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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哥哥。”墨念容忙道，“我不想看见他。”
“为什么？”墨思与问，“你不是最喜欢和他在一起么？”
墨念容捂住眼睛：“我魔化时的样子一定很不好看。我也许会克制不住自己无差别杀戮，就算忍住了，表情一定也很痛苦狼狈，太不好看了。我不想让他看到我不好看的样子。”
墨思与沉声：“你若实在痛苦，我会为你寻些恶人，让你诛杀殆尽。”为了让妹妹不痛苦，杀戮算什么?墨思与继承了墨沅的正义与良善，可妹妹也是他的原则与底线。
“我不要，我不要杀人。”墨念容低语，“谢哥哥他不喜欢……”
墨思与一顿。
……妹妹这分明是动情了。
如果爱欲胜过嗜血欲，墨念容就不会再痛苦，也不必去杀戮。
“对不起，阿容，这次我不能听你的。”墨思与深深道，“只有他能救你。”
“哥哥，回来!”墨念容声嘶力竭喊了声，却阻挡不了墨思与离开的身影。她现在又即将魔化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
……
仙界。
谢温言有些心不在焉。
墨念容这段日子都没有来仙界。
她的一千岁生辰快到了，谢温言知道魔族在一千岁时会面临什么。正因如此，他这些天才颇为魂不守舍。
毕竟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晃神间，谢温言眼前突然一阵白光闪过，一名俊美绝伦的男子就从白光里走了出来。
谢温言微微颔首：“殿下。”
墨思与看了谢温言半晌，用很认真的语气问：“我今日是以阿容兄长的身份，问你一个问题。”
谢温言眼眸微凝：“请问。”
墨思与道：“你可心悦阿容?”
谢温言：“……”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殿下何出此言?”
“阿容现在状态很不好。若是不杀戮，她会很痛苦。”墨思与缓缓道，“刀山油锅，烈火焚身的痛苦。”
谢温言脸色微白，眼中划过一丝不忍。
他低头道：“要杀便杀罢。殿下寻我作甚？可是要杀的人数量不够?那我便去替她寻一些来……”
墨思与有一丝意外。
仙界谁人不知谢温言不喜杀戮，如今却肯为了阿容手上染血……看来，他对阿容也不是一丝情意也无。
“若只是寻人，我这个做兄长的便可替她做了，何须来过问你?”墨思与淡淡道，“只是阿容她不肯。她说你不喜欢杀人，你不喜欢，她便不做。再苦再痛，也不做。”
谢温言目光一震。
“你可知这对魔来说意味着什么?”墨思与看着谢温言，“她愿意为了你，压下自己的本能。说明她对你的爱欲，超过了她的嗜血欲。”
谢温言一惊。
“只有你能帮她。”墨思与道，“但我不会强人所难。我只让你给一个准话，你到底，喜不喜欢阿容?”
谢温言沉默良久，说：“喜欢。”
如果不喜欢，也不会当年从忘川之主那里救下她。
早在那之前，他就喜欢她。
温柔淡薄的少年，只有在遇到那一抹明丽动人的身影时，才觉得世界是鲜活的，富有生气。
只是他一直不敢明言。他是仙，她是魔。他是散仙与花仙之子，她是神尊与神后之女，身份天差地别。后来墨念容百年如一日地缠着他，他反而更不敢相信她是否喜欢他，还是说，只是魔女的游戏。
他不敢接受，因为他会当真。
可现在，墨思与告诉他，念容在即将魔化的时候，都因为顾念着他不肯杀人。
她爱他胜过自己，所以愿意为此压制本能。
……那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一直以来，大胆追求的是她，他才是不自信的那一个。
墨思与听到答案，松了一口气。
他真怕自家妹妹是一厢情愿。
“需要我做什么？”谢温言担忧道。
把一直深藏于心的心里话说出来后，谢温言毫不掩饰他对墨念容的担心。
“她爱你。最想见到你。”墨思与浅笑，“你和她在一起，就好了。”
谢温言突然就有些不自在。
他现在这算是……见大舅子么？
……
神界。
“啊！！！！！”墨念容痛苦地捂住头。
“阿容!”曼殊焦虑地看着墨念容，却无能为力。
嗜血残忍是魔族的天性，成年这道关卡，只能让她自己挺过去。外界无法给予任何帮助。
能够压抑下自己本能的魔族，无不是对某样人和物的执着超过了自己。
“我好难受，母后，我好难受!”墨念容喃喃道。唯有杀人可以缓解，可她不愿意杀人，她只能……墨念容咬牙，手中凝聚起一团红光，就要洞穿自己的腹部。
只有疼痛能使她清醒，让她转移注意力。
“阿容!”曼殊脸色微变，就要出手阻止。
比她动作更快的是一道白光，迅速打散墨念容手里的力量，并凝出两道锁链，将墨念容牢牢锁住。
“……墨沅。”曼殊眼中有泪。
身为母亲，怎能不心疼自己的女儿。
“好痛……”墨念容不断撞击着锁链，可墨沅凝出的锁链不是她能够挣脱的。“父尊，母后，你们杀了我，杀了我吧！”她撕心裂肺地喊道。
曼殊不忍再看，把头埋进墨沅怀里。
墨沅拍拍她的肩安慰，自己的神情也冷若冰霜。
只有在见过魔族对抗本能的痛苦后，才能知道曼殊当年为他压制本性，是对他有多么深爱。
墨念容突然不说话了，像是喊累了，她低下头，似乎陷入了昏迷状态。
墨沅有些忧虑。
“她要魔化了。”曼殊轻声道。
墨念容是魔，但她体内流淌着神尊的血脉，她也是神。半神半魔，只是魔的比重占了九十九，还有一丝神性。平日里她都保持着正常模样，一旦魔化，她的黑眸会变成血红色，整个身体都会呈现出魔化状态。
果然，等墨念容再睁开眼，抬起的眼睛里瞳孔是红色的。绝美的容颜爬上妖异的纹路，一身神族装扮的华美红裙也变成了妖娆妩媚的魔族服饰。
这一刻她丧失了自己全部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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