王想与本王共审此案？”
裴重扬眉：“难道泠王忘了，这铜城乃是我管辖的范围？”
“是么？”裴泠淡淡反问道：“不过襄王可能还不知道一件事吧。”
“何事？”
“那就是……”
裴泠微微勾唇：“那就是……本王刚好受命来此调查铜城孙尧威滥用职权，贪赃枉法之事，并且.……暗中查探出他幕后给他撑腰之人又是谁。”
“那请问泠王你查出来了么？”裴重带着笑问道。
裴泠直视：“当然查出来了。”
“是谁？”裴重眼里的笑微微一僵。
裴泠眸光闪了闪，“襄王这是想要套本王的话么？”
裴重盯着他沉默不语，半晌之后，哈哈大笑一声：“我套你的话？如此说来，泠王还真是小心谨慎啊，连我都不能告知，不知是真谨慎还是.……蓄意试探呢？”
“襄王可以自己猜一猜。”裴泠回道。
两人又是无声地互相看着彼此。
明明就是针对孙尧威，现在看来却有种他们两个在较真，瑶青青不想让三十三人白死，大步一抬，直接横在两人中间面朝裴泠，背朝裴重，朝裴泠快速地眨了一下眼道：“泠王啊，还请你为这惨死的三十三人主持公道，还他们一个公道啊。”
裴泠自然注意到了她给他在眨眼，点点头：“本王不会让人无辜而死的，而且还有襄王在，本王相信，襄王也不会让自己管辖之地出现此等含冤之事吧？”
说话间，目光无声地伸向了瑶青青身后的裴重身上。
裴重神色稍许有变化，不过肉眼不可察觉而出，淡定回道：“那是自然，在我管辖之地怎么能出现伤天害理之事还不加以管束呢？”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审审这个案件吧……”裴泠收回目光，掠过一个排着一个的尸体，沉思一瞬，转而率先踏进了县衙大堂之内。
裴重与孙尧威对视一眼后，亦是跟了进去。
瑶青青走过去拍了一下怒视着孙尧威的宁洱：“放心，有泠王在，他今日逃不了了。”
闻言，宁洱全身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下来，孙尧威自然听见瑶青青故意拔高声音的言语，幽幽转过来盯着她，像是一条毒蛇冰冷狠辣，她自然清楚此时的孙尧威对她是如何的仇恨，恨不得现在就捏碎她的脖子，给他儿子报仇，然而.……
现在是她要让他下地狱！
锐利眸光射去，算是回应，然后她拉着宁洱也跟着进了县衙大堂。
孙尧威权衡利弊一会儿，不得已也踏了进去。
其他围观人也一一在旁准备看审案全过程，想要知道现在铜城是否还有公道可言。
县衙大堂之上，裴泠和裴重同时坐在高位上，清丰和裴重的书童分别立在他们身后，堂下衙役手拄法板，站立两旁，一声带人犯将将要脱口而出，看见沉眼进来的人犯是他们大人孙尧威时，立即卡在了喉咙里，硬是喊不出来。
“堂下何人，因何事而击鼓鸣冤？”裴泠开口问道。
宁洱抱着灵位重重一声跪在地上，泪如雨下：“启禀大人，民女乃是医馆之女，本是与爷爷本分做生意，奈何孙尧威儿子孙郝屡次来骚扰并想要强掳民女，几次未果，最终因为身边这位姑娘仗义相救逃脱，令孙郝和孙尧威发怒，孙尧威更是放任其儿子孙郝，让其带人屠了我全家上下三十三口人，民女只想为家人讨回公道，恳请大人为民女做主，更为全铜城的百姓做主，将孙尧威这等压榨百姓，鱼肉相邻不配为官之人绳之以法！”
“宁洱，你可知污蔑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孙尧威沉沉怒喝。
瑶青青接着跪地，再添一笔道：“启禀大人，民女乃是一介乞丐，虽为乞丐但仍存有正义良知，铜城数百乞丐沦落街头，却因为两位大人的到来，孙尧威为伪装这里民风繁荣竟然暴打乞丐，全部赶出城外，更有阿虎母子因为急于入城看病，被他们差点杀死，若不是我懂点功夫，可能我也死于非命了，所以，还请两位王爷替我们做主啊！”
闻言，孙尧威再次质问：“胡说八道，明明是本官开仓放粮，这些不懂感恩的乞丐竟然闹事，本官为了树立民风，不得已将他们驱赶城外，而且你杀人就是滋事闹事，如何又怪到本官头上了？小乞丐，你这莫须有的罪名可谓是按得及时啊。”
瑶青青继续说道：“两位王爷，除开这些，小的也暗访铜城百姓，还听闻很多被他压榨剥削，贪赃枉法，日日承欢风月楼之事。”
“休的栽赃陷害本官！”
孙尧威暴怒一声，转而道：“泠王，襄王，可不能轻信与此两人，宁洱仇恨我许久，只因我儿喜欢她，纠缠她，便利用此事来陷害，后这个小乞丐也是因为在城门滋事还杀我官府三名官差，重伤一名，为逃脱罪责，便推脱陷害于我，我实在冤枉，更是委屈，因为……因为……小儿孙郝就是死于这个小乞丐之手！也请两位王爷替下官做主啊！”
裴重冷不丁一句：“陷害朝廷命官，刁民是也。”
“襄王，这两边都说的有理，可是现在下结论也早了吧？”裴泠接过话道：“都说的头头是道，只是，说的再多，无凭无据毫无信服力，即使是孙县令，也只是说说罢了，证据呢？”
“证据？”裴重低喃，然后看向孙尧威，“孙县令，可否拿得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小儿尸体不算证据么？”孙尧威反问。
瑶青青紧接着道：“那宁洱家人三十三口尸体不也算是证据么？”
孙尧威又道：“当日你杀人之际，被重伤的官差头子便是证人！”
她也道：“你在风月楼无故虐死无名花魁女子，有旁人可作证！”
两人互相瞪着彼此。
裴泠略微低头：“那就宣各自的证人上堂。”
众衙役有人喊道：“宣——县衙头子徐忠，风月楼证人魏妈妈！”
徐忠一瘸一拐和魏妈妈进来，徐忠看了一眼瑶青青，吓的眼神有些飘，但还是颤颤巍巍地说出了与孙尧威一致的口供，而魏妈妈身为瑶青青这边的证人，瞄了一眼瑶青青，再扫了一眼孙尧威后，开口道：“回禀大人，小的是风月楼的妈妈，昨日风月楼确实死了五名花魁女子，可是.……却不是死于孙大人之手，而是……而是……”
而是？
看来这个魏妈妈果然不靠谱，主动扑上来说要帮自己，却是打着别的如意算盘。
瑶青青淡漠地扫了这个魏妈妈一眼。
裴重来了兴趣：“而是什么？”
魏妈妈显得极为委屈，哭泣道：“而是这个小乞丐杀的啊……她杀人不说，还以性命威胁我.……让我……帮着她陷害孙大人啊.……”
“哦？竟然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裴重冷冷地看向了瑶青青：“先是杀死三名官差，再是以假的免死金牌示威，现在更是杀人逼人陷害朝廷命官，其心可谓是狠毒，存于世间，亦是祸害，该杀！”
“该杀？”坐在身旁的裴泠微微勾唇，清冷眸光幽幽看着裴重：“那宁洱一家三十三口人又算什么？”
“那事我也有所耳闻，并也叫人现场勘查，似乎留下的是盗匪杀人的痕迹……”裴重一本正经地说道。
让瑶青青直接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并送他两个字：虚伪！
裴泠复杂道：“看来襄王还是挺看重此事的。”
裴重点头：“一夜之间三十三口人都死了，而且还是在我的管辖之地自然不能不管。”
裴泠眸光忽然一沉：“可是本王那日正巧路过，也正巧进去，看见的却是有人在故意制造出盗匪杀人现场.……”
裴重倏然一怔。
瑶青青朝着裴寒暗暗哂笑：作死。
“哦？是么，不知泠王可否有证人？”裴重沉默须臾问道。
裴泠没有说话，只是抬了一下手，身后的清丰会意开口喊道：“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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