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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关切地问:“本家啊,是不是喝高啦?”
牛缺草感到牛小尺像在水中飘动,说:“牛厂长啊,本家啊,没高啊……还……还……还能喝。”
有人嘀咕:“真的高了。”
有人质疑:“何以见得啊?”
有人回答:“说自己醉了,不能喝了的人,往往没醉。”
有人附和:“对对,说自己没醉,还能喝的人,可能已经醉了……
“就像侯宝林侯大师在相声中说的,有一个人喝醉了,说——‘我没醉啊……不信,你手电筒朝上打的光柱子我都能爬上去……但是我不爬……
“为什么呢?因为我爬到上面,怕你把电停了,我从半空中掉下来’……”
牛缺草不由自主地接话说:“对对,我的印象是,我要喝醉了,眼前一个人,我会看成两个,两个人我会看成四个,四个人我会看成八个,八个……八个……”
广兵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说:“什么‘八格’‘八格’……骂人啦,牛缺草,你听好了,你喝醉了,醉死了活该!”
牛小尺连声阻止,说:“广部长,话不能这样说……”
广兵没好气地说:“牛小尺……牛厂长你不要说了,不要阻止我说话,你那点事情,县纪委知道的,我弟弟告诉我的……
“牛缺草,我看出来了,你是发教师的‘穷酸脾气’,喝的是斗气酒,醉死了活该!”
牛缺草醉醺醺地说:“广部长,无端敲诈的话,回部里说吧……回……部里说,对我也……也不起作用……现在我要回……家了!”
说罢,牛缺草骑上自行车,飞奔而去。
路上行人很少,也没有什么车辆。
平日上大桥爬坡,牛缺草要用很大的劲,今夜似乎没用什么力气就上来了。
下坡时候,牛缺草可能忘了刹车,自行车飞奔直下。
谁知车子遇到一块砖头,因为剧烈颠簸,车龙头打了一个弯,牛缺草连人带车摔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牛缺草爬起来,发现左胳膊疼痛,借着迎面而来的车灯看了一下,蹭破了鸡蛋大的一层皮,红彤彤的的,水淋淋的……感觉视力模糊,才知道眼镜不见了。
借着微弱路灯光、昏黄月亮光,牛缺草摸了半天,才摸到眼镜——眼镜的一条腿没有了。
又满地摸了好大一会儿,才摸到眼镜腿。
牛缺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扶起自行车……自行车掉链子了。
他弄了半天,也没有把链条弄好。
他想到应该立即修好眼镜,否则涉及到明天上班的“形象问题”。
走路不稳的牛缺草推着不能骑的自行车,来到一家已经打烊、但是门缝还透着灯光的眼镜店。
店主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睡眼惺忪,极不情愿地开了门,牛缺草似乎还听到女人“这什么人啊,半夜三更的”抱怨声。
中年人开门后见到牛缺草,惊讶地问:“遇到抢劫的啦,满手血迹,浑身灰尘?”
牛缺草酒醒了不少,说明了缘由。
中年人关切地说:“浑身酒气啊……你可要注意哟,要是当时过来一辆车子,你就有生命危险哟!”
说及喝酒,中年人说,我也不能喝酒,我从来不喝,天王老子劝也不行。
他好心地劝牛缺草说——
“你啊,比我小几岁,实话告诉你吧,天生不能喝酒,就不要逞能哟,因为涉及性命哟……
“性命是父母给的,爱惜生命,是最好的孝顺父母哟……
“还有,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爱惜,还谈什么在家做一个好对象,在班上做一个好职工,在社会上做一个好公民呢……”
牛缺草连连称是。
但是中年人的话被里间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正式一个二百五,参加了厂里精神文明宣讲团,逮到一个人就宣传……”
中年人三下五除二就把眼镜修好了,还认认真真地把眼镜擦拭干净。
更难能可贵的是,为牛缺草义务修车。
临别时候,牛缺草拿出一张五块钱,问:“多少钱?”
中年人说:“不要钱!”
牛缺草说:“太打搅了,哪能不要钱!”说罢,丢下钱,说:“不用找了,谢谢!”便出门骑上车走了。
身后传来“要钱也不要这么多啊”的声音。
到家了,打开门,屋里没有亮光,孩子、妻子已经睡了。
感到头脑昏沉沉的牛缺草一阵窃喜:可以不洗脸、不洗脚,和衣而卧啦!
一觉醒来,凉月朗照窗户,秋虫唧唧窗外。
牛缺草感到口渴,想喝水,见灯光亮着,便说:“我要喝水,老婆。”
伍小亿端来水,她已穿着牛缺草“负伤”带回的“战利品”,喜笑颜开地说:
“好看吧?你的那一件现在要不要试试?这可是我们三十多岁第一次穿这类衣服啊……”
牛缺草后来才知道,这次喝酒“负伤”,不只是他一个人。
广兵到家,非常难受,没有像往常那样呕吐——呕吐过后就没事了。
他感到心里从未有过的难受,老婆便带他到县人民医院门诊挂水,惊动了院长、副院长、科室主任及其值班医生和护士十多个人。
钱兵兵回家路上,遇到一位背影很美的女同胞,她加速骑车,钱兵兵尾随在后面也加速骑车;
她下车原地不走,钱兵兵和她一模一样,僵持了很长时间……
后来,女同胞的丈夫找来,钱兵兵被揍了一顿后落荒而逃。
费稍则歪歪扭扭来到一个经过熟悉暗娼介绍的另一个暗娼家里。
完事之后,拒付事先谈好的二十块钱,操着上海口音说:“乳房太小了,比我老婆的还小,上当了……
“在咱们上海,男的要有住房,女的要有乳房……
“在咱们沂北,男的要胸有大志,女的要胸有大奶……”
结果交了身上仅有的十元钱。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没走十步远,被人暴打一顿。
有一次醉酒之后,在科里说起这事情,费稍感到很委屈,钱兵兵也说出了委屈的往事……
过了好长时间,得知这次到县服装厂喝酒的广兵和新闻科三个人出的洋相时,冯杈笑着总结说:
“牛厂长宴请广部长,宣传部兵败服装厂啊……”
广兵没好气地说:“冯部长啊,还不是你选人选了个不会喝酒的啊……宣传部今后进人,会喝酒要放在第一条……”
费稍在新闻科会议上辩解说:
“冯杈说‘宣传部兵败服装厂’,强调的是‘兵’——从姓名上来说,冯杈说的是广兵和钱兵兵;从职务上来说,冯杈说的是牛缺草和钱兵兵……”
牛缺草和钱兵兵笑着问原因。
费稍难得一笑,说:“你是我主持新闻科工作这个副科长手下的两个小兵啊!”
牛缺草笑着说:“费科长,按照你的思路,除了你说的‘从姓名上来说’‘从职务上来说’,还有一条……”
费稍和钱兵兵异口同声地问:“还有一条是什么呢?”
“是‘从出身上来说’,”牛缺草笑着说:“我和小钱是学生出身,你和广部长是军人出身哟……”
“你你……”费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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