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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罗氏见自家儿子田大郎还跟杜云若他们站在一起,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赶紧过来,以免惹祸上身。
田大郎思量再三,最后还是站在杜云若他们身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杜云升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想跟那些人拼命,杜云若见状,立马叫住他:“云升,你别去。”
听到杜云若的声音,杜云升回过头看着她,眼眶微润,声音有些哽咽道:“大姐大,我......”
杜云若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先别冲动,一切有我呢。”
说完,杜云若看向那个身材高大,面容凶恶的男人:“你们报个数吧,杜礼到底在赌坊欠了多少钱?”
那个男人比划了五根手指:“两千两。”
众人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杜礼吃掉了杜云若那么些嫁妆,那些都值好些银两了,现在还欠下五百两,这输的也太多了,保守估计怕是输了五六千两银子。
杜云若听到这个数字,却一脸镇定道:“还有多少欠款。”
“还差五百两银子。”男人的语气略有些嘲讽,“他欠下两千两银子,那半个手掌值一千两,他家里还有点值钱的东西,最多值四百两,这个女的值个一百两,算下来可不就是差一百两嘛。”
男人说完,露出一丝猥琐的神情:“看你长得这般标志,应该就是杜礼的养女杜云若吧?”
杜云若一脸淡然道:“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我已经自立门户了,跟他毫无关联。”
“甭说什么老黄历了,不管怎样,杜礼都是你的养父。”男人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契书,“你养父欠下银子的时候,把你也卖给咱们了,你若愿意跟咱们走,那五百两就一笔勾销。”
天杀的杜礼,卖了自己老婆不说,还将主意打在杜云若的身上,人家早就自立门户了,他有什么老脸卖了人家?
村里的人吸了一口凉气,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倒在地上的杜礼,对他瞬间厌恶了几分。
之前看到他,念在都是一个村的,多少还有些同情,如今连最后的怜悯都消失殆尽。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站在杜云若身侧的玉鸿文听到那些厚颜无耻的话,都有了想动手打人的冲动,最后被杜云若拦了下来。
她用柔和的眼神看了玉鸿文一眼,然后看向那一伙打手道:“你们家的主子没念过书,没读过律法吗?我早就跟杜礼没有任何瓜葛,他的字据不作数,不信的话,你们尽管去县衙找大老爷评理。”
男人只是用那些话诈她的,想看看对方是什么样的性子,如果是胆小怕事的,那就好办多了,直接将人带走。如果是个牙尖嘴利的,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男人冷哼了一声,将杜云若的那张契书撕的粉碎,然后将目光落在杜云升的身上:“你不帮他们还银子,那就让杜礼还,他若是还不了,就让他儿子还,若是他们都没钱,那就用他们的小命还债,这样才公平。”
男人说完,看向了一边啼哭的孟氏,脸上划过邪恶的笑意。
“好在这女的长得还可以,拿出去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若是没人给赎金,我们就带走了。”
话一落下,孟氏的哭声更大了些。
孟氏此刻是恨透了杜礼,只是杜礼现在倒在地上,人还处于昏迷状态,她就只能将希望放在杜云升身上。
说到底,她是想通过杜云升的关系,让杜云若出手相救。
“云升,你快想个法子,我不想被这些人抓走。”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蛮横的女人,会变得如此的柔弱,孟氏还从未如此求过谁。
孟氏的模样长得还不错,在那儿哭的梨花带雨的,倒是让那些吃瓜群众忘记了她的恶毒本色,不免有些同情她了。
只是她哭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吱声,孟氏的心里有些失落。
杜云升对孟氏再有意见,她也是自己的母亲,看到她哭成那个样子,心里是悲愤不已。
那些打手等了半晌,见没人肯交出赎金,领头的男人吩咐身边的人,将杜礼和孟氏带走。
杜礼这会儿还处在昏睡状态,孟氏此时陷入了恐惧当中。
“云升,你得帮帮娘呀,我不想被这些人带走。”
“云若,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你,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吧,我不想被卖掉。”
孟氏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连忙向杜云升和杜云若求救,那哭声听着就让人动恻隐之心。
村里的人顶多是出于一丝同情,他们哪儿有银子给他凑赎金呀,一家人肚子都尚且吃不饱呢。
杜云升咬咬牙,冲着那些人吼道:“你们现在就放人,我给你们赎金。”
领头的男人让身边的人暂时松手,转头看着杜云升道:“哟,就你这么一个黄毛小子呀?不是老子看不起你,你怕是给不起赎金,这人嘛只能让咱们带走。”
杜云升沉默了一会儿,瞪了那个男人一眼,紧握着双拳:“你只管说需要多少赎金。”
男人见这小子有种,就从身上掏出孟氏的契书道:“我手上的就是你娘的契书,只要拿出一百两,我就将契书和你娘交给你。”
听到这笔数目不小的银子,杜云升煞白了脸。
他哪里有一百两银子呀,他身上不过十两银子,多的也没有了。
杜云升将目光落在村里的大叔大婶身上,那些人看到杜云升向他们求助的眼神,一个个的都像避瘟神一样,不自觉往后闪躲。
最后只有五家善心的人,见这孩子可怜,几家凑起了一两银子,后面的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杜云升将那些铜板兜在衣服里,他明白村里的那些人,是不可能再为他们家凑钱了,无奈之下,只能看向杜云若。
杜云若内心毫无波澜,这些事情跟她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她也不想去搭理。
最后看着杜云升实在是有些可怜,杜云若才开口道:“你要赎回你娘,那就还差四百两银子的赌债。”
被杜云若一提醒,杜云升才想起这么一出,赌债没还清,杜礼就要被那些人活活打死。
五十两银子就已经够闹心的了,四百两银子,这得等什么时候才能凑齐?
杜云升愣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瞪着杜礼,他这个爹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自己作死还要连累别人。
可是恨归恨,谁让人家是他爹呢。
杜云若站在一旁看着他,没有说什么。
全村的人都紧闭着嘴巴,场面异常的安静,杜云升红着眼睛大声道:“人要赎回来,剩下的四百两也一并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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