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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落芸叫出来一个季嬷嬷就是里边问题最大的,“听说季嬷嬷最近刚抱了孙子,真是恭喜嬷嬷你了。”
提起来自己的小孙子,季嬷嬷谄媚的笑意里也带了几分真心,“多谢夫人。”
白落芸又笑着说道:“嬷嬷又要照顾府里,又要照顾小孙子也一定十分的繁忙吧,真是辛苦你了。”
季嬷嬷立刻笑道:“辛苦是辛苦一些,但是当然是府中的事情更加的重要。”
“季嬷嬷为了苏府当真是尽心尽力,但是我们这做主子也不能这么不近人情是不是。”白落芸又说道:“况且你现在年纪也大了,不能让你继续这么操劳了。”
季嬷嬷一听话头不对,赶紧说道:“辛苦什么呢,一点都不辛苦。”
白落芸脸上的笑意冷了两分,“嬷嬷刚才还说辛苦呢,怎么这一会又不辛苦了呢。嬷嬷不用这般掩饰,这辛苦一定还是辛苦的,你手里边的事情就暂时交给琴姑姑做吧。”
琴姑姑在一旁一脸的惊讶,不知道这样的好事怎么就突然落到了自己的头上了来了。
季嬷嬷一听自然不愿意,赶忙说道:“老奴那孙子还有她娘带着,老奴也不用照顾他,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辛苦的。夫人这就不必了吧!”
白落芸根本没有应她的话,而是对一边的琴姑姑说道:“姑姑本就是在季嬷嬷手底下做事的,应该对府内各院中各位主子的事情都很了解了,各院每月的供给你也应该相当清楚,这活计交给你没有什么问题吧。”
琴姑姑早就反应了过来,连连的点头,“奴婢对这些事情都还算了解,一定不辜负夫人的期望。”
季嬷嬷看这事就要被她们给定下来了,哪里吃过这样的亏,立刻大声道:“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这好好的差事你说不让我做就不让我做了。”
看她还敢跟自己当场理论,白落芸立刻冷下了脸,怒声道:“你还敢问我你做错什么,你是把我当啥子吗?你自己的账目你自己心中没数吗?就单单说着过冬的炭火,为什么各个院子里都是一千斤,白姨娘的院子里却是两千五百斤?”
“因为白姨娘的院子里还住着二小姐啊!”季嬷嬷依旧理直气壮的大声道。
白落芸又冷怒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别的姨娘都是普通的炭,而白姨娘那里的却是无烟的炭?就按去年的价格算,这一斤的无烟炭就抵得上三斤普通的炭块!就连老夫人那里不过也就五百斤,为什么她那里却有两千五百斤!”
“不,不可能!我账目上都是写得炭块,根本就没有什么无烟炭!”季嬷嬷还是大声的争辩着。
到这里白落芸已经没有明显的怒气了,只是脸上的笑彻底消失了,墨色的眸子似乎能把人看穿一般,“你觉得你只需要把账目改了就可以吗?这些炭可都是出自咱们自家的铺子,我只要查一查铺子里的账目便一清二楚!”
季嬷嬷哑口无言,看着白落芸冰冷的眼神,这才知道害怕起来,直接把事情都推到了白姨娘的身上,“夫人明察啊,这写事情都是那个白姨娘逼着我做的啊,我若是不按照她说的般,她就要我把我们一家老小赶出去府去!”
白落芸眸子颜色更深,“季嬷嬷莫不是忘了,你当初也不过是门房里的一个看守嬷嬷,是白姨娘把你提拔起来的,你为她做事也是天经地义,怎么还有逼迫不逼迫一说。再说我现在又不是要把你怎么样,你既然做不好这个差事,那自然有能做好的来做,你就好好的看孙子便好了。你那儿子,儿媳只要不出错,他们的差事我自然还是让他们做着。”
季嬷嬷一看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整个人也松垮下来,不但不敢再反驳,还要说上一句,“多谢夫人。”
处理她的事情,白落芸便也让她和琴姑姑退下了。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这个夫人看着是一个温和的人,但是也不是一个没有脾气的,其实这些事情她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更是没有人再敢小瞧她。
府中剩下的管事她也就没有一一询问,脸上虽然有了一丝的笑意,但是声音依旧凉凉的说道:“府中剩下的诸位管事,虽然不说有什么大功,却也没有大错,只希望你们心中各自明白。要是真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情,只管来问我。”
众人赶紧恭敬的应了下来,然后便都退了下去。
而最后剩下的这些就是各个庄子里的管事了,要说这府中人事复杂,这庄子里才是鱼龙混杂。他们跟府中各个管事,各个院子中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都是需要时间来理清楚。
白落芸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然后看着老洪头说道:“你便是洪管事了吧,早就听说你庄子里养的鱼是最鲜美的。”
老洪头带着几分庄户人的朴实,听到她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多谢夫人夸奖。”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白落芸继续说道:“今年我是没有机会尝一尝你庄子出来的藕了,不过这鱼应该还赶的上吧?”
老洪头点了点头,“赶得上,等塘子里的鱼不吃食了,就该是吃鱼的时候了!”
白落芸笑道:“好,那我今年可是有口福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白落芸便让他们一起离开了。
等众人都离开之后,白落芸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有些疲累的捏了捏眉头。
苏云华从里屋掀开帘子走出来,低声道:“母亲累了吧,快休息一会吧。”
“倒也还好,本来在就和你都商议好了,倒也没有什么费神的。”白落芸冲她笑了笑,“可真的跟他们大气交道来,还是有些累,大概习惯也就好了。”
苏云华走过去,轻轻的揉着她的太阳穴,低声道:“母亲辛苦了。今天这把火一烧,这些管事心中大概也心中有数了,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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