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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嬷嬷说的规矩学的很好？
这怕是连命都不想要了！
只希望王别迁怒他才好……
桑阳见了燕姬那张妩媚丛生的脸，眸子动了动，竟是起身一步步从王座上走下来。
“你好大的胆子。”他微微俯身，勾起她的下颔，语调上扬，“要做孤的王后？”
且不说?@朝王后之位不可能交给一名蛮族出身的女子，就说她这大不敬之举，就足以死一百次。
可他竟不觉得生气。
一见她这张脸，就觉得心情很好。
桑阳不觉得自己是个贪恋美色的人，身为王，他见过美人无数，她的确很漂亮，可这不是他另眼相看的理由。
只是一见了她，就感到一阵来自胸腔的悸动，一阵来自骨血的沸腾，一阵来自灵魂的颤栗。
就……舍不得杀她了。
燕姬望着桑阳近在咫尺的眼眸，长睫轻轻颤动，仰着头道：“胆小之人，怎配站在王身边？”
将军额头的冷汗快滴下来了。他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此女如此大胆。王合该是让人仰望的，他就算自幼与王一同长大，也不敢说与王并肩之类的话。
以将军对王的了解，王看似温和，实则最是疏离淡漠，真正冒犯了王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谁知他没听到王的发落，倒是听到王说：“有胆识，以后留在宫中罢。”
竟然就这么过了？
将军目瞪口呆。
燕姬也没想到如此轻易，不由一愣，才反应过来：“那我阿爹阿娘——”
“他们不会有事。”桑阳说，“格兰部落不会有事。”
这是要放过格兰一脉了。
如今存在的数十个部族里，唯有格兰不曾在太岁头上动土，一直自给自足。放过也无妨。
燕姬眼眶一红，险些喜极而泣：“谢王。”又是深深一叩首。
桑阳伸出手，把她牵了起来，声音悦耳而浅淡：“叫人带你去庭芳楼住下。至于王后之位，你若想要，就自己来争。”
燕姬不用跟其他人争，桑阳后宫中根本一个妃子也没有，她只需要争到桑阳的心。
桑阳并没有对她一见钟情，能留她一命只是因为一时心悸，可不代表有多喜欢她。
燕姬低下头，轻轻颔首。
桑阳没有再看她，直接从她身旁走过，离开了大殿。
将军这才看向燕姬，眼神复杂：“燕姬姑娘……不，该称您为燕姬娘娘了。”
桑阳没有说给燕姬具体什么位分，总归不是王后，也没特意说封为夫人，那就按照姬妾处理。
?@朝不像后世，后世帝王有一后四妃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后宫佳丽三千人，等级划分森严。但如今礼乐制度尚还在起步阶段，各种等级划分也没那么多。一位王的后宫只有一位王后，有地位的封为夫人，其余的一律为姬妾，一般都是姓氏加上姬来称呼。
恰好燕姬名字里就有一个姬字，称呼她燕姬，倒不知是喊她名字还是封号了。
姬妾的地位地下，其实还没有将军的身份高。但她是王的女人，又是如今后宫中唯一的女子，所以将军对燕姬的态度瞬间就转变了。
如果王姬妾成群，将军还犯不着对燕姬如此重视。问题是，她是独一份。
燕姬忙道：“不敢，此番多谢将军了。”
身份一转变，将军不好再与燕姬独处，只在走前最后叮嘱了一句：“王此前从未立后纳妾，您是第一个，王对您……很不同。”他言尽于此。
身为桑阳的臣子和发小，他当然是希望燕姬能够不辜负王。
燕姬还没有回答，将军就已经匆匆走远，为了避嫌。
燕姬在原地待了片刻。
她是……第一个？
部落里十七岁的小伙子大多娶了妻，或有了心爱的姑娘。那人身为帝王，应该更早才是。没想到……燕姬脑海中浮现起少年俊美却冷淡的模样，确实很难想象那块不化冰会对哪个女子化为绕指柔。
“燕姬娘娘，请随我来。”宫女上前为燕姬引路，才把燕姬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
“噢，好。”
庭芳楼并不大，是普通姬妾的规格。但其精致程度已经超过部落帐篷许多了。燕姬一身纱裙，陷进柔软的床铺里，感觉今天经历的一切就跟做梦一样。
她终于见到了晔王，那位大名鼎鼎的少年英雄。
他生的极为好看，像冰雪里的精灵，与名字里的“阳”字一点也不符。可他也并不阴柔，他身上的气魄，就连阿爹都比不过。
他同意放过她的部族。
她现在……算是嫁给了他罢。
燕姬盯着床顶发呆，然后把被子一蒙，整个人埋入被子里。
双颊红红的泛着热，眼眶也是红红的泛着热，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想笑还是想哭。
晔王算得上是当世英雄，嫁给他没有什么不好。可燕姬身为部落里最美丽勇敢的姑娘，总有自己的骄傲。她从没想过，她会不是正妻。
其他部落里的男子确实可以有许多妻妾，但他们格兰部落一直都遵循着一夫一妻的优良传统。燕姬有自己的骄傲，要是谁敢让她做妾，她能一鞭子抽死那人。可偏偏现在，她为了部族妥协了。对方还是?@朝的王，她根本没法对抗。
种种矛盾错杂交织在一起，让燕姬不知是什么心情。一会儿是为了族人无事而欣喜，一会儿是为了孤身一人而伤心，一会儿安慰自己嫁了个英雄帝王长得还好看，一会儿又委屈自己当下的处境……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出嫁的那一天，部落里定是要杀牛宰羊盛办的，就算是?@朝，听闻新娘子也会披上大红嫁衣，举办盛大的婚礼。可是她如今……什么都没有，好像就是一句话的功夫，她的终身大事就这么被定下了，新婚之夜连丈夫都没出现。
就很烦。
燕姬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小卷饼。
但这张床并不大，燕姬一个没注意，连人带被滚到了地上。
刚走进来的桑阳：“……”
“哎呀！”燕姬惊呼一声，艰难地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脸颊红彤彤的小脑袋，像被包裹着的虫茧。
桑阳清俊的面容上不禁浮了丝笑意，轻声道：“不必行此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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