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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都把自己所隐藏的坦露在对方面前，从此再无顾忌。
“你的心疾……是生来就有的？”苏槿樨问。
“嗯。”
“只可惜我学艺不精，找不到治你的法子。”苏槿樨有些沮丧，很快又振作起来，“对了，我还有个师兄，他可厉害了，应该能救你的！”
“哦？”姬墨笑笑，不很在意，“我这身体，自己有数，约莫是药石无医了罢。”
“你不要这么说，我师兄可是长安公子。虽然没有你名头大，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他的医术早就青出于蓝，举世无双。”苏槿樨说着，没有注意到姬墨一瞬间微怔的神色。
那一怔过后，神色愈发温柔。
“怎么啦？被吓到了？”苏槿樨侧首，“天下第一神医，这个名头，够不够救你？”
“长安公子，惟愿家国太平，百姓长安，悬壶济世，妙手回春。”苏槿樨不遗余力地推销者自家师兄，试图燃起姬墨治疗的希望。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姬墨失笑，“长安公子的名头，我也听过。你这么一说，我似乎也放心不少呢。”
“是啊，你只管放宽心。”苏槿樨道。
姬墨的笑意掩不住：“我怎么发现今夜的你……格外活泼。”
苏槿樨：“……”
糟了，得意忘形了。
她的性子其实是有点不羁的。用师傅的话说，“看着很温柔的一个丫头，骨子里叛逆着呢”。虽然为了生存，也能装得知书达礼，温婉贤惠，可今晚与姬墨说了这么多，一时就没注意。
她本就是十六岁的小姑娘，没人护着时就聪明成熟得惊人，如今有姬墨愿意护着，她就显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我自小与师傅在山上长大，对那些规矩，其实最厌烦的。”苏槿樨颇忐忑地看他，“我不是什么温婉可人的大家闺秀，之前的都是装的。你不会因为这个……讨厌我罢？”
“怎么会。只要是你，我就喜欢。”姬墨轻拥住她。
苏槿樨被这措不及防的拥抱惊住了。
姬墨刚才说什么？
……喜欢她？
“有一点颇为奇怪。”姬墨放开她，继续道，“我吃了许多年的药来抑制这心疾，却不及槿樨身上的香气安神宁心。”
苏槿樨也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纠结姬墨的表白。
“你是说，我的香能帮到你？”
姬墨颔首。
“我从不知我的香还有这种作用。”苏槿樨沉思着，“可惜，与生俱来的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帮不上你什么忙……”
“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大的帮忙。”姬墨说。
无论是因为她的香能缓解他的痛苦，还是她的人能让他舒心。
她在他身边，就好。
“你经常发病么？”
姬墨想了想：“不算经常，只是随时。”
随时都有可能。
真叫人放心不下。
苏槿樨挣扎了良久，道：“以后，我们同房罢。”
姬墨惊讶，那双眸子凝望着她，如同缱绻的月光。
“你别多想！”苏槿樨急忙解释，“只是睡一张床而已。要再像今晚这样，你发病了，我不在身边，你不得硬撑过去？”
姬墨轻咳了一声，用手掩住唇，也掩住了唇边那一抹笑意。
“好。”
……
乌云笼月，夜深风起。
屋子里很暖和。
苏槿樨怔怔盯了上空许久，终于出声：“言兮，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好。”
“杂七杂八的事交给别人办也没关系的。”
“好。”
“一定要长命百岁。”
“……好。”
她翻身，正对着姬墨的侧颜，黑暗里的轮廓分明。
“你放心，我一定找师兄治好你。”
那边是长久的沉默，久到苏槿樨以为他睡着了。
姬墨忽然有了声音：“你的师兄……是怎样一个人。”
苏槿樨又把身子翻了回去。
“不知道，其实我没见过他。只是听师傅说，我还有一个师兄，是名医长安公子。天底下，没有他救不回来的人。长安公子医者仁心，我这个师妹的请求，他应该不会置之不理罢？”
“我没有想过，槿樨的来头这么大。”姬墨低笑，“难怪查不出师从何处，清远老人的弟子，怎么可能轻易查出来。”
众所周知，长安公子是清远老人的弟子，却不知清远老人还收了个女弟子。
“你不会怪我瞒你罢？”
“不会。我像是胡乱怪罪的人么？”姬墨道，“清远老人与我，说来也有一段渊源。”
“哦？”
“他救过我。”
“师傅的医术也是出神入化的，虽然后来被师兄超了，但也无与伦比。他救过的人不计其数，救过你也不是很奇怪。”
姬墨无奈：“你应该说，我们真有缘。”
苏槿樨：“……啊，有缘有缘。”
她又有些失落：“你的病耽误不得，可师兄来去无影踪，我也不知道他身在何方。师傅就更不用说了，云游四海，连个信也不捎。”
“不急。”姬墨握住苏槿樨的手，“我还有你。”
“我医术又不……”苏槿樨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因为姬墨突然靠过来，看着她。只要微俯身，他的唇就可以碰上她。
黑暗里，他在凝望。
“你忘了你的香了？”
“就算没有香。”他说，“你也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
这一句，直接让苏槿樨想起了他晚上说的那句“只要是你，我就喜欢。”
姬墨，你……
姬墨却又躺了回去：“睡罢。”
苏槿樨只得把满腔疑问都吞了回去。
看不见姬墨在黑暗里微红的脸。
如果看见了，大概会大吃一惊吧。
那可是……喜怒不形于色，万年风轻云淡的姬墨啊。
第二天，苏槿樨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
又上朝去了。
这个人，根本没法好好休息。明明前晚才病发，却要撑着当什么也没发生。
苏槿樨从清秋阁搬回了修竹院，对外说是姬墨授意。
对于她的这个举动，不少人都说是太子与太子妃如胶似漆，一日也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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