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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台边上的人围的水泄不通,密密麻麻,几乎全院的学生先生都到齐了,个个都在围观,毕竟昨日瑶青青可是当着大家的面说是要好好跟南落崖这个书院二先生算账的啊。
再者大家也想弄清楚平日里温顺乖巧的瑶碧手上真的沾满了很多人的血么?
说实话大家觉得今日要处死瑶碧,都仿佛在做梦似的,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离午时还有半个时辰。
此时就连一向不怎么现身的夫子苍离天也出现了,端端地坐在高位上,其两边分别坐着书院的六位先生,除了六先生,加上祝兰儿一共也是六位。
南落崖焦躁不安地坐着,时不时地朝对面的祝兰儿看过去,神色幽怨的很。
祝兰儿就当没看见,悠哉悠哉地品着茶,吃着糕点。
阳光逐渐变得强烈起来,祝兰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朝苍离天说道:“夫子,时间快到了。”
苍离天迅速地从众人之中收回目光,点点头,然后低声问身边的阿哑:“阿哑,怎么不见那丫头,不会是怯场了吧?”
阿哑用手势比了比,表示:她不会。
他拧了拧眉:“既然不会,怎么到现在都没出现?”
阿哑让他再等等。
苍离天转了转眼珠子,将手交叉拢到自己宽大的衣袖里,微微斜靠在椅背上。
祝兰儿站起身来:“把人带上来!”
哗哗哗!
一道道冗长的铠甲摩擦的声音伴随下,十几名守门人整齐划一地从神台下走来。
哗啦啦,器链的声音也噼噼啪啪地拍打在地面上,众人循声看过去,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刚好瑶青青走来,看到了现在的瑶碧。
一如在牢房里看见的,瑶碧杂乱的头发披散开来,盖住了自己的脸,衣服被抽打的几乎烂的快要衣不遮体,血痕密密麻麻,有些还流着血珠,她被两名守门人拽着粗暴地拖曳过地面而来,一路血迹蜿蜒。
如此狼狈的瑶碧公开在众人眼前,大家都忍不住唏嘘,甚至是同情,想想昔日的瑶碧,被万千男子排队追爱,只为看一眼,可是现在呢,狼狈到尘埃里,仿佛将她脱光了衣服,让众人审视。
瑶碧自然有这种感觉,瘦小的身子不断往里瑟缩着,将头埋的更低,甚至还用手捂着自己的头,她不想让自己这么狼狈不堪的一面被人看见。
守门人冰冷无情地将瑶碧高高地吊起在了神台的中央圆柱子上,看起来就像是掉着一颗干瘪的白菜,在风中凄惨的漂浮着。
可是现在所有人都看见了。
有人忍不住出声:“啧啧啧,这还是瑶碧么?那个扶云院的天才少女?.……太可怜了吧.……”
“你看都被祝兰儿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像个过街乞丐一样。”
“若是我被折磨成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就是啊,太惨了,果然执律阁是个地狱!连当初那么美好的人都能被折磨成这样!”
南落崖见状,搭在扶手上的手握紧了又紧,把扶手都捏的龟裂开来,瞧了一眼祝兰儿大喝道:“祝兰儿,你竟然把我徒儿折磨成这般模样!”
“不管是谁的徒弟,只要犯了错,进了我执律阁,便是罪人,既然是罪人就该收到相应的惩罚。再说了,瑶碧嘴严的很,若是她老老实实早点交代,何苦遭这些罪?”祝兰儿义正言辞道。
南落崖沉沉道:“你这是动用私刑,屈打成招的么?”
祝兰儿哂笑道:“不是屈打成招,而是人证物证确凿之下,她还想强词夺理,栽赃陷害不肯承认的。”
“人证物证是谁啊?就凭你一人就能说了算?”南落崖这次感觉是铁了心的要跟执律阁的老大扛起来了。
其他几位先生都在静观其变,毕竟上头还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夫子呢。
祝兰儿回道:“执律阁便是我一人说了算,人证便是瑶青青身边的丫鬟银川和当今淮都太子裴画殿下,物证就是银川身上所受的伤。”
“真是好笑,你说的这些人证物证不都是瑶青青的人么?”南落崖质问道。
随及,扫眼便看到从人群里走出来的瑶青青,顿时身边座椅的扶手啪嗒一声被他捏断了,他豁然起身,指着瑶青青怒喊:“你可算是来了啊,瑶青青!”
“说好的,怎么会不来?”
瑶青青并未把南落崖遏制不住的绵绵怒火放在眼里,恍若未见,淡然地走上神台,暴露在众人眼中,直到走到圆柱中央,与瑶碧和南落崖形成三角对立的位置这才停了下来。
坐在高位上的苍离天努了努眉,“哟,这丫头还这么高调地回来了啊?”
五先生长琅和大先生汉崖看见真的是瑶青青本人时,都微微一惊。
扶离院人群里的瑶青语瞧见她,眉眼之中竟是一汪平静,仿佛早就知道她还活着,如今出现也是意料之中的。
只是扫到神台上被吊起来的瑶碧,眸光微微晃动了一下。
瑶青青平静地看向南落崖:“二先生,既然你这么想要为自己的徒弟洗清罪名,那我就一件一件好好跟你说清楚。”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和祝兰儿是如何勾结的!”南落崖已经气得开始不注意自己的言辞了。
她轻轻地敛了敛眸光,挥手道:“银川你上来。”
于是银川拿着一件披风走上了神台。
众人看不明白:“拿一件披风上来?披风上有证据?”
南落崖哂笑道:“你这是让人专门拿一件披风上来披着怕冷么?是被自己没有底气生冷了?你怕的也太快了吧?”
她并未回话,拿过披风,对银川默默点点头,然后在众人注视下,银川猝不及防哗啦一声脱了衣服!
在场的男性几乎瞬间都闭上了眼!
就连南落崖都忍不住抬手遮挡:“荒唐,瑶青青你简直荒唐,你们在做什么?这种伤风败俗之事也做的出来?”
“你们大可睁开眼看看,我要让你们看的是证据。”瑶青青淡然说道。
未闭眼的女子看见神台之上,都倒吸一口冷气,惊呼道:“天啊,太.……太可怕了……”
闻言南落崖等人这才睁眼看过去,瑶青青拿披风遮住了银川其他部位,银川脱下衣服,只露出了后背。
而这个后背却是十分的狰狞可怖。
白皙的背上,几乎看不见一点完整的肌肤,全是错综杂乱的抽痕,及时结疤也是血肉翻飞而出狰狞的,根本就恢复不了一点,但凡有点常识的都看得出来这是血器造成的。
南落崖更是看得出来,这伤痕跟上次黑衣人掳走独孤泷雪对她折磨的身上留下的伤痕一模一样!
瑶青青侧起头来,盯着南落崖哂笑道:“你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的徒儿使用的血器是什么吧?我告诉你,那可是吸食自己血液的……噬血丝!”
噬血丝三个字一说出来,在场的人全都闻之色变!
南落崖脸色猛地沉下!
“竟是.……噬血丝!”
“那东西可是邪物!”
“瑶碧的血器怎么是这种?!”
底下的人一片哗然!
苍离天微微蹙起眉,低喃道:“噬血丝啊……”
其他几位先生也是脸色皆变了。
她扫过众人一眼,将披风裹在银川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后,这才解释道:“看来大家都对噬血丝不陌生啊,噬血丝乃是因宿主强大的戾气而强行扭曲炼化而成的,成形之后,需要以吸食宿主的血来成长,因而但凡宿主不通过其他方式来为自己增加血量,那是控制不住血器,也早就会……被血器吸干血而亡的!”
南落崖倏然闪现而在神台上,与瑶青青面对面,怒气腾腾看着她。
她自然知道南落崖是被打击到了,也有怀疑,她走到瑶碧面前,顺出匕首哗啦一声便把瑶碧的手指给割出了血,瑶碧哀嚎大叫一声,随及阵法图一亮,根根仿佛快要滴出血的噬血丝便如万千火山喷薄而出!
她后退地盯着出来的噬血丝道:“唤出噬血丝宿主十分痛苦,而且唤出它很简单,见血即可!”
咻咻咻!
无数密密麻麻的噬血丝绵延伸长而来,肆意在神台上蔓延。
而瑶碧的脸色愈发惨白。
她看过去道:“大家看见了么,这噬血丝是否跟银川后背上的抽痕一样?还有也发现了噬血丝的出现会不断吸食瑶碧的血吧,因为她被关着没有及时补充血,现在脸色无比惨白,现出干裂之态,若是我们冤枉她没有杀人,那平日里她的容貌应该是脸色苍白无血,肌肤无弹性,然而平时看见的她又是如何的呢?”
众人哑口无声。
若是瑶碧没有夺别人的血,那她现在几乎就是个垂垂之年的干裂老人了。
南落崖猛地往后一退:“不可能的啊,平日里她所用的根本就不是这个血器.……”
她转过身欺身而上,面对他:“那是因为夺取别人血的同时十分有可能将对方血器的属性加持在自己血器身上,因为她的噬血丝可以变化成各种形态,让人摸不清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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