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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连声叫好。
于是，牛缺草朗诵道——
南北山头争墓田，清明殴斗各纷然。
衣衫撕作白蝴蝶，脑袋打成红杜鹃。
日落死尸眠冢上，夜归儿女哭灯前。
人生有事须当让，寸土何曾到九泉！
马上闻带头鼓掌，对薛山说：“牛书记不错吧？”
薛山高兴地说：“当然啦……他可是新闻作品的‘得奖专业户’哩！”
江寒梅感叹说：“牛书记啊，你为人谦逊和蔼，遇事避让，这‘人生有事须当让’，是不是你的行为总则啊？”
牛缺草笑着说：“知我者，薛部长、江局长也！”
马上闻意味深长地说：“要报答知遇之恩哟……”
这时，端菜的女生端来一盘菜，笑嘻嘻地说：“这盘菜的名字叫‘梅雪争春’，巧合的是，外面正好也下雪了。”
马上闻一下子来了精神，说：“‘梅雪争春’，一个是‘雪’，一个是‘梅’，好啊！我们的薛山部长和部长的漂亮的江寒梅夫人也是一个是‘雪’，一个是‘梅’哟，在座的各位想到什么呢？
——我想到宋朝诗人卢梅坡的《雪梅二首》，其一是——‘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这‘其一’中有‘梅须逊雪’啦，‘雪却输梅’啦，牛书记啊，你不能说吧，因为这样说你的部长和部长夫人是太恰当的吧？”
牛书记点头称是。
马上闻接着说：“卢梅坡的《雪梅二首》，其二是——‘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这‘其二’阐述了梅花、雪花、诗词三者的关系，三者缺一不可。
“只有三者结合在一起，才能组成最美丽的春色……我想，想不到有关‘梅雪’有愧这道菜哟，有愧东道主薛部长和他的夫人哟！仿照古人规矩，不会说有关‘雪梅’诗词的，不许吃‘梅雪争春’这道菜！”
冯槎抢先说：“我想到毛主席的《卜算子?咏梅》……我不会说普通话，我用沂北方言背一遍吧。”
地道的方言引来会心的笑声。
卜夫人吟诵的是苏东坡的《梅花二首》其一：“春来幽谷水潺潺，灼烁梅花草棘间。一夜东风吹石裂，半随飞雪度关山。”
牛缺草要说话，马上闻不让说；暗示牛缺草让其他人先说一会儿。
马上闻降低要求，只说一两句也行。
于是，有的说“梅花欢喜漫天雪，冻死苍蝇未足奇”啦，有的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啦……
最终，十一个人中，除了薛山、江寒梅，还有四人怎么也想不出来。
马上闻笑着说：“最后，牛书记，轮到你啦。”
牛缺草想到许多，但是谦逊地说：“我想到宋代吕本中的《踏莎行》……”
马上闻喜出望外，说：“漂亮！牛书记就是牛！给我们朗诵一遍吧？大家鼓掌欢迎！”牛缺草在热烈的掌声中朗诵道——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
恼人风味阿谁知？请君问取南楼月。
记得去年，探梅时节，老来旧事无人说。
为谁醉倒为谁醒？到今犹恨轻离别。
众人又一次掌声，又一次掀起喝酒高潮。
在喝酒的间隙，江寒梅望了望牛缺草，笑眯眯地小声问马上闻：“马老板，你说女孩子名字中有三个‘水’字的‘淼’字、或者‘淼淼’的诗词有吗？”
马上闻随口说道：“有啊……特别是‘淼淼’……‘淼淼’嘛，是指水势浩大……
“隋末唐初人蔡允恭的‘波长泛淼淼，眺迥情依依’啦，
“唐人刘长卿的‘淼淼长淮水，东西自此分’啦，
“唐人王建的‘逆风上水万斛重，前驿迢迢后淼淼’啦，
“清人金农的‘清淮淼淼接雷塘，二子淹留各异乡’啦，
“清人许鼎的‘淼淼三江水’啦，多啦……”
卜夫人笑着说：“老马说‘淼淼’最拿手啦……那是他初恋女友的名字哟。”
众人会心一笑。
马上闻频频点头，含笑不语。
江寒梅见牛缺草一直在注意听，便说：“马老板啊，怎么都是‘情依依’啊，‘自此分’啊，‘各异乡’啊？”
马上闻为难地说：“是的，在我的记忆中都是这些……牛书记，你是不是有新的发现啊？”
牛缺草微笑着说：“马老板，我和你的记忆一样。”
江寒梅话里有话，说：“牛书记，能不能说出新的一句啊？”
牛缺草深思熟虑，说：“能啊……马老板，我印象最深的，是宋人蔡伸《念奴娇》里的。”
马上闻引而不发，说：“我记不起来了，你把全词说说看。”
江寒梅故意逗趣，说：“说说不行，要朗诵……大家静一静，听牛书记朗诵宋朝蔡伸的《念奴娇》。”
众人静下来了，牛缺草悲声朗诵道——
凌空宝观，乍登临，多少伤悲情味。
淼淼烟波吴会远，极目江淮无际。
槛外长江，楼中红袖，淡荡秋光里。
一声横吹，半滩鸥鹭惊起。
因念邃馆香闺，玉肌花貌，有盈盈仙子。
弄水题红传蜜意，宝墨银钩曾寄。
泪粉香销，碧云□杳，脉脉人千里。
一弯新月，断肠危栏独倚。
掌声中，马上闻笑着说：“牛书记，有什么心思吧？”
江寒梅继续逗趣，说：“牛书记，我可没有说哟……”
大年初七，牛缺草睡了个懒觉，计划上午理发，想到松风，心里涌起思念的波澜。
草草吃了一点早饭，牛缺草骑上自行车，直奔“松风?理发?按摩”店。
令牛缺草惊异的是，“松风?理发?按摩”店关门了——
牛缺草想象中“松竹梅岁寒三友，桃李杏春风一家”之类的春联没出现；
出现的是“松风?理发?按摩”的招牌被捣坏了：“松风”“理发”“按摩”六个字，每一个字都被捣一个大窟窿。
牛缺草气愤难平，问邻家店门。
店门女老板没好气地说：“开按摩院，把男人的口味吊得高高的，足足的，关键时候，又不给人家戳，人家能不急嘛……她那东西不给捣，就捣她门面呗，就让她见不得人，滚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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