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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凡双手抱胸,一双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一旁的阿福,“贵人将人都叫到侧殿里去了?”
阿福面皮一抖,立马回道:“奴才早早听嬷嬷说,今日粟鹭宫当值得宫女和小太监都被贵人叫了过去,说是公主这么要求的!”
白云凡心里一合计,这女人又是哪根筋没有接对,今儿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犯浑。
阿福只觉得压力山大,本该去淑妃娘娘哪里的,怎么脚步一转就跑到小公主这里来了。
“一会儿声音大些,免得里面的人听不到!”
阿福脑子正翻来覆去的思量着,耳朵里就飘进这么一句话,绿豆粒大小的眼睛一眯,接着说道:“皇上,一会儿您看好,奴才准保这声儿大大的,贵人若是听不到,您啊就把奴才的头摘了当球踢。”
白云凡咳嗽两声,说道:“原来粟鹭宫里还有一位进宫不久的秀女!”
阿福一愣,立即打蛇随棍上,恭敬的说道;“一进宫就得了小公主的喜欢,您还亲封了个贵人呢……”
未等阿福将话说完白云凡就大步朝着陈舒居住的侧殿走去,吓得后面一行伺候的奴才立刻跟上。
粟鹭宫里引了活水,一汪小小的水就聚集在侧殿前面的院子里,里面种了几株睡莲,这会儿莲花开的正香,明亮月色之下氤氲着荷花的清香。
阿福一声大喊,中气十足,只是声音中少了寻常男子的那份龙虎之气……
“皇上驾到~”
陈舒牵着温温娓娓而来,一大一小就那么娉婷而立,一时之间竟晃了白云凡的眼,就那么愣愣地站在那里。
“妾(奴才)参见皇上!”
温温有些不明白现在的场面,刚刚父皇还是一脸生气的样子,怎么这会儿就突然发起呆了。
“父皇,父皇你快让娘亲起来啊,嬷嬷她们还跪着呢……”
粟鹭宫的宫女心里感动的不得了,此生何其倒霉进宫,又何其有幸的进了粟鹭宫伺候啊!
白云凡只觉得面上讪讪,有些不自在的说道:“都平身吧。”
语罢,白云凡状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陈舒,谁料对方正眼观鼻鼻观心的盯着自己眼前的那方小小的花栽。
“贵人眼前的花有几片叶子?”
陈舒敛敛衣袖,淡淡的说道:“回皇上,皇上指的这盆虎皮兰共有十二片叶子!”
众人心里憋笑,这是什么个意思?
温温开心的走到虎皮兰数了数,大声的说道:“父皇,温温都能数清,是十二片叶子。”
白云凡决定直接忽略温温的话,一把抱起小人就往屋里走去,尴尬间并没有注意到陈舒就挡在进屋的地方,白云凡一个巧劲过去,陈舒啪的一声就摔倒在地上。
陈舒一脸不敢置信,“你推我?”
阿福有预感不一会儿整个后宫的人都会知道粟鹭宫的凉贵人被皇上一把推倒了地上,接着就是各种版本的猜测——贵人好大的胆子惹得皇上盛怒,竟然被皇上推到了!
粟鹭宫里静悄悄的,连虫鸣都隐去了,白云凡只觉得一阵头大,一个眼神递到温温的教养嬷嬷那里,“天色不早了,带着温温去休息。”
教养嬷嬷刚刚伸出手想要将温温接过来,就听到温温的声音:“温温还没有吃饱。”
老嬷嬷瞄了一眼白云凡,立即有眼色的说道:“公主今日吃多了,奴婢这就带着公主回去休息。”
温温的小手紧紧抱住白云凡的脖子,死活不走;陈舒也是,就那么坐在地上……
“温温想不想有个小弟弟陪你玩?”
温温一愣,立即乖巧的点点头,十分上道的说道:“只要温温去睡觉,就有小弟弟吗?”
“父皇什么时候骗过温温,只要温温听话,很快就会有小弟弟小妹妹了!”
这次温温倒是配合,不等老嬷嬷伸手自己就迈着小腿走了。
“都下去伺候,不叫你们不要过来,看来贵人刚刚是把脑子摔坏了。”
阿福嘴张的大大的,手里指挥着伺候的人下去。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小弟弟小妹妹?
大周建朝四年来,皇族子嗣单薄的没脸见人。若不是皇上正当龙虎之年怕是早就有一批批不要命的言官拼死谏言了。
陈舒一看伺候的人都走了,连忙从地上起来往屋里走去,这八月的天气虽然炎热,可这金玉的地面的确是凉。
白云凡呼出一口浊气,一遍遍的在心里说道:不和这女的置气,不和这女人生气,凭什么自己一个人难受!
“朕哪里做的不好?”白云凡看着陈舒将一杯滚烫的茶水倒进杯子里,全程一个眼神没有给过自己,只得压着嗓子问道。
“皇上哪里都好,这大周哪位不惦念皇上的恩泽与圣明?”
好家伙,又是原汁原味的冷嘲热讽,“不能好好同朕说话?”
“妾不敢不好好同皇上说话。”
白云凡牵着陈舒的手往里面走,奈何陈舒拳头攥得紧紧的,他不好下蛮力掰开她的手,只得耐着性子说软话。
“离汀来了你不开心?还是你吃醋了,气朕前几日在百花节上没有帮你?”
“温温还小,皇上做事得慢些,孩子得哄着来,哪里像皇上似的一阵责骂。”
“我何时对着温温说过重话?今日也是,不过是让离汀教授她琴艺,离汀说了几句,她就跑到你这里来闹脾气,我可曾说过她?”
“妾没有说是皇上的错,妾只不过是觉得这样更好一些。”
白云凡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看着陈舒漫不经心的端起一杯热茶凑到嘴边,真是怒从心来,一个箭步就把陈舒的茶杯夺过,一抬头将杯子里的热茶喝光。
陈舒笑得花枝乱颤,说道:“皇上心急什么,这杯茶烫得很,稍稍等个一时半刻也不急。”
白云凡手中一个用力,好好的孔雀蓝上窑茶杯便裂成了几瓣,“朕觉得爱妃这杯茶水刚刚好,毕竟是爱妃亲手泡制的!”
陈舒不怀好意的笑道:“怎么没把你的舌头烫掉?”
白云凡吐出一口气,不怀好意的对着陈舒招招手,压着嗓子说道:“舒舒,过来,你帮我看看嘴里是不是起了泡?”
待陈舒一过来,他便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她听着他擂鼓似的心跳,又开始出神了。
他脸上浮起一丝痞痞的笑,轻唤道:“舒舒~”
陈舒一愣心里寻思着他又抽什么疯,然后抬起脸回了他一句:“啊?”
下一刻,陈舒只觉得天翻地覆,他的唇便覆上了她的唇。
陈舒只觉得脑子有些疼,接着眼睛就有一种要流泪的冲动。
他亲了亲她的嘴角,轻言说道:“舒舒,换气闭眼。”
陈舒腾地一下红了脸,下一秒就将他推开,娇声骂道:“白云凡,你又耍什么流氓!”
……
李兰儿今日又被德妃娘娘抓去学了半天礼仪,累得苦不堪言,一个个婆子长得膀大腰圆,赶得上宫外那些整日干粗活的粗使婆子,若不是自己机灵,一定得吃不少的苦。
淑妃殿里的熏香又换了一遍,淑妃压着嗓子耐着性子说道:“梨香,你去看看皇上这到那了?”
梨香应了一声,迈开步子往殿外走去。
淑妃转身对着李兰儿说道:“我今晚上这穿衣打扮可还好,要不要穿我那件水蓝色蝶戏牡丹的织锦衣裙?”
李兰儿揉揉额头,这堂姐还真是蠢,若不是有叔父护着,这会儿怕是早就比别人弄死了。她心里自然是一万个对淑妃不满,面上却是恭恭敬敬的说道:“娘娘莫不是在取笑我,姐姐这般好看,这世间那有姐姐衬不起的衣服?”
淑妃还欲说些什么,就听见梨香的声音,“娘娘,奴婢刚刚听见碧云宫的小喜子说皇上去了粟鹭宫那里!”
淑妃面上一愣,出声问道:“这粟鹭宫不是小公主住的地方吗?皇上提前过去看看有何不对?”
梨香捏捏袖口,嗫嚅道:“回娘娘,皇上去了凉贵人哪里,这会儿还没出来,皇上谨近身伺候的孙公公就在粟鹭宫的侧殿外候着!”
淑妃银牙紧咬,“你是说皇上要在粟鹭宫歇下?”
梨香被淑妃的厉声质问吓得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声音里夹杂着哭腔,“奴……奴婢不知。”
李兰儿看着淑妃生了气,柔声劝慰道:“姐姐先别生气,这皇上来不来还不一定呢。”
淑妃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来,“怎么不一定?皇上去了那个女人不拼了命留住?”
李兰儿娇声笑着,解释道:“梨香刚刚说这皇上不让人伺候,自然是安安静静的同贵人说话,若是发生些其他的事情,这会儿肯定过会派人带个话交代说皇上不过来了!”
淑妃听自家堂妹这么一说才恍然明白,禁不住脸上露出了笑容,“兰儿你可真聪明,怪不得父亲让你进宫呢!”
话赶话的说着,看上去倒是和乐融融。此时夜已经深了,宫中万籁俱静,永业宫里倒是一片祥和,淑妃喝了几杯小酒,只觉得眼前有大片大片烟花炸开,挂在天边的那轮圆月似乎变大了。
一旁伺候的梨香往淑妃酒杯中添了些热茶,李兰儿闻着空气中淡淡的合欢花香,对着淑妃说道:“姐姐,可还记得你那时候绣给婶娘的那副合欢花的绣品?”
淑妃咯咯一笑,说道:“记得呀,那时候可是被娘亲说了好久,说什么我这个当姐姐的手艺比不上你这个小不点!”
白云凡心里虽然被陈舒气的抓心挠肝,永业宫里气氛还不错,竟比以前让人感觉更舒服,小厅里的摆件就比之前的看着舒服。
“这小厅里的小物件是谁摆的,看着是有些意思的。”
淑妃这会儿已经喝醉了,两颊绯红,眼睛里似乎是落了星星,笑着对白云凡说道:“皇上,这……这些小东西都是兰儿妹妹做的,她呀,可是闲不住,一来我这里就指挥着一群小丫头动动这里弄弄哪里……”
今晚上这一顿饭吃了好久,李兰儿说是怕影响气氛一早就将伺候的人撤了下去。
李兰儿搀扶着淑妃躺好,白云凡不知该如何下手这会儿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皇上可是还要在姐姐这里歇着?只不过姐姐这个样子怕是不能伺候您了。”
李兰儿不禁有些脸红,毕竟这些话对她一个黄花姑娘还是孟浪了一些,白云凡脸上笑的不怀好意,说道:“那答应觉得怎么办才好?”
李兰儿手帕一绞,看上去很是紧张,嗫嚅道:“妾虽说是皇上的人,只不过姐姐这种状况,妾万万不能让别人伺候姐姐”李兰儿顿了顿,继续道:“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李兰儿说完还小心翼翼的将头抬起来,白云凡脸上一脸平静,看不出是喜是怒。
他伸手将李兰儿搀扶起来,说道:“是朕考虑不周了,你好好歇着吧,朕还有些事务要处理。”
李兰儿恭敬地将白云凡送了出去,人走远的一瞬间本是笑意盈盈的脸上忽然布满阴戾。
来日方长,皇上我们不着急。
临华殿:
白云凡椅子还没有坐热,王胜就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皇上,臣有负皇上重托,没有保护好温家公子。”
白云凡眉心紧蹙,赶忙问道:“温家公子出了何事,可有性命之虞?”
王胜心里一紧,说道:“事发突然,温家公子到了丰城,就事事亲为,昨儿个早晨正在监运往禹州二城的粮食,不知那里来的一批流民围住温詹士,我们无法近身,这才着了道。”
“可有性命之虞?国公府的人可得了消息?”
王胜愣了愣,回道:“詹士倒是个刚强的人,虽是受了刀伤,反倒压了消息。”
白云凡顿了顿,“此事先压下,派个人告诉国公一声,一定不要让舒舒知道了。”
“对了,轻罗她让我告诉你一声,既然弟妹回宫了,那些伤身体的药就不要再吃了,不然哪天可就真的不能开枝散叶了。”
白云凡脸一红,微微烛光下映照着更为明显,“就你话多,你这回来还不赶紧去轻罗姐姐那里看看。”
王胜脸一红,甩甩手就退下了。
……
今儿个晚上各宫都不消停,粟鹭宫不消停,淑妃的永业宫不消停,德妃的碧云宫自然也是不消停。
花溪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低声在德妃耳边说道:“皇上没有在淑妃娘娘那里留下,只不过淑妃娘娘喝醉了,粟鹭宫早早灭了蜡烛,没有任何消息,倒是极为安静。”
德妃坐在床头,一双滑腻小手抚摸着发丝,淡淡的说道:“李兰儿那丫头没将皇上留下?”
“是,溪儿听得仔细,答应说要伺候淑妃娘娘,别人伺候她不放心。”
德妃咯咯一笑,说道:“这就有意思了,这李兰儿目的不单纯,只不过帝王心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吗?”
花溪有些不明白德妃的意思,问道:“娘娘何出此言?”
“今日若是皇上留在了永业宫,第二天怕是李相就要出手了,这后宫哪里还有她一个小小的答应的容身之地?”
一曲离殇,一曲断肠,朝阳新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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