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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打算去京城开一家食肆酒馆。”苏九?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问道:“你跟胡家,还有来往吗?”
岳三郎脸上的表情僵硬了片刻,他左右看了看,对苏九?道:“咱们去你房间说,小心隔墙有耳。”
苏九?见他这么慎重,心里也生出一分好奇,将他邀请到自己的房间里。陈招娣热情的去给岳三郎泡茶,小妮子一走,岳三郎便语气沉痛道:“胡家,被灭门了。”
这件事苏九?早就知道了,胡家帮着挖铁矿造兵器,放在任何一个朝代和国家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不同的是,现代的法律不涉及妻女,只惩罚接触到这件事的涉事人,而古代则一个活口都不会留。
抿了抿唇,苏九?体会到了古代君王皇权的专制,她撇开视线,轻声道:“胡家作恶多端,有这样的下场,我并不惊讶。”
“但也不能杀了上下一百多口人呐,其中还有无辜的孩子和女人!”想起自己接到求救赶到胡家时,血流成河的惨样,岳三郎面露不忍之色。
苏九?经过几次跟岳三郎的接触,多少了解了岳三郎的人品,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跟胡选义厮混在一起,但这是个好人。胡家的倾灭在所难免,苏九?本着好心提醒道:“能将胡家这样的庞然大户灭了,想来这里面事情并不简单。我奉劝你以后不要在人前提起这件事,以免给自己招来祸端。”
岳三郎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但也不蠢,听苏九?这话里有话,不禁眯着眼打量起她。他脑子里灵光一闪,胡家被灭当日,她便乘船离开,而胡家之前又跟她好像有过节,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联系?下一秒,岳三郎又否认了这种猜想。
苏九?不像这么狠心的人,她连被恶毒亲人欺负的女孩儿都会出手相救,两者怕只是巧合。
思及此处,岳三郎不由苦笑道:“太迟了,我已经身在其中,无法自拔了。”
“什么意思?”苏九?愣了,心中隐约生出不好的预感。
恰好此时泡完茶的陈招娣回来了,两人的话头便被打住了,又与他说了一会儿话,岳三郎离开时,苏九?送了他两个橘子。
入夜时分,穆戎才敲响了苏九?的房门:“苏姑娘,您有事找我?”
傍晚的时候被岳三郎一打岔,苏九?对穆从龙的担忧倒是少了几分,不过却对岳三郎有些忧心忡忡。这人离开后,苏九?回想着他太迟了的言论,始终觉得不安。为什么会太迟了?岳三郎到底做了什么?
以至于苏九?出去跟穆戎说话时,都显得心不在焉。
把自己叫来的人是苏九?,不太搭理他的人也是苏九?,穆戎哭笑不得道:“苏姑娘要是没什么事情吩咐,就先回去休息吧,您脸色不太好看。”
“啊!抱歉,我在想事情。”揉了揉跳痛的眉心,胡家的事又跟她没太大干系,她干嘛要费这个神?
暗道自己多事,苏九?不好意思问道:“我其实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收到穆从龙的消息,他那边什么时候结束?他……受伤了没?”
听到苏九?的问话,穆戎咧着嘴笑了起来:“放心把,这世上能伤到我们将军的人还没出生呢!我刚收到穆武的飞鸽传书,事情进展很顺利,胡家的叛党大部分已经伏法。”
大部分?那小部分呢?
苏九?眼神迷惑不解。
穆戎犹豫片刻,对苏九?道:“这是军情,本来不该跟您说的。不过这件事您也有参与,况且您跟将军关系匪浅,告诉你也无妨。胡家儿子胡选义,被人救走了。穆武现在亲自率领军队,挨家挨户搜查,要是搜不到人,怕是人头不保了。”说到最后,穆戎神色间浮现出一抹担忧。他跟穆武同时入伍,一起被选为穆家军,成为大将军的心腹,情感不是一般的深厚。
胡选义被救走了?!
这消息如爆竹般炸响在苏九?的脑海中,眼前不自觉掠过今日发生的一切。
船长:“我有两个等船的老乡也要去京城,拜托我稍他们一程……”
岳三郎:“太迟了,我已经身在其中……”
刹那间,苏九?抓住了一个猜想,这个大胆猜想令她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
穆戎注意到了,还以为她被河风吹冷了,连忙劝她进去:“船上晚上比白天冷,你快进去船舱吧,别冻着凉了。”
苏九?脑子里的想法让她整个人乱乱的,迷迷糊糊点头往回走,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回头问穆戎:“如果,我是说如果,找到了胡选义和救走他的人,你们要怎么处理?”
穆戎愣了愣,老实回答:“大将军下了军令,找到一干人等,就地正法!”抑扬顿挫的声音,在黑夜里听起来格外冷酷,特别是就地正法四个字,如一股阴风钻入苏九?的骨缝里。
她不禁搓了搓手臂,上面被冷风吹出一层鸡皮疙瘩。
干笑了一下,苏九?转身回了船舱。和衣躺在床上,身体很疲惫,脑子却清醒至极,一点想睡的意思也没有。
怎么办?她好像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事……
缓缓蹙起眉头,苏九?不知道该不该去跟穆戎告发岳三郎。但这一切也仅仅只是她的猜测,万一猜错了,穆戎去抓岳三郎发现是一场误会,大家岂不是很尴尬?
可万一是真的,穆戎说穆从龙下令要杀胡选义和岳三郎。胡选义死不足惜,岳三郎苏九?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害死他。
他是个好人。
我该怎么办?
苏九?的心里像在举行拔河比赛,在告发和不告发之间进行激烈的角逐。
“师父,你怎么还没睡?是不是饿了?今天一天,你都没吃什么东西。不如,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陈招娣因为晕船,睡得很早。转身瞬间迷迷糊糊睁开眼,冷不丁对上苏九?的侧脸,瞧她的眼睛瞪得老大,揉了揉眼睛爬起来。
吃的?
突然,苏九?眼前一亮,想到一个绝好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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