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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青青让水月把剪碎的五花肉炖来吃,然后自己一个人来到了水廊巷,寻找宋氏纸伞。
本以为找这么一间铺子很容易,来了这里才发现,竟然整整一条水巷都是卖油纸伞的。
还从未发现淮都城内,还会有这样的水乡之街。
偌大的水域上,架着细细长长的一条水廊,水廊尽头需要坐着小船才能到达建在水域上的各个小铺子,这些铺子都是卖伞的,各式各样,而且水廊上也都倒挂着油纸伞,还有摆在地上吆喝着人来人往的人买的小贩。
人来人往,舟驶来驶去,抬眼看到的除了伞便是挤来挤去的人。
她就在抬眼间不小心被人撞到了一下,往后一退,被人覆在腰上将她直立而起,稳稳立着,她往后看过去,人来人往之中,并未有熟悉的身影,大概是她多想了,在混乱之中,不过只是某个过路的人见她被人撞了扶她一下罢了。
这下她便走的小心起来,好不容易穿过水廊,发现坐小船过去的人也是挺多,不多还好,小船都是不要钱的,都是对面商家自己出钱免费载大家过去买伞的。
每个船上都标记着各自伞铺的铺名,找了一会儿,才在最边上找到标有宋氏纸伞的字样,可是……
这里却是一点都不挤,相比于其他拥挤的小舟,感觉这小舟荒凉了很多。
她走过去诧异问道:“船家,走宋氏纸伞。”
船家抱着船桨正坐在船头闭眼睡觉,听见她的呼喊,睁开一只眼瞅着她道:“这位小公子是要去宋氏纸伞?”
她点点头,然后便问:“怎么不营业了?”
“这倒不是。”船家这才懒懒地睁开了另外一只眼,揉揉眼,再伸伸懒腰,向她伸出手。
她纳闷道:“这是作何?”
“渡船需要银子。”对方解释道。
她挑眉道:“人家的都不要银子,怎么偏偏你这家要银子?”
船家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家收费自有收费的道理。”
“我倒不是缺这点钱的人,只是我挺好奇你家收费的道理是什么?”她拍着自己的钱袋子问道。
船家瞅着她那钱袋子,语气略带讥讽:“就你这么一点钱也敢去我们店铺上买纸伞?”
“哟,你们纸伞矜贵啊?”她调侃道。
就在这时,身后有好心人提醒道:“我说小公子你是外地来的吧,这家纸伞都是特定的,每一把伞卖的可是超出平常伞的十倍,贵死了,都是伞,何必买这么贵的,我看你还是换一家吧。”
“哦,特制的啊,我喜欢。”她勾唇一笑,摸出银子来。
船家还以为对方就是普通的银子,并不稀罕,可看清楚摸出的是一把金珠时,顿时眼睛都瞪直了。
金珠是多贵的存在啊。
她微笑把五个金珠放在他的手掌心里,扬起下巴道:“我的金珠不知这一袋里,这下你还觉得我够资格么?”
船家下意识地看向她的钱袋子,恰好这时,她将四长老的令牌露出一角来给她看:“还有这个呢。”
见状,对方目光陡然一颤,赶紧俯身,现出恭敬之意:“请这位公子上船,我这就搭你过去。”顺便还将那才手下的那五枚金珠还回来。
她坐上船看着还回来的金珠笑道:“你手下吧,我这里的规矩不能变。”
“可是.……太多了。”船家谦逊说道。
她摇头:“除开渡船钱,剩下的便是给你的小费。”
船家不好再多说什么,便道:“多谢小公子抬爱。”然后便开始划桨了。
其他的船去的地方都是灯火通明之地,而他们去的方向却不是那么明亮了,远远地看去,宋氏纸伞几个字在黑夜里微微闪烁着光亮,而且这家伞铺四周都没有相邻的伞铺,也没有小船驶过去,看起来倒是凄凉无比。
她没忍住问道:“你们这伞铺生意,看起来登门上访的买伞的人很少,这么长期做着该是会亏空的吧?”
船家恭敬回道:“小公子不知,虽然我们的纸伞在百姓人之中不受欢迎,可是却很受朝廷官员或者大商人等有钱人喜爱,经常会有小厮上门来定做,这在上层人里我们的宋氏纸伞都是很出名的,甚至连皇宫里的各位娘娘和皇上都是来这里定的货。”
“哦,如此,你们可是大大盈利了啊。”她感叹道。
轻轻掠过湖水吹来的湖风带着湖水的清凉,仿佛初春时的感觉,特别舒服和惬意。
仿佛是知道有生意上门,越要靠近宋氏纸伞时,又多添加了好几处灯笼,甚至还放出漫天的孔明灯,以及放进湖水里漂浮而来的莲花灯里。
她从湖面上拿起一掌莲花灯看了看,忍不住问道:“除了你,这宋氏纸伞里的人都挺好客的啊。”
“但凡是客人来临,我们都会很热情欢迎的。”船家十分有礼地回道。
环顾四周感觉这里的夜景还是不错的。
逐渐靠近宋氏纸伞,便将远处的嘈杂热闹远远地隔开了,只剩下船桨划过湖水的声音。
不多时,便靠岸了。
看了一眼四周,这个地方作为四界之地的联络点,还是挺隐秘的,谁都想不到一个卖猪肉的竟然会是个线人吧。
船家先下船固定好船,然后立在一边俯身,不敢一丝怠慢道:“四长老请进。”
瞬间都改口了,这船家还是挺有眼力见儿的。
她淡淡应了声便在对方毕恭毕敬下出了船,这是一处水上阁楼,上去需要沿着叠叠而上的石阶。
石阶不是很多,不一会儿就走上去了,然后便会看见苍穹有力又泛着几丝慵懒的宋氏纸伞四个字的商铺。
然而你若是仔细看,会发现这里比其他都大很多,后方还绵延延伸好几个院落。
船家并未跟上来,只有她一个人。
商铺的门是打开的。
她也不多矫情自顾抬脚走了进去,铺子很整洁,也很简单,只有一些纸伞样板,并不像其他家一样摆出来,从样板看来,这些纸伞还真是与普通纸伞不一样,光从外面看来就是很精致,款式各种各样。
其实呢.……
随便瞥到一个,便发现撑开的伞里可谓是藏着玄机,手柄似乎能瞬间抽出利器来,看来这卖的果然不是普通的纸伞。
“四长老可是看上这纸伞了?”安静无人的屋子里,忽然有声音从不远处微微透明的屏风后面传来了。
她微微一笑:“这些纸伞制作精良,任谁看了都会喜欢。”
“等会儿,我就送四长老一把很实用的纸伞。”对方回道,继而又道:“若是方便,还请四长老进来,让小的看一下您的令牌。”
哟,这人自己不出来拿,还想让她自己进去,好大的架子啊。
微微透明的屏风,看那身形还是个清瘦之人。
没有顾忌什么,她便绕开屏风走了进去。
进去才发现原来对方是真的不能出来,因为对方是个一身布衣的断腿的公子,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几岁左右,此时却坐在轮椅上,如此不方便也只能让她自己进来了。
她并未过多留意他的腿,淡然地坐下来,拿出自己的令牌递给他:“宋公子请过目。”
“叫小的宋儒即可。”宋儒接到令牌说道:“桌上以为四长老倒好茶了,还请四长老先喝。”
“没事儿你仔细看就行了,我不着急。”她自己拿起茶喝了一口时,微微一顿,这茶……
有毒。
她波澜不惊地掀起眼皮子看向对方,对方低眸在看令牌,然后淡然地干脆一口气喝下了这毒茶,朝着宋儒笑道:“看来你们这偌大的宋氏纸伞的待客之道挺特别的啊,不知,宋公子你给本长老喝的茶里下的是何种毒?”
对方完全不心慌,抬眼一笑:“一步荼毒。喝下即死的毒药中的毒药,比阎罗死亡的时间还要短。”
“那现在我未死,不知是不是算过了身份证明的一关?”她反问道。
宋儒把令牌还回来,恭敬俯身:“在下宋儒,拜见四长老,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四长老见谅。”
“你们谨慎一点也好,不然谁都能做这四界之地的长老那可就是笑话了。”
她麻溜地将令牌收起来顺到自己身上,然后说道:“不会又是长垣告诉你们我身上的血乃是百毒不侵的吧?”
“并非,四长老百毒不侵的血液是在下自己查到的,虽然在一些圈子里知道的不少,可是对于我们外面的人来说查到这个倒是废了一些力气,这世间也唯独只有四长老能喝下这一步荼毒不会有事了,如此,便能断定你的身份。”宋儒解释道。
并且,重新换了一个干净的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无害的茶水。
她喝了一口道:“若今日拿着这令牌来的不是我,可就当场被你毒死了。”
宋儒正色道:“但凡来这里亮出身份的,只要不是真的,都只有死路一条。”
“呵。”
她轻轻笑了。
宋儒问道:“不知四长老这次前来是要获取什么线索还是要获取银两?”
她抬眼道:“先说说咱们的线人陈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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