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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刚才迎面的一阵冷风吹过之后，牛缺草心中也起了一阵冷风——
“你自己确认保存了，他人删除怎么办？”
牛缺草立即返回宣传部，打开电脑，拿出包中的软盘，保存一份备份。
在回去的路上，牛缺草又无端否定自己——
牛缺草，你是不是真的缺窍、缺心眼，对自己的同事如此不信任。
古慕德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坏吧！
第二天早上，牛缺草按自己“早上六点钟，起来练练功”的惯例，来到县一中操场一角跟几位老教师打了一会儿太极拳；
然后，在跑道上慢走几圈，听他们谈天说地。
副校长王老问牛缺草在班上的工作情况——
一般科员是不是“一杯茶，一包烟，一张报纸看半天”……
当官的是不是“上午轮子转，中午盘子转，晚上裙子转，夜里色子转”……
牛缺草笑笑说，不能以偏概全，包书记来之前，的确要乱一些，现在好多了；
机关工作和学校不一样，它有阶段性，忙时加班加点，不忙时的确看报、喝茶、抽烟。
牛缺草特别告诉王老，自己和几个县乡机关人员参加县一中的家长会，
学校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女老师用排比和对比的手法，说：“亲爱的家长朋友们——
“在你们上班喝茶、看报的时候，我们在为你们的孩子辛勤上课；
“在你们中午喝酒、划拳的时候，我们在为你们的孩子安排午睡；
“在你们忙着钓鱼、打牌的时候，我们在为你们的孩子布置作业；
“在你们晚上跳舞、唱歌的时候，我们在为你们的孩子尽心备课；
“在你们深夜休闲、娱乐的时候，我们在为你们的孩子批改作业……”
王老笑了，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跳出学校看学校，你的眼界提高了。”
牛缺草真诚地说：“王老，你太谦虚了……你是我的太极拳老师，其他方面也是我的老师。”
运动过后，浑身轻松，吃饭饭香，骑车劲多，上楼步快。
牛缺草来到新闻科，宣传部报纸已经被钱兵兵拿来，他像对牛缺草说话又像自言自语：
“奇怪，王培的稿子怎么还没见报呢？我呼他bp机。”
时间不大，电话响了，钱兵兵抢着接：
“我是钱兵兵，是我呼的……我问你采访的稿子怎么还没见报的……或许明天、或许后天还能见报，我不急……
“你写的稿子也能被毙？谁毙你的稿子我毙了他……有线索我一定向你汇……‘精神年货’点子就想得好啊？”
此时，钱兵兵和牛缺草对望了一眼。
牛缺草浏览了报纸。
也顺便分了报纸、信件，拿到办公室分发到信插中。
古慕德望了牛缺草一眼，没有吱声，拿下办公室报纸，好似自言自语地说：“看看今天有哪些新闻啊。”
都上午八点半了，电脑室的门还没有人打开，要是往日，门早已被打开，两台电脑早已围着好几个人了。
牛缺草打开电脑，怎么也没找到自己昨天晚上打的稿件。
牛缺草昨晚打稿件只有古慕德一人知道，联想到古慕德刚才那句“看看今天有哪些新闻啊”的“预告”，牛缺草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牛缺草在心中暗暗夸奖自己——
牛缺草，你是好样的。
你不缺窍、不缺心眼；你缺的，仍然是草！
牛缺草回新闻科，拿出包中拿软盘时候，听钱兵兵在电话中联系龙爪树乡新闻报道员小树，说有稿件拿给他，他能帮助见报……
钱兵兵又在“走老路”了——
把县乡一些部门、单位上稿难的“新手”的稿件拿来，加加工，把“钱兵兵”名字加在“新手”名字前边，说新闻单位看他的大名，稿件就会被采用。
新闻单位再把稿费寄给第一位作者钱兵兵，钱兵兵可谓名利双收。
不过，上稿难者的稿子写得也艰难，也不高级，钱兵兵加工水平又不敢恭维。
所以，见报很少，见报的稿件所占面积也不大。
费稍讥讽为“豆腐干”或者是“邮票”，并当面叫钱兵兵不要“加工”或者“剽窃”基层通讯员这样的稿件。
牛缺草倒想的是：自己不能怀胎生孩子，就“抱养”呗。
打开软盘上的稿件，牛缺草全神贯注地修改起来。
一小时后，牛缺草向古慕德要打印纸：“今天稿子长，多给几张。”
古慕德疑惑地望着牛缺草，半天才说：“领导有规定，请理解我们办公室的难处。”
他按部里规定，只给了牛缺草三张a4纸。
牛缺草想，三张也行吧，一千来字一张。
打印好，来找古慕德盖章。
司机储大拿说古主任上街吃早饭去了。
牛缺草急得团团转：上午十点钟，是县广电局向市新闻单位送稿时间，还有十多分钟就到了。
牛缺草在新闻科打电话给县电视台。
巧的是，电视台说今天送的节目还在编排，可能今天推迟到十点半以后才能出发。
牛缺草喜出望外——望着窗外，“望”古慕德从“外”边进入县政府大门。
一直到十点十分，古慕德才回来。
他疑惑地看着三张纸上的密密麻麻的仿宋字只是发愣。
好像是说：“出鬼了！昨晚上的稿子他也没存到软盘上去，被我今早删除了啊。为了删除着稿子，早饭我都没在家里吃啊。”
古慕德这次审稿、盖章之快出乎牛缺草的意料。
牛缺草又喜出望外——“喜”滋滋地“望”着即将迈出的门“外”。
古慕德慢慢地说：“对不起得很，今天这稿子不能传真，第一，太多了，又不是什么要紧的稿子；
“第二，殷部长当着你我的面交待过的，尽量节约……现在十点二十了，也超过广电局送稿时间了，明天再让他们送吧。”
听他最后一句话，牛缺草心掠过一个想法——
“亲爱的牛缺草同志，你要注意此人，他比你想象的要坏！
“他明显是故意上街吃饭拖延时间，让你稿子既不成传真、又不能送走！”
但是，牛缺草笑而不答。
火速下楼，火速推车，牛缺草十分钟之内火速赶到县电视台，不仅把稿件交给他们，而且把存有稿件的软盘也给了他们。
县电视台郭台长看了牛缺草的稿件，说——
“写得非常好，写得也很全面啊，我们决定以你这个为蓝本，拍一个行风整顿的专题。”
他又对送稿件的小杨具体交代说——
“牛科长的稿件，你一定要送到《运河日报》一版主任或是总编手上，并把稿件电子文档考给他们，回来再把软盘送给牛科长。”
小杨说：“一定做到……今天坐局里小车顺路去的，下午下班前就能送给牛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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