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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迟疑太久,染轻尘立刻让管家去准备马车了。
她只带了两名暗卫,便往闽东的皇宫里赶了。
从凤凰城到皇宫,起码要四天时间,来得及吗?
染轻尘不知道,只在心里不断祈祷东子祈能熬到她到达他寝殿的那一刻。
她之所以和染婉儿、染骏成为郡主郡王,想必里面有着东子祈的一片好意和宠爱的。
她不曾感谢过他,也不曾与他好好说过话,才十来天,就听到这个噩耗,让她极为害怕。
就好比当初她没有原谅杳韵,也没有好好跟她说过话,她便为她而死。即使如今想起杳韵等人,心里无比内疚,无比难受,人死也不能复生了。
染轻尘害怕东子祈也会等不到她去,她立刻隔着布帘吩咐暗卫,“快点赶路,再快一些。”
“驾、驾……”暗卫的听后,立刻扬鞭,马车便快速在官道上奔腾而过。
*
当染轻尘不眠不休的赶到了东子祈的寝殿时,却是一片静谧,还有些冷。
冷风呼啸而过,刮得脸颊有些疼。
文武百官全部跪在殿门口,听到凤凰郡主驾到时,他们才抬起冻得发红的脸,而后纷纷喊道,“臣等见过郡主,郡主金安。”
随着他们的开口,嘴里纷纷冒出了热气,可见他们在门口跪了很久了,也不曾说话。
染轻尘看到他们通红湿润的眸子,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赶紧道,“不必多礼。”
而后,她看向了守在殿门口的李公公,那是东子祈身旁的太监总管,他同样双目通红。
东子祈病重,他不在里头守着,为何在外面?
染轻尘的心忽觉有些凉,她希望自己的想法不是真的,她赶紧问道,才发现自己的嘴唇有些颤抖,“李公公,皇……皇外公他,他可在里面?”
不知是今日的天气太冷,还是染轻尘害怕东子祈已经驾崩了,牙齿也跟着打颤。
李公公双目早已发红,如今一听,立刻哽咽着回道,“郡主请跟奴才进去吧!”
一进到殿内,那张龙塌上躺着白如纸片、瘦骨嶙峋的东子祈,他身上盖着明黄色的锦被,龙凤呈祥绣在锦被上,栩栩如生。
可是榻上之人,却死气沉沉,一动不动。
龙榻旁还站着染婉儿,其哭得双眼通红。
而奶娘则抱着将要周岁的染骏,他并不知道此时发生了什么,见到染轻尘进来,他依旧笑得欢,还伸手想让染轻尘抱抱。
染轻尘苦着脸,别过头去看身后的李公公,李公公挥了挥拂尘,才解释道,“郡主来晚了一步了,皇上他,他刚闭眼,皇上他临终前嘴里还呢喃着郡主和韵儿公主的名字呢。”
听至此,染轻尘觉得五雷轰顶,整个人都不好了,脚下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她拖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到东子祈的龙塌旁,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对不起,是轻尘来晚了,对不起……”
染轻尘没想到自己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却还是晚了一步,她更加没想到,东子祈临终前一直喊着她的名字,和她娘亲的名字。
她初为人母,对于长辈思念儿女的心情,感同身受。
她如今除了跪在地上不停地说对不起,倒是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
她紧紧握住东子祈苍老的手,才发现他的手瘦骨嶙峋,还有余温。
她甚是懊悔,如果,如果她早一步,该多好啊?兴许就能与东子祈说一说话了。
由于她一直跪着说对不起,眼睛里却没有一滴泪,站在一旁的染婉儿就看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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