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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括宣传部总体情况的导言部分,语句支离破碎;
主体部分是一味照搬各科的总结,没有综合概括。
《总结》每次被县委办退回来,办公室只是叫各科室重写,
各科室重写了不少遍,所以各科室的总结大体还是不错的。
牛缺草“挤”掉各科室总结中的“穿鞋、戴帽、围围巾”之类的“水分”——
把写得最好的理论科的总结放在第一部分,并起个小标题:
《以县、乡中心组理论学习为抓手,全面搞好全县“特色理论”的学习、贯彻和落实》;
把写得最有数据说服力的新闻科的总结放在第二部分,并起个小标题:
《以县、乡新闻报道为抓手,全面搞好全县县直和乡镇场新闻报道队伍建设》;
把写得最有实际内容的宣传科和文明办的总结合二为一放在第三部分,并起个小标题:
《以县、乡文艺调演为抓手,全面搞好全县宣传中央关于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决议》……
接着,牛缺草又根据八大部分的要点,尽心写好导言部分。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紧张奋战,头晕脑胀,牛缺草改好了《总结》。
说来也巧,和改前一样,还是十二个页面。
打印好拿到办公室,他们的“战斗”还在继续。
见到牛缺草,殷英不好意思地说——
“人都去观摩了,没有人查机关上班情况,难得这几天轻松。”
古慕德连看都没看,立马盖了章,把手里的牌给牛缺草,说——
“牛科长,替我扛一下,我去县委办交材料。”
老婆开医院,叶得快平时忙家务,一般不上班。
几小时以来,他一直没对牛缺草说话。
牛缺草打破沉默:“叶主任,难得今天清闲哪。”
叶得快狠狠地说:“我啊,压死你,三个老k。”
殷英笑着说:“叶主啊,你还没有回答牛科问话呢?”
叶得快不高兴地望望牛缺草,说——
“指望上班拿点死工资,喝西北风啊!”
十多分钟后,古慕德回来。
牛缺草把牌交给他。
殷英问:“材料通过没有?”
储大拿说:“还‘材料通过没有’?殷部啊,古主两手空空回来,你就没看见啊!”
古慕德说:“通过了……牛科一写就通过,下次一开始就找他写,省得……”
开天辟地第一次,殷英替牛缺草解围——
“哎哎,自己事,自己做……古主喝多了,牛科不要往心里去。
“不过,今天是最后限期,就不叫牛科改,恐怕也应该通过吧。”
牛缺草笑笑说:“殷部长啊,那为啥兴师动众、满天下找我啊?”
说着,牛缺草就不高兴地离开了。
殷英说:“哎哎哎,牛科不要走啊……我还有一件私事麻烦你。”
牛缺草回来了,说:“殷部长啊,你的私事也是公事,你说吧。”
殷英从随身小包里掏出折叠起来的一张纸,神秘地交给牛缺草。
打牌的其他三人也都微笑地望着那张纸和展开纸阅读的牛缺草。
纸上写的是:《试论‘下马坊村’改成‘马上湖村’的重要性”》。
牛缺草陷入了沉思。
这下马坊村位于大庙镇。
与之相邻的是沂南县的王妃墓镇。
王妃墓镇有一座王妃墓,传说是清朝乾隆皇帝的生母。
乾隆皇帝每次下江南,必来这里扫墓。
下马坊村有下马坊,和南京明孝陵入口处的标志性建筑一样,
这个下马坊也是一座两柱冲天的建筑,它高九米,宽六米,
额上横刻“诸司官员下马”六个大字。
即指示文武各级官员到此必须下马步行,
以保持王妃墓区的肃穆和对墓寝的尊崇,违者以大不敬论处。
显然下马坊是王妃墓的一部分。
文革期间,王妃墓被砸毁,王妃墓镇被改名为东方红镇;
下马坊柱子被砸断,下马坊村被改名为太阳升村。
文革结束后,东方红镇又改成了王妃墓镇,太阳升村也改成了下马坊村。
前几年,王妃墓镇招来了某国客商。
某国客商忌讳镇名中的“墓”子,说:
只要王妃墓镇改名东方红镇,就决定投资。
于是乎王妃墓镇又一次改名为东方红镇。
见人家改名字了,下马坊村说要和东方红镇“保持一致”,建议再改成太阳升村。
结果,理由不充足,上级没批准。
不久前,殷英的哥哥殷成任大庙镇党委书记……
牛缺草笑着说:“也是殷书记新官上任中,其中一把大火吧?”
殷英笑着说,还是牛科理解得对啊。
我这个哥哥,不像我是工农兵学员,没有什么顾忌,他文化水平不高,顾忌却很多。
说每次来到下马坊村,每次经过下马坊村,或者是听说下马坊村,心里就是不舒服。
每次见到他,我都感觉到他老是蹙着眉头,说——
“下马坊,下马坊,新官到任就要下马了,唉!”
昨天,回家以后,喜笑颜开的,说报社马投人有水平。
上边不让改成太阳升村的名字,犯忌讳,
就建议他把下马坊村改名为“马上湖村”……
殷英强调:“说改成‘马上湖村’,也有什么典故呢!”
牛缺草说,是有个典故。
村里有一个小湖,乾隆当年来时,湖边系满了马。
本来这个小湖没有名字的,是真正意义上的“未名湖”。
这样,一次一次的,村民们便叫它马湖。
马湖谐音“马虎”,不好听,嗜赌成性的几个村民灵机一动……
说,哎,哎,哎,马湖与“打麻将和了”的“和”字声音一样,就叫“马上湖”吧。
殷英诚心诚意地说:
“还是牛科知道的多。你们啊,就知道说牛科不好……
“牛科啊,这方面意思你能不能写一篇文章发表啊?”
牛缺草为难地说:“说说可以,恐怕发表比较难,因为不是时候……”
古慕德阴阳怪气地说:“牛科好不好,眼前见分晓!”
其他人也跟着瞎起哄。
殷英更是翻脸不认人,责备说——
“牛科,你写什么,报纸发表什么,还有什么‘恐怕’啊?
“我们年上送了那么多东西给他们……你写,我叫他们发。”
牛缺草说:“我即使写了,你叫他们发,也不会发,因为……”
储大拿甩了一张牌说——
“老q……牛科长,你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也没办法。
“你不把部长放在眼里,是不是……”
牛缺草说:“不要像文革时期那样上纲上线啦……今天的报纸没有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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