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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苒棠扶额无奈,原本想着有他陪着,在罗一心要喝多的时候能控制点,结果还是没控制住。他站起身来,往罗一心旁边走去,轻声哄道,“心儿,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歇息吧。”
罗一心两手在空气中胡乱挥舞着,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嘟囔道,“不回去。我要喝酒。”说完仰起头来,拿起酒壶就往嘴里倒酒。
莫苒棠伸手去抓罗一心手中的酒壶,只见罗一心身子往旁边一侧,孩子气的笑道,“抓不到。哈哈,阿苒你是不是想喝酒?你早说啊,我罗一心就不是小气的人。”
罗一心眼神发亮,看着很是兴奋的样子,笑得像个单纯的孩童。莫苒棠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罗一心平时好像总是很累很累的样子,所有的情绪都压抑着隐藏着,没想到醉酒后反而能看到她无忧无虑的一面。
莫苒棠见罗一心站起身来要往桌子上,虽高兴她展现真性情,也无奈她真性情里调皮捣蛋的属性。罗一心倒是没有真的爬上桌子,只是伸长了身子,直把自己探到了桌子另一侧,拿了酒杯过来。
罗一心拿了莫苒棠的酒杯过来,把酒杯递到莫苒棠的手中,又拿起自己的酒杯,举着酒壶给两个酒杯添酒。她此时自己都站不稳,又怎么可能倒酒倒得准,酒杯里没接到酒,地上倒是接了一大片。片刻间屋内就泛起一片馥郁酒香。
莫苒棠一边小心维持着罗一心不摔倒,一边跟罗一心较劲抢酒壶,嘴里轻声哄道,“咱们改天再喝,改天再喝。你把酒壶给我。”
罗一心左手弯曲着手肘轻轻推开莫苒棠,右手继续颤颤巍巍往酒杯里倒酒。这一下子居然歪打正着,真让她把自己酒杯里倒满了酒,她咧开嘴开心笑道,“我就说我能行的吧。来,阿苒,我给你满上。”
莫苒棠无奈叹气,还是把酒杯往前递了递,这次罗一心又顺利把莫苒棠的酒杯也斟满了酒,代价是酒撒满地。
罗一心满意看着两个酒杯里都斟满了酒,放下酒壶,将左手的酒杯转到右手上。她笑意盈盈地看着莫苒棠,伸手挽过莫苒棠的右手手臂,又将酒杯凑到自己嘴边,轻声念道,“同甘苦,共患难,合卺觞,合阴阳。琴瑟永合,和睦永远。”
莫苒棠原本还由着罗一心闹,直到她浅笑念出这句话,他才意识到罗一心是在跟他喝交杯酒,他一时间不知道是喜是悲,端着酒杯,轻声问道,“心儿,你在干什么?”
罗一心本就离莫苒棠很近,此刻几乎贴着莫苒棠的面颊,她咬着下唇,低垂着头,本就因为醉酒脸色酡红,此刻更是看着更是含羞带怯。她轻声道,“喝交杯酒啊。阿苒,今天不是我们洞房花烛吗?”
莫苒棠只觉满心都是苦涩,僵直着没动,压着声音说道,“罗一心,你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是谁?”
罗一心瘪了瘪嘴,“啪”地把酒杯扔在地上,收回手来捂上了自己的眼睛,竟是小孩子假哭的动作,嘴里嘟囔念叨着,“你凶我?”
莫苒棠此时已经完全应付不来,耐着性子,把罗一心扶着坐在了椅子上,蹲下身子,仰头对着罗一心说道,“心儿,我没凶你。你喝多了,意识不清醒,我送你回去休息好吗?”
罗一心坐在椅子上,眼神更加迷离,不说话也没有动作。莫苒棠说完,罗一心低头看着他,眼中有了些迷糊和不确定,之后她轻轻摇晃着头,待停下来时,似乎是意识回笼,眼睛里慢慢有了些清明。
莫苒棠松了一口气,感觉到罗一心应该是酒醒了,又轻声问道,“心儿,我送你回去休息可好?”
罗一心嘴角勾出一抹讥笑,冷声训道,“不好。莫苒棠,你还怎么敢堂而皇之出现在我的面前?”
莫苒棠扶额轻叹,看来不是酒醒了,是醉的很严重了。也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又把他带入到了什么场景中。
罗一心面带不悦,伸出脚来踢在莫苒棠的膝盖上,冷冷说道,“跪下。”
莫苒棠本就蹲着,又没防备罗一心突然的动作。加上罗一心醉酒后人虽不清醒,劲头却大,莫苒棠被罗一心这一脚踢在左腿膝盖骨上,只觉得一阵剧痛,左腿不自觉跪了下去。他万分无奈,不知道罗一心这又是闹的哪出。他扶着膝盖正打算起身,就见罗一心又是一脚袭来。莫苒棠这次有了防备,哪里还能再让她得逞。他快速出手握在罗一心的脚踝上,一脸无奈抬头,结果就见罗一心满脸愤恨,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而此刻这把火要烧的正是他。
罗一心从莫苒棠手中收回脚,满眼愤恨瞥了他一眼,冷声说道,“莫苒棠,你若还有半点良知,你就该立刻跪下。道歉,说一百遍,不对,说一百五十二遍。”
莫苒棠抬头看她,似乎明白了她的状态,他缓缓弯下右腿,直直的跪在了地上,低声说道,“是我的错。我道歉。”
罗一心站起身来,往旁边侧了侧,站在莫苒棠的旁边,居高临下说道,“好,你既然知错,那道歉就该有诚意些。现在我说一句,你跟着说一句。向罗家寨前任寨主罗大刀致歉。”
莫苒棠第一次见到这么冰冷决绝的罗一心,就好像他也第一次见到那样如孩童般嬉闹的罗一心,第一次见到脸色绯红媚眼含羞的罗一心。罗一心的喜怒哀乐都好像被留在了一场他从未参与过的故事里,而那个故事的主人公有着和他一样的名字,样貌,甚至过往。他想要把罗一心的喜怒哀乐都拿回来还给她。
罗一心见莫苒棠发着呆没有动作,冷笑出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道歉。你何曾有过悔过之心?”
话音刚落,就见莫苒棠一个响头磕在地上,直起身子后,认真说道,“莫苒棠向罗家寨前任寨主罗大刀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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