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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桑怨念道，跟着苏浅从楼梯走到二楼暗房，刚打开门，苏浅只踏出一步便又缩回，猛地合上了门，小桑也撞到了苏浅身上。
她下巴生疼：“小师妹，干嘛呀，不走了吗？”
苏浅的后脑勺也被小桑撞疼了，但是她现在完全没感觉，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刚刚对面大厅上二楼的楼梯上来一个黑衣男子，年纪应该比师叔大一些，长得虽然不错但眼神带着一股狠厉。苏浅从来没见过启祝霖，但她完全确定，刚刚走上来的那个黑衣男子，就是启祝霖。
是他，启明今天约在千金楼的人就是启祝霖。
师父和师叔也一定知道，他们等会就会过来。
“小师妹？”小桑摸不着头脑，她觉得苏浅今天实在是反常，“还走不走了？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苏浅稳了稳心神：“我们走，你去厨房叫圆圆，我去对面福禄楼开包房等你们。”
“不行不行。”小桑连连摆手，“都说好几遍了，我今天得寸步不离跟着你，你出恭我都得在边上守着的。刚刚是在小安子府上，现在在外面不安全。”
苏浅明白，也不争论：“那我们一起去厨房再去福禄楼。”
小桑点头：“你一会给我说明白了，今天从进了福安王府开始你就有点奇怪，出来之后更是魂不守舍的，莫名其妙啊。”
苏浅不再回答，重新又开了门，两人快下二楼时，苏浅路过那个包房忍不住顿了顿脚。他们当然听不见房间里的声音。
“怎么了？”
“嘘！”苏浅食指竖在嘴边，拉着小桑快步走下楼梯，然后低声问：“刚刚路过的那个包房，就是我停顿了一下的那里，你能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吗？”
“什么声音？”小桑努力回忆了一下，她内力深厚，耳力好，想听到自然能听到一些，“好像是两个男人的说话声吧，怎么了？”
苏浅又沉默了，然后也不解释，拽了小桑去后厨找圆圆。
圆圆正在灶台前指导大厨做神仙无骨鱼。
小桑叫了她一声，凑上来神秘兮兮地问了句：“办好了？”
圆圆轻声应了句“好了”，手指了一盘红彤彤的卤味。
小桑满意地点了点头。
苏浅催促道：“快点走了，圆圆过来。”
圆圆忙不迭擦了手，朝苏浅走过去，小桑生了坏心肠，看着那盘卤味犹觉辣油不够多，又倒了半碗浇上去。
“来了来了。”她应着苏浅的催促，一溜烟跑了。
千金楼里的人都知道他们的身份，小桑对菜动了手脚，他们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苏浅三人进了福禄楼，这里的小二异常热情。
“客官坐哪？”
她用不着小二带路，自顾自上了二楼，却没进包房。二楼靠窗处正对着千金楼，能看清楚对面的动静，苏浅便带着小桑和圆圆靠窗坐下。
“就这里，麻烦上四道招牌菜就行了。”
小桑补充道：“我要吃肉。”
小二笑开了花：“好嘞客官，各位稍等。”
福禄楼里还是有一些食客的，但大都在一楼，只是一楼都没有坐满，二楼外面的散座更没人了。小桑左转转右转转，确保二楼除了他们没有别人，这才开口问道：“小师妹，现在总能说了吧？为什么我们不在千金楼吃饭啊？”
苏浅死死地盯着千金楼的大门，要看清楚每一个人，她低声回道：“和启明吃饭的人是启祝霖。”
“啊？”小桑错愕道，“他不知道师父和师叔来雍州城了吗？来千金楼这不是找死呢吗？”
苏浅心里紧张，她心中突然出现的恐慌感分毫未散，甚至越来越强烈：“万一他知道呢？”
“知道还来……那不是故意的吗？”小桑这才反应过来，她猛地站起，“不行，我要回去！师父一会还会回千金楼！”
苏浅把她摁了回去：“坐下，师父当然会回去，这是他们和启明商量好的。”
小桑不放心：“不行不行，我得过去帮忙。”
“你过去能帮什么忙？”苏浅拉着小桑的手不让她走，“你还担心师父和师叔联手也打不过启祝霖吗？听话，我们过去万一打乱了师父原本的计划怎么办？”
就是没想到师父他们这么快就会动手，苏浅觉得有些恍惚，分不清哪种才是像儿戏一样。事实上真正的行动都是这样刻不容缓的吗？那她的慢节奏反而才是过家家。
小桑心里快急死了，但她又不能明说：“这个启祝霖是不是傻子啊？还真的就故意跑千金楼来找茬吗？师父和师叔想对启祝霖下手也不应该在千金楼啊，毕竟是我们自己的地盘，打架伤了人怎么办？”
小桑着急上火的样子反倒安慰了苏浅，她冷静下来劝说小桑，也是在劝自己：“不用着急，启明和师父、师叔都是计划好的，启祝霖只有一个人。三对一胜算很大，我们不要慌，相信师父，她一定都计划好了。这个点千金楼往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师父不会……”
达官显贵，达官显贵……这不对！苏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趴到窗口上去看千金楼进出的食客。
千金楼吃饭的席位现在还是需要提前预定的，萧长恭是入股了才可以随意进出，他最近几乎是天天都来千金楼报道，可是他今天没有来！
今天在千金楼吃饭的人都是……苏浅眼瞳缩了缩。
门口是兵部尚书吴大人的车马，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在大厅看见的人，还有雍州城城主府的杜先生，还有……户部的几个官员，无一例外，全是萧子仪的人。
师父今日是故意的……她想借刀杀人？
难道她要在和启祝霖打斗的过程中假装失手杀了这些人吗？
小桑看苏浅那个样子，就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急得跺脚：“小师妹你还知道什么？快告诉我啊！师父这次是不是很危险？我还得过去，现在我送你回客栈，快点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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