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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烧死你妹妹吧……
若不是我反应及时,这句话差一点点就要被我脱口而出了!
幸亏我愕然惊醒,急忙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才妥妥地将这句毫无人性的话咽回了腹中。
迫不得已,我为了我儿子的水菖蒲,只得脸上立刻浮现出震惊且担忧的表情,紧张地抓住晚露的手臂问她道:“真的吗?晚霜的初吻,真的因为给墨楼解毒,而送给了墨楼了吗?”
或许是我逼真的表演,赢得了晚露的信任,她凝着两道烟青眉黛,在我灼烫的目光下对我沉重地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不过…夫人莫担心,谁人都看得出狼王殿下与夫人的感情坚如磐石,想必这世上再无第二名女子可以闯入殿下的心扉,”晚露朝我温柔地一笑,轻轻地拍了拍我抓在她手臂上的手,似是叫我安心,“我妹妹自然也不会自讨无趣,她会将这件事牢牢封锁在心底,对外守口如瓶的。”
晚露这个话锋转得真是令我措不及防,我细细地琢磨着她这几句话,正感觉仿若有什么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的地方,但晚露再次予我颔首微笑,随后她便推开了这铜环惹了铜绿的药房房门。
“药婆,您在吗?”晚露轻声地向着药房内发问,带我跨过门槛踏入了药房。
刺鼻的草药味道扑鼻而来,苦涩的空气仿佛都能催人生泪,照不到阳光的墙壁上钉着一排排破旧的木架,木架上零零散散地堆积着各种仙草灵药。
“药婆?”晚露再度问道。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在晚露推开门的刹那间,我与她都听到了房内有细碎的讲话人声,可当晚露这样发问后,却又静得出奇。
晚露挽着宽袂,环视了一圈空空荡荡的正厅后,她将转变得凛然的目光移向了墙角的一扇珠帘门。
这一次晚露没再吱声,她直接流星疾步地走过去,撩开了珠帘门,而我也察觉到了气场有几分的古怪,便紧跟其后,与她一起进了珠帘门后的房间。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房间内的场景,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些磕绊地响了起来:“夫…夫人,你怎么来了?”
闻其声便知其人,这说话的人,正是烈无荒。
但是此时我在晚露的背后,见到晚露就这样驻足在了我面前,她背脊明显一僵,我赶忙上前一步站到她的身侧,才发现此时此刻在房间中的人,并非只有开口说话的烈无荒一人!
在烈无荒的面前,还有一个坐在木椅上的女人,那女人伸着一只寒骨枯手,紧紧地咬着唇瓣,满额冷汗!
“晚霜?”晚露直接惊诧地叫出了自己妹妹的名字。
而在替晚霜的枯骨手疗伤的,是一位发髻灰白的老婆婆,这老婆婆的两只眼睛似乎看不见,凹陷的眼眶里十分空洞,她在听到晚露的声音后,盲目地向着我们这边寻声扭转过了脑袋。
“姐…我好痛……”晚霜气息不稳,一双美目里盈满了痛楚的泪花,额角的层层冷汗也都濡湿了她的柳叶弯眉。
晚露默不作声,抬步朝着烈无荒走过去。
“夫人,你怎么会来这里?”一旁的烈无荒不知为何,显得几分失措,仅剩下的那只独眼不安地凝视着晚露。
“我是来替狼王殿下和夫人问药婆讨草药的,没想到妹妹提前来找药婆疗伤了,”晚露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只是我不明白,为何无荒你又会在这里?”
这样的场面,连我都察觉到有几分窘迫,我忽然就联想起来那日初到无荒城的时候,烈无荒曾对郎墨楼提起过,晚霜由于郎墨楼的到来而兴奋得彻夜难眠。
“我、我也是才来找药婆咨询一些事情,碰巧在这里碰到了晚霜!”烈无荒解释着。
“无荒打算向药婆询问何事?”晚露再问。
“是、是关于复明的事情的!”烈无荒又是迟钝了几拍,随后便挺了挺腰板,故作开心道,“夫人,我瞎了的这只眼睛或许有救了!”
“怎么?”
“我同药婆打听过了,药婆也是近日才得到的小道消息,”烈无荒说到此,方才的紧张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几许惊喜,“据说南方有座名为‘洛石镇’的古镇,镇子里居住着一些普普通通的凡人百姓。但是传闻那镇子里,有一对儿连体的畸形双胞胎姐妹,她们姐妹二人的眼睛,是三界中失传了几百年的九眼天珠!”
“九眼天珠?”晚露茫然地重复道。
“是的!听我说啊夫人,传说那九眼天珠,可是在佛法修行中最后境地,为九品莲花化生的!它有着不可思议之功力,更有甚者说,当世上仅剩的两颗九眼天珠在特定的情况下相撞时,要么毁灭六界,要么打造出全新的第七界!”烈无荒越说越激动,恨不得就要一手摘下他的遮眼罩,手舞足蹈地甩起来了。
然而,晚露闻之,竟出奇得淡定。
“所以呢?”
“所以我决定要动身千里,前去那洛石镇一探究竟,”烈无荒说到此,原本兴高采烈的脸上又忽然神情落寞,“只不过据说那镇子周边,有一匹十恶不赦的魔狼日夜把守,将一切妖仙神魔都挡在了镇外,唉……”
当听到烈无荒提及这件事以后,我的心底再度燃起了希望的光火!
倘若他说的这件事是真的,那么是不是代表,我左右眼失明的二宝和三宝也有希望复明了?!
“无荒殿下,或许我和墨楼可以陪你一同前去那洛石镇。”我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对烈无荒提议道。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顿时,烈无荒的左拳一下子砸进了自己的右手掌心中,“那把守洛石镇的魔狼,说不准郎兄还认识呢!走,郎嫂,快带我去找郎兄商议此事!”
“唉,等等,现在不是时候吧,我和墨楼也刚从沙泽地堡打斗回来,不如等我们休息好了,咱们再商讨此事也不迟,”我拦下烈无荒,又转头对晚露问道,“我需要的水菖蒲呢?”
……
半柱香的时间。
我独自一人,掌心捧着一捧被我视作比生命还要沉重的水菖蒲,兴冲冲地回到了客房。
带着无比振奋人心的双重好消息推开房门,就见那疲惫的郎墨楼正侧卧在床榻上,他单手支颐,正翕合着莹似芙蓉的眼帘沉沉入睡,而他的一只大手,就覆在他面前安安静静的大宝身上。
近乎一天一夜没见大宝的我,看到他这般软绵可爱,倦怠的心尖都要被他融化了。
我将手中捧着的水菖蒲放在一旁的桌角,向着散发着奶香的小团子抱了过去,坐在床榻边缘的我垂眸望着怀中眉眼愈发与郎墨楼相像的大宝,我忍不住在他水嫩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一口。
谁知,接下来,大宝居然对我做出了一个使我惊喜若狂的动作!
只见他白嫩似玉藕的手指,对着我竟然咿咿呀呀地比划出了一个哑语,而这个哑语,我偏偏曾经在书本上见到过解析,它的意思是“我爱你”。
我颠着怀中香甜的小奶团,恨不得将这般乖巧的他一口吞进肚子里,明明知道他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可我还是忍不住笑盈盈地问他道:“我的宝贝…是谁教你的这个动作呢?是南歌哥哥和北吟哥哥教你的吗?”
我以为我听到的只会是大宝的咿呀儿语,可我没想到的是,身后传来了一声冷若冰霜却不失温情的声音——
“是我教他的,他虽然听不见,但我也必须要让他知道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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