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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祥之身,血煞之魂,永远被人背叛、欺辱、践踏的宿命。对她好的终会害了她,效忠她的总在背叛她,这是苏槿樨的命运。
回想前几生,她的命数也确实不好。燕姬为?@朝做了那么多,遇上个糟心的吴月儿不说,还要被?@朝的士兵猜疑她是叛徒,被群臣集体请命赐死,被百姓视为妖姬。陆羲禾杀手出身,本就是在残酷的厮杀背叛里走出来的,好不容易和傅温瑜相爱相杀修成正果,又被白露附身害了爱人性命,恨得自刎而亡。曼殊的本体就更不用说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墨沅对她好,可也正是因为这份爱,害得曼殊生生世世都被天道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尽管曼殊不悔就是了。
到了苏槿樨这世,其实差不多的。她的命数,从来都是不幸的。
谢妍并不清楚这些前因后果,她只是在想,为什么她的女儿会是这个命格呢?
所有都她女儿好的人都会伤了她,而对她不好的……那可真有点多。
因为苏槿樨的命格,谢妍决定不教苏槿樨任何东西,减少她人生中的可能性,想让她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
谢妍只在苏槿樨面前用灵术解闷,并未刻意教过苏槿樨使用灵力。然苏槿樨天赋极高,过目不忘,仅仅是靠谢妍偶然间的小露一手,就能够无师自通。就连谢妍都没有想到,苏槿樨会有那么高的天赋。
让谢妍不安的是,苏槿樨和宫里的七皇子苏南安走得极近。
女儿能够有交好的伙伴,身为母亲,谢妍自然是高兴的。可她更担心的却是苏槿樨的命格——所有对她好的,都会伤了她。
谢妍不愿意让苏槿樨承受这种痛苦,与其被信任的人伤害,不如一开始就谁也别信,谁也别对她好。让苏槿樨成为一个冷心冷情对谁也不抱期望的人,总好过掏心掏肺最后一无所有被伤得痛彻心扉。
这样的念头,在谢妍得知苏南安竟看到了苏槿樨掌心的蓝光后,达到了鼎峰。
“母妃!你看,我也会发光呢!”
“阿槿,停下。千万不可以被别人看到你的蓝光。”
“为什么?”
“她们会把你当妖孽烧死的。”
“谁都不能看到吗?”
“谁都不能。”
“可是,我已经给七哥哥看过了。我和七哥哥关系那么好,不会有事的吧?”
谢妍顿住了。
她担心苏南安会将苏槿樨的异常说出去,那样苏槿樨一定会被当成妖孽的,那不就正应了那句“对她好的都会伤了她”吗?
就算苏槿樨一再保证苏南安是个守口如瓶的人,可谢妍只信命。他们这种修道之人,与天机接触越多,越知命运不可逆转。小孩子口没遮拦的,说出去了怎么办?她不敢赌。
所以那晚,谢妍出现在了苏南安面前。
“那丫头太相信你了,竟然连这种事都告诉你。”
“她不该过于相信任何人,因为任何人都会背叛她,欺骗她。我是一个母亲,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会对阿槿好的!我绝不会骗她,我会一直保护她。您说的是她会发光的事情吗?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想信你,可我更信命。”
“所有对她好的,最后都会伤到她。这是她生来就有的命格,我宁愿她一生孑然,也不要她遭遇背叛。”
“忘记她罢。”
“求您……我不想忘了阿槿,我是她的哥哥,我不会伤害她……”
“你远离她,就是对她最大的保护。”
……
那之后,苏南安再也不记得苏槿樨。
谢妍对苏槿樨施展了催眠之术,让她也忘记了与苏南安的点点滴滴,甚至让她忘记了她拥有的与众不同的灵力。
还是做个平凡人好了。
做完这一切,谢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对苏槿樨好的人都会伤到她。
可谢妍不也是对苏槿樨好的人吗?
她是一个母亲,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女儿呢?
那时候谢妍不知道,有一种伤害,是以爱之名,自以为是。
那会儿她已是惊弓之鸟,觉得任何人都会伤害到苏槿樨,包括她自己。再加上一点原因是……她确实在宫里待得厌倦了。
原本就是为了苏槿樨撑下来的,如今得知继续待在苏槿樨身边会害了她,哪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
于是谢妍诈死离宫,找了个地方隐居清修。
她想,女儿好歹是个公主,没了她应当不至于过不下去。也许磨得心性坚韧了,就再也不惧伤害。
修炼无岁月,她一闭关就是两年。
出关后才惊觉,当时脑子一热,把幼小的苏槿樨一个人留在宫里是一种多么不负责任的举动。
谢妍总怕苏槿樨被对她好的人伤害,却忘了那些对她不好的人的伤害,同样使人痛苦!她什么都不教苏槿樨,苏槿樨哪有自保的本领?
她的一走了之,才害苦了苏槿樨。
她真是世上最愚蠢的母亲!
谢妍无颜面对苏槿樨,同时仍顾虑着命格之事,不敢亲自去见苏槿樨。她曾与清远老人有几分交情,遂拜托清远老人前往姜国皇宫,收苏槿樨为徒。
清远老人德高望重,乃当世奇才,谢妍觉得清远老人应当是不会害了苏槿樨的。
于是苏槿樨在清远老人那一待就是八年。
谢妍此后,不知所踪。
谢欢将苏槿樨生母谢妍的身世告诉苏槿樨,目光落在苏槿樨腰间雕着繁星的蓝田玉佩上:“这玉佩,就是阿妍送你的罢?”
苏槿樨摸了摸玉佩:“嗯。”
虽然早有预料晋国国师已活了许多年,可看着对方这张年轻的脸,真的难以想象,他是养大了母亲并被母亲喜欢过的人。
“那我母妃如今在哪里,你也不知道吗?”苏槿樨问。
谢欢摇摇头:“灵术虽也可占卜人的方位,可阿妍师承于我,自有屏蔽之法。我也有八年未曾见她了。”
“可笑,太可笑了。”苏槿樨看着那枚玉佩,“把我一个人丢在宫里,丢给别人照看,这么多年不来见我一面,就为了那么一个荒谬的理由——”
“命数并非荒谬。”谢欢说,“天道自有定数。”
苏槿樨垂下眼:“可我怎么觉得,天道本就是最没道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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