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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臣互相搀扶着走出来的时候,竟都生出了几分恍如隔世之感,谁都能看得出来,剩下的这些大臣,不足原先进入大殿的三分之一。
这几天他们就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一般,身边的人一个个的被拉走,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官也好,默默无闻的小官也好,全都没有了平日的自持,一个个被拖出去的时候,眼泪不鼻涕一大把,尿了裤子的也不在少数。
冷晏让人封了大殿,也不审问殿中的大臣,而是直接派禁卫军,冲进了所有官员的家中,大肆搜查,只要与粮草案有关系的东西全都不放过。
首当其中的便是兵部和户部尚书两处,从府搜出来的账簿信件,全都瘫在殿中任由他们观看,其中的内容几乎让所有人都跌了下巴。
原来看起来水火不容的两人,根本一直都在做戏,兵部户部早就已经联合,账簿几乎做得天衣无缝,若不是早就起了疑心去查,或许根本就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让人更加吃惊就是从两人家中搜出来的金银财物,几乎堆成了小山,两人平时低调,原来早就已经赚了的盆满钵满,富得流油。
而更精彩的,便是从太子宫中搜出来的东西,金银财宝自然是比两个官员加起来的都多,也搜出了太子与原神都贵族交往甚密的书信,最最让人吃惊的就是搜出了,他曾经与苏长谨勾结,想要杀死冷君凌的信件。
因为这些信,苏家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苏长谨也为此吃尽了苦头,不过事情基本就是信中所说的那样,一个人提供粮草,一个人负责暗杀。
苏长谨也一口咬定了是冷君珩先找的他,而且他一直都是听从冷君珩的命令,虽然与事实相差不大,但他言辞之间,也把自己塑造成了,迫于镇南王的压力,不得不从别处获取粮草,然后被迫和冷君珩合作的。
冷君珩早已经乱了阵脚,瘫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全,对他的话更是无从反驳,这个罪名也实打实的坐了下来。
冷晏这个时候也展现出了,他作为统治凌天十多年帝王的魄力。三天的时间,骇人听闻的雷霆手段,把整个朝堂缴了一个天翻地覆,却真的把事情查的明明白白。
接下来的事情,便于在神都发生的没有什么太大区别,那就是清洗。
冷晏这次真的被气狠了,也恨狠了,他顺着根,把所有细枝末节的人事,全都挖了出来。只要是跟这件事情有关的人,全都入狱,之后就是贬谪的贬谪,抄家的抄家,诛九族的诛九族。
菜市口几乎每个时辰都在杀人,来不及清洗的血,就顺着断头台流到街上,几乎流遍了所有神都的街道。
万家啼哭,哀鸿遍野,户户闭门不出,整个天都瞬间便的萧条。
可冷晏还是不肯善罢甘休,甚至追查到了各省府,郡县,不管官职大小,只要与此事有关,一个都没有放过。
这让整个凌天都陷入了震动当中,朝臣无不惊慌,却没有敢尚书对皇上说停止这些。
而冷君凌也一直冷眼旁观,他一直都保持这这个状态,不管这件事情他能从中获得多少好处,在冷晏面前能提升多少好感,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
他要告诉冷晏,所有大臣,以及全天下,这件事情跟他根本没有关系,他甚至是一个受害者。
这样当他登上那个位置的时候,谁也不能以这件事情诟病他,甚至那些四年来没有打过胜仗的污点,都从他身上消失了。他不止要站在权利的最高点,他还在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让所有人臣服!
何况,冷晏的清洗,其实多数都是他自己的人,他既然要杀了这些人,他又何必阻止呢?
于是,经过了整整两个月的血雨腥风,清洗终于结束了,而结束这一切之后,一直处于暴怒中的冷晏也彻底病倒了。
他这一病倒,整个朝堂更加乱了套,原本就人手不足,又没有人安排,很多府衙都处于瘫痪状态。
原本就恐慌的百姓,如今更加恐慌,这种情形如果在持续下去,怕是要出大问题。
此时,冷君凌也就被推到了台前,至于谁推的,没有人在意。所有人巴不得有个人能收拾烂摊子,承担民怨的人。
“父皇!”听见床上的人轻咳了了一声,冷君凌立刻凑上前去轻叫了一声。
冷晏艰难的睁开的眼睛,看了一眼坐在窗前的冷君凌,或许是因为对冷君珩彻底的失望,或许是他此时太过虚弱导致的脆弱,也或许是冷君凌眼中的担忧,让他记起了这个儿子的好处,他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愧疚,抓着冷君凌的手,竟然哭起来。
毕竟顾及着自己帝王的身份,他不可能放声痛哭,只充满压抑的呜咽着,但眼中的热泪,还是不停的往下滚。
“是朕的错,都是朕的错,朕对不起你!”
冷君凌心中冷淡,脸上却带着几分慌乱,赶紧拿起帕子给他擦着泪,边擦便说道:“父皇千万别这么说,太……冷君珩做得事情,与父皇根本就没有关系,是他欺骗了父皇,父皇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哭了一会,冷晏的情绪便也平复了,手却一直拉着冷君凌的手,问道:“外边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冷君凌便把外边的情况大体的说了,又一脸惶恐的说道:“父皇昏睡的时候,儿臣未征求父皇的同意,擅自让各府衙官职最高的人,先暂管各府衙的事务,以求不让朝堂停止运作。”说着就要下跪请罪。
冷晏拉住了他,一脸欣慰,“你这么做很对。不过,现在最迫切的就是官员的调度,把各处空缺的职位都补上。”
冷君凌立刻点点头,然后问道:“父皇可又章程?”
“这事,我想交给你来做。”冷晏眼神平静的看着他。
冷君凌怎么看不出他眼底的审视,心中冷笑,脸上却满是惊骇,立刻摆手说道:“万万不可,儿臣根本不知道朝堂上的事情,这种事情怎么能交给儿臣,还是请几位老臣来与父皇商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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