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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层要了一个小包间,沈君之给米小丫发了一条短信。
米小丫回复:已经下楼,十分钟后到,沈哥别急。
沈君之:不急不急,安全第一。
可他不知道,尽管时间没到,但米小丫收到短信后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出了校门。
为了这一天,她可是整整盼了四年!
进百味楼之前,米小丫这才站在那儿喘了几口气,平复那颗激动不已的芳心。
“笃笃笃!”
尽管门半掩着,米小丫还是很有礼貌地敲了敲。
“进来吧。”
沈君之抬头,一个扎着两个小辫的清秀女孩正有点不安地站在那儿。
“沈哥——我没迟到吧?”
声音跟电话中一样,怯生生的,不过当面听着却有一种非常干净的空灵感。
这样的声音,在城市仿佛绝迹。
差点走神的沈君之回过神来,赶紧指了指座位:“快请坐!现在还不到十一点,是我来早了,不好意思。”
米小丫轻手轻脚地过去坐下。根本不是那种大大咧咧,而是跟个小媳妇似地轻轻落坐,且只占用了椅子的一半。
“别紧张,小丫是吧?挺好听的名字,跟你很贴合。”
沈君之试图缓解女孩的紧张情绪,可又不知从哪儿说起。这个女孩太清秀了,清秀的只能想到干净、清澈这样的词汇。
对了,还有一尘不染。
或许也只有在西云省那样的偏僻小山村,才会蕴育出如此纯净的女孩。
那双仿佛会说话的漂亮大眼睛,更是清亮到让人产生不了一丝杂念,相反还能让你变得安宁、平静。
饶是懂一些相人之术,可此刻的沈君之依旧只有一种惊讶和感叹。
不知怎么了,他竟然把她和洛云尘进行了比较。
两人都很美,不过眼前的女孩跟女神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女孩清秀、质朴、干净,属于越看越好看的类型。
还有,十八岁的花季,真好。
被他如此专注的打量,米小丫愈发紧张的不行。
她眨巴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细声细气却又小心翼翼地开口:“沈、沈哥,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没有,看把你紧张的,都是我的错。”沈君之赶紧摇头解释,“喜欢吃点什么?”
“我吃什么都行,尽量简单些。”
点好了菜,沈君之正要开口询问,哪知米小丫突然跪了下来。
她冲他磕了几个头,抬起一双泛着晶莹的亮眸,颤声道:“沈哥,谢谢你!你是我们姐妹俩的大恩人,更是我们家的恩人!你是大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猝不及防的沈君之,错愕之中赶紧伸手去拉米小丫。
“你这是做什么?一件小事而已,哪有你这样的?快起来快起来,早知道你要这样我就不来了……”
当他把女孩拉起来后,不由得使劲一怔。
原以为像她这样的女孩,小手会如白玉般光滑*。但是,他分明在不经意中感受到了她手掌的粗糙。
沈君之托着她的手掌,展开仔细一瞧,那里明显有着长期劳作留下的手茧。
两只手都是如此。
“小丫,这……”沈君之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内心深深地刺痛着。
“沈哥,让你见笑了。”米小丫被他握着手,脸蛋都红的不像样了,“在我们那儿,大家都是这样。我还算好的呢,因为我一直在住校,只有假期才回家帮爸妈干活。”
接着她的眸子一暗,声音也低沉了下去:“妹妹的茧子比我厉害多了。她一直说我的学习好,加上家里困难,就承担了很多家务。要不是你帮她,妹妹早就辍学了。她要是辍学了,我肯定也读不下去。”
“沈哥,所以你是我们的大恩人。就算爸妈不嘱咐,我也会像刚才那样道谢。”
沈君之有些恍惚,脑海中突然勾画出了一幕场景。
两个一高一矮的瘦弱女孩,背着一大捆柴禾,牵着一头水牛,胳膊上还挽着一个装满菜的篮子。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艰难却又坚定地前行……
“那,你上大学的费用是怎么解决的?”
“我申请了贫困生补助,学校也很照顾我。”
“特困生么?”
“不是的,我觉得没有必要。因为我可以争取拿奖学金呀,就像你一样。有时间的话,我还可以勤工俭学。”
正说着呢,点的菜开始上桌了。
两人一边吃,一边继续聊。
“说说吧,怎么找到我的?”
“嘻嘻,说了你可别怪我。在你的帮助下,妹妹有学上之后,我把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那时我就发誓要找到你,可惜找了好久也没结果。再后来我让学校的老师帮忙,总算是如愿了。于是我、我……我就报考了华宁大学,试试能不能考上。”
米小丫解释的内容,跟她回馈分数时的心思大同小异。
这样干净纯朴的女孩,肯定不会撒谎,沈君之是故作不知才询问她。
“什么专业?”
“语言文化。”
“为什么报了这个?”
“因为我想毕业后回去当老师,我们那儿的学校太缺好老师了!”
“恩,你是懂得感恩的好姑娘。”
本是一句顺口的夸奖,米小丫的脸蛋又是羞红了一片天。
“你妹妹呢?学费什么的?父母身体如何?”
“她今年初二了,成绩比以前提升不少。学费你不用担心,我们能解决。爸妈身体挺好的,山里日子虽说苦点,但是空气好着呢!”
“都初二了?这么快……”
“是的呢,你资助她的时候是四年级。四年,直到初一。我今年十八,她比我小五岁。”
花儿般的女孩,花样般的年华。
沈君之再次在内心感叹着。
这一刻他当即决定,继续资助米小小,直到她考上大学。
“在润宁习惯么?跟同学们相处的咋样?”
“刚来的时候有一点不太习惯。现在好了,大家都很喜欢我,说我、我是……”
“是什么?”
“是山沟里飞出来的金凤凰,还有的说是小金雀、百合、兰花什么的。”
一个问,一个答,而且毫不设防。
因为在米小丫的心里,除了对沈君之的感恩,同时还有一种浓浓的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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