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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又又又又又……又有不长眼的江湖术士到那陆府去,说是有法子治好痴傻的陆府大小姐。
于是乎,陆府前头,围了一大群子人够着脑袋看着。
那江湖术士倒有些奇怪,不是想象中的半瞎子老头儿,而是个美貌的女冠。
那女冠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容貌美艳端妍,清逸出尘的青色道袍穿在曲线玲珑的身体上,硬生生穿出了一身风情。
“好家伙,这小娘子……这位道长真是个不要命的?”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陆府主母何夫人是个善妒的?可惜了这脸蛋儿,怕是待会儿就得肿成猪头……”
……
也得亏这是陆府,陆将军虽说是个煞星转世杀神下凡,但对这北华百姓,还是一等一的爱护,否则换了个其余朝廷大员,恐怕这些个多嘴的都得往那大牢里走上一遭。
那青衣女道却丝毫不介意周遭人的议论,手执墨玉拂尘,容色淡淡,倒颇有几分方外之人的感觉。
不多时,一蓝衣老者皱着眉走了出来。
“何方宵小?敢来陆府闹事?”
台阶下的民众们又议论纷纷。
“我滴个乖乖呀,这不是白老总管,听说他以前是点苍派长老来着,一手清风化雨剑出神入化,已是一流高手的水平……”
“你怎么知道?”
“我一个侄女儿的远方表弟的隔壁好友在点苍派做杂役弟子呢,我怎么不知道!”
“恐怖如斯……”
白总管一看那青衣女冠,却是皱起了眉。
看不出深浅……
但是朝廷前不久才立了神霄道为国教,这天下的道士,一瞬间就清贵起来了,白总管也不大好定论这人是否是骗子。
万一是有真才实学的,却被自己的言语所激走了,那可怎么跟陆将军交代?
轻咳了一声,白总管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可否先行散开?”
“走了走了,莫让白总管担心了。”
“害,先走了。”
“那边卖瓜的大爷,帮我留意一下,回头给我讲讲发生了些啥哈!”
不多时,众人作鸟兽散。
青衣女冠浅笑,道:“将府深得人心,实乃北华之幸。”
白总管哈哈一笑,说道:“哪里哪里,不过是当今天子教导有方,民众知礼守节罢了。”
“确实。”
白总管也不绕弯子打机锋,直接问道:“这位道长,不知是哪家道统的传承?”
“贫道神霄道璇玑子,俗家姓殷,名素玄。”
白总管眼瞳一缩,脸上多出些许热情,“原来是神霄道高足,在下点苍派前执法长老白凌峰,幸会!”
“不知殷道长,来将军府,有何贵干?”
殷素玄眸光微变,面上似有些为难,但还是说道:“听闻将军府大小姐有失魂之症,贫道通那药石之理,懂些岐黄之术,正好修建道观缺笔银钱,便起了心思。”
“道长倒颇为洒脱,不像那些秃驴,整天只会打机锋。”白总管也是个豪侠性子,这殷素玄说话直白,却也合他胃口。
当即便请了那殷素玄入陆府,一边好生招待着,一边请正在后面演武场的陆将军和陆府主母陆何氏前来。
陆府,清和苑。
一棵花树下,少女睡容安逸。
她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细细弱弱地像是初春的杨柳,阳光俏皮地从花叶间落下,打在她身上,映出深深浅浅的痕迹。
她皱了皱眉,似是梦到了些许不好的东西,又把头转向了一边。
反复几次,睁开了眼眸。
少女长相柔美温婉,却生了一双极媚人的桃花眼,只是那眼神虽清澈,却有一丝懵懂呆滞。
这正是陆府大小姐陆栖霞。
外界传她是个痴儿,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我渴了。”陆栖霞拧起好看眉头,低声说道。
一旁陪侍的黄衣侍女连忙拿来水壶,琥珀色的、加着冰块的蜜水到入杯中,再递给陆栖霞。
陆栖霞一口饮尽,颇没有什么大家闺秀姿态地一擦嘴角,然后准备继续睡。
“小姐,小姐,将军找你!”一个绿衣侍女走了过来。
刚要入睡的陆栖霞醒转过来,精致的脸上已有些不悦,“不去……”
说完,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继续睡。
黄衣侍女和绿衣侍女对视一眼,心一狠,直接抱起陆栖霞,以一个“相对雅观”的姿势带着她前往了大堂。
一路上的侍女仆从,都基本见怪不怪了。
等到到了大堂门口,黄衣侍女才放下陆栖霞,柔声哀求道:“大小姐,您就醒醒好吗?”
不知为何,一年前,陆栖霞就不知怎么的忽然变得嗜睡起来,一天至少要睡够八个时辰,不然就全身没力气,脑子混沌,话都说不清楚。
这还是在陆府不计银钱拿汤药吊着的结果。
陆栖霞迷迷糊糊地说道:“好啊……”
然后又整个身子倚靠在了墙壁之上,打起了呼噜。
绿衣侍女和黄衣侍女都快哭了出来,但没办法,只能把打着呼噜的陆栖霞扶进了大厅。
大厅之内,陆府府主陆大将军陆满江在,主母陆何氏也在,除此之外,便是坐在上宾位置上的殷素玄。
殷素玄目光投来,“这便是陆大小姐?果真神光内含,钟灵毓秀。”
陆满江看着自己打着呼噜衣衫还有点不大整齐的女儿,又看着满脸淡然不似作伪的殷素玄,心里有点吃味。
但总归这位可是个有道高功,刚刚一手出神入化的五行道法也让人折服,陆满江只能笑道:“殷道长谬赞了,小女近年来忽生奇病,嗜睡体虚,让殷道长见怪了……”
殷素玄笑容清浅,“不打紧,贫道本来便是为解决此事而来。”
众人的说话声似乎把陆栖霞弄醒了,她睁开朦胧睡眼,扫了周围一眼,打了个哈欠问道:“怎么啦?这么吵。”
陆何氏过去,心疼地把陆栖霞拢入怀里,看着自己这嫡亲女儿苍白的脸颊,难受得紧,又想起那殷素玄的承诺,心中不由得燃起火焰,想着无论花多少银子,都得把自家女儿这毛病给治好。
“栖霞,先醒醒,这位道长,可以治你的毛病。”陆满江动了内力,他早年拜入少林当过一阵子俗家弟子,音攻法子学得不错。
陆栖霞有些不舒服,但她一向还是比较听陆满江的话的,勉强睁大了眼睛。
但她的眼神,却没有聚焦在陆满江或是陆何氏的身上。
而是看着殷素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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