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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淮都城都洒满了纸钱。
整个淮都城都弥漫着大片的哭声,和沉重的压抑气息。
当听到这件消息时,瑶青青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十里长街,天气阴沉,哭声郎朗,放眼看去,一片披麻戴孝的死白。
站在泠王府的楼阁上,刚好能远观这么一个场景。飞洒的纸钱几乎堆叠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有张纸钱随风吹来落在了瑶青青的肩头。
水月眼疾手快,赶紧拿下来,呸呸两声给扔开了。
“真是热闹,大将军瑶元川痛失爱子,竟然让整个淮都都来陪丧,架子挺大的啊。”她哂笑道。
水月默默地转头看向放在石桌上的素衣,弱弱问道:“小姐,不去真的好么?你毕竟是将军府出来的人,瑶津也是你的亲弟弟,他死了,你不去看一眼么,将军府的人都送来了素衣,以后会不会让将军府的人惦记你?”
“他们恨我想要杀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差这一次,况且,瑶津死了也好,毕竟我可是少了一个想要杀我的敌人,如此啊,水月,你我的安然也就增加了一层。”她在这压抑的气氛里,咧嘴笑了笑。
“话是这么说的,但我们毕竟也要把面子功夫作足,不能外人看我们的不是啊?”水月有些不踏实地说道。
她想了想,转过身看着桌上的素衣:“我们活着,是为了别人而活么?”
水月点点头:“我是。”
“你是?”她看着水月:“为谁?”
水月抬起头来看着她:“为了小姐你而活。”
她怔了一下,伸手弹了一下水月的脑门:“傻瓜。你怎么能为了我而活,你要为自己而活,我也是如此,所以,我们不是看别人眼光活着的,不然那就挺没意思。”
“所以归根到底,小姐你就是不去送瑶津最后一程了?”水月端起桌子上的素衣:“既然如此,那就把它烧了吧。”
“嗯,烧了烧了,顺便把你熬的酸梅汤拿过来,在这里吹着风,看着下面的场景,喝着酸梅汤挺有意思的。”她说道。
水月不自然地说道:“小姐你挺重口味的。”
虽是不支持,可是水月已经把素衣抱走了。
水月走后不久,银川便现身了:“主子。”
“人已经安全送到了?”她问道。
银川回道:“送到四界之地我就回来了,大夫人怕你在这里不安全。”
“送到了就好,最近几日又是异人巢穴被毁,又是死了儿子,瑶元川根本就顾不上来管娘亲的事,娘亲走了他也不会知道,若是知道也是这些事情处理之后,不过.……我是不会给他时间知道这些的。”
她拿起一颗核桃,转了转说道:“听说这是铁核桃,壳子很硬,但是再硬的自我保护壳也会有缝隙的,只要找到一丝缝隙,猛地一敲,便会……”
啪地一声,铁核桃裂开了。
她剥出核桃仁递给银川:“尝尝,味道挺不错的。”
银川接过来吃下去点点头:“还可以。”
她笑着自己吃下去:“所以啊,凡事都有空子可钻,只要钻对了,还怕他能跑?”
“自然不会。”银川回道,顿了一下说道:“主子,之前派人盯着舟夫人的车夫我们已经有了最新情报。”
“说。”
“原来车夫是杀手,但是一直暗自喜欢着舟夫人,所以默默保护着她,同时也是裴重派来的人,监督和伺机抓住舟炀咸。”
她蹙起长眉:“竟然是个痴情种啊.……”
银川问道:“要不要抓住他。”
她拉下眼睑:“抓。”
“嗯,那我马上去盯着。”银川转身就要走,她忽然喊道:“等等。”
她关心道:“对方身手了得,你要小心点,把这个拿去以防万一。”说着把戴在手上的回炉鼎戒指取下来,抓住银川的手放在其掌心里。
银川看了看,讶声道:“这么贵重的……”
“不要有心理负担,只是让你抓了人又要给我还回来便可。”她笑着拍了拍银川的手背。
银川没说什么,站起身来便朝外走,刚好遇见水月,水月欣喜道:“银川,你回来啦?喝一碗酸梅汤啊,哎,你要去哪啊?”
“她去办点事,快把酸梅汤拿过来。”她朝水月挥了挥手。
水月乖乖地把酸梅汤拿过来:“诺,我亲手熬的,很好喝的。”
她端起来,舀起一勺就要下嘴时,鼻子灵敏地嗅了嗅,忽然一顿。
水月问道:“怎么不喝了?是不是忽然没胃口了?”
“不是。”她将酸梅汤递过来:“你闻闻,似乎有股怪味。”
“怪味?”水月凑上头来闻了好久后摇摇头:“我没闻出来啊。”
她差点忘了水月的鼻子不是她的,在外人眼里无色无味的在她这里都能变成有色有味,于是说道:“你把银针拿出来试试。”
水月一紧,赶紧拿出来试了试,并未见银针变色,于是她又让水月抱一只兔子来,给它喂了一口。
两人接下来全程盯着喝了酸梅汤全程活蹦乱跳的兔子。
盯得都有些发困的水月打了一声哈欠道:“小姐,是不是你搞错了啊?”
“不,我始终觉得有股怪味儿。”她坚持自己的直觉以及相信自己的嗅觉。
水月抓抓头:“好像怀孕的人有时候会出现嗅觉上的问题……”
话才说一半,本事活蹦乱跳的兔子一下子就倒下了。
水月震惊不已:“小姐这……”
她想了想挤出一滴血来喂给那奄奄一息的兔子,不曾想即使是她的血也无济于事,兔子动了两下便死了。
“这毒我的血不能解。”她沉声道:“看来对方是知道我的血的人,这是第二次遇到我的血不能解的毒了,一个是加了奇怪药引的十香软筋散,一个便是今日的毒。”
“这两种毒是一种么?”水月问道。
她摇摇头:“不是,十香软筋散是瞬间发出药效,而这个你看试过了很长时间才产生的药效。”
“啊,幸好小姐你闻出来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水月赶紧要把药拿出来倒掉,被她伸手制止:“不要倒,这药里有那种克制我的毒药,把它拿去给皇叔看看。”
“你说的裴院首?可是他不是失踪了么?你怎么能找到他?”水月问道。
她勾唇一笑:“我知道他在哪里,只是去他哪里有些麻烦,不过于我而言,完全不麻烦。”
水月先是吃惊一下,然后习以为常地哦了声,就把酸梅汤打包起来:“小姐,以后不能在泠王府的厨房里给你弄吃的了,若是又遇到连银针都检查不出来的毒药可怎么办?”
“那该怎么办?”她问道。
水月想了想:“有法子!”
水月的法子极为简单。
自从有了下毒的酸梅汤后,水月直接在他们那小庭院里架起炉灶,还让人开了一口井,自己开了土地种菜,如此,她觉得便是避开了下毒的各种弯弯绕绕。
瑶青青没有反对什么,反正有毒来,她也能用她的鼻子闻出来,只是这下真的要去找裴布,看看这毒药是什么了。
夜里,她提起有毒的酸梅汤对水月道:“你在家守着,我去皇叔那里一趟,若是有人找,直接说我睡下了。”
水月乖乖地点了点头。
还没出去,她便唤出逆灵隐了身形气息无声无息出了府门。
裴布如今都还没出现,在外人眼里,他是无故消失了,也有人说是带着人出去云游四方了,可是谁会知道,他就在.……裴寒的眼皮底下呢。
不错,抓裴布的人正是裴寒,至于为何要抓裴布,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如今是要先找到裴布。
裴寒把他关押的地方不是很远的地方,就该在淮都城内,也不会随便安置在一所大院里,毕竟他会派兵把守,显得很突出奇怪,更不会关在宫里,宫里处处隔墙有耳很容易泄露,唯一的便是在皇宫外,属于皇家之地,常年有重兵把守但也不引人注目的偏僻地方。
符合这个地方的只有一个地方——皇陵。
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皇陵,瑶青青还是惊呆了一下,黑压压一大片,鳞次栉比又十分宏伟阔绰,只看这数量,都不知道埋了多少代的皇上皇后皇妃了。
忽然感觉还是现代实行的火化最好,看看这么多墓碑,占了多宽的地儿啊,拿来开垦种菜多好。
当然这也只能随便想想。
皇陵之外又重兵把守,不过最近人手似乎多了很多,皇陵之内常年有守墓之人,这些守墓之人也不是凡夫俗子,大多是皇家人,听说这一代守墓人好像是一个太妃,身为一个女子,她十分钦佩此人的勇气,常年与皇陵为伴,没有精神失常还能坚守此处,甚是勇敢啊。
她抖了抖身子,有些冷飕飕的。
刚走两步,抬起头便看见一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人幽幽地晃到了自己面前,她吓得哇地一声大叫出来。
后退好几?i,这才发现对方是个人,不是鬼,而且有逆灵罩身,对方根本就发现不了自己,如此才淡定下来,想来这人便是那个太妃吧。
绕过她,走了不远,便发现里面有个小庭院,小庭院外也有人守着,她挑了挑眉,应该是在这里了。
于是加快步伐,翻过墙垣,便溜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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