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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讲的是薛平贵与王宝钏的故事……也不知怎么,小姐就触动了情肠……”
秦嬷嬷的话似乎是意有所指,楚一?的目光在秦嬷嬷身上一掠而过。
“灵儿并非是第一次听这个故事。”颜轻灵抹了抹眼角的泪,哑着声带着重重的鼻音:“这一次却觉得感同身受。”
颜轻灵身形萧索,话里话外无不凄凉:“玲儿觉得自己和王宝钏的命真的很像,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却只当了十八天的皇后。
灵儿从小和师兄一起相依为命,我一直都把王府当成我家,现在却来了一个人,要把我赶走,还要把我心爱的人抢走。
我是依赖着师兄的爱存在的,这样的日子,真是让我生不如死!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这么多的时间可以等。”
楚一?陷入了沉思,并不知道这才是颜轻灵的一些真实想法。他沉着声:“那你是觉得我就是那薛平贵,辜负你这一生嘛?”
颜轻灵没有听出来他话语中的愠怒,依旧楚楚可怜:“王宝钏等了薛平贵十八年,可我也已经等了你十几年,我只想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楚一?一直以为颜轻灵是最懂他的,不知何时才发现,她已经变得如比咄咄相逼。
他会答应这桩让他屈辱的婚事,正是为了保全颜轻灵,可颜轻灵只看到了她自己的委屈,丝毫没有在意他的付出。
“师妹,若是你不愿意等,你随时都可以告诉我,我不会强留你。”楚一?静默了半天,郑重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颜轻灵彻底慌了,她是想要对他施压,却没有想到起了反作用。
“楚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颜轻灵听到他居然刻意拉开彼此的距离,叫她师妹,更加觉得不妙。
“我只是担心。她会把你抢走!她已经抢走了你的正妻之位,让我们变得那么名不正言不顺,还总是想要加害我。
楚哥哥,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我想做你的妻子,难道你忘了从前那些我们相依为命的日子吗?”
楚一?终究还是先服软,那些过往的日子,他自然不会忘记,颜轻灵曾经陪着他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日子,他也会许她能给的一切。
“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我说过你才是我心中的王妃之选。我不喜欢风逸雪,之前这么多年都不喜欢,以后自然也不会改变。”
楚一?话,铿锵有力,一点也不心虚。最近对风逸雪那些异样的情绪,也通通被他否认的彻底。
颜轻灵总算是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怯怯地收住了泪。
楚一?看了眼天色,缓下声来:
“天色晚了,你还是好好的休息。我还有些事儿要处理,先走了,有事儿可以找我。”
“你今晚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吗?”颜轻灵的水眸盈盈望着他。
“你毕竟还尚未出阁,我留宿不好。”
楚一?说完也不去管颜轻灵的反应,大踏步向前迈出门去了,徒留颜轻灵一人呆坐在软榻上。
他对颜轻灵是真的爱惜,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关系,没有越入雷池半步。
颜轻灵不甘心地攥紧了手,涂了丹蔻的指尖,一不留神嵌进了肉里。
为什么师兄会不愿意碰她,她明明听秦嬷嬷说过,他和风逸雪两个人已经圆过房了!
楚一?觉得心烦不已,不管是战场上的事情,还是内宅后院的事情,都让他一刻不得轻松。
他总觉得颜轻灵变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不会隔三差五的一哭,二闹,三上吊。风逸雪也变了,从前对他痴缠紧逼的人,如今安静的像是没了存在感。
世事奇妙,如今倒像是掉了个个儿。楚一?恍惚间,身随心动,也不知道走去了哪里。
等到楚一?回过神来,就已经到了香云苑的门前。楚一?在门前呆愣了一瞬,理了理衣摆,大刺刺地进去了。
他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在自己王妃的门前,竟然要考虑进还是不进。整个王府都是他的,有什么地方是他这个王爷到不了的吗?
他缓缓推开小院的大门,让门口的丫鬟小娟不要声张。
小娟害怕他,楚一?刚一来,她就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更别提跑去喊自家主子了。
小院中岁月静好,仿佛有魔力似的,不自觉让他平复了心情。
他进了各个房间大厅,遍寻无果,哪里也没见着风逸雪的半个影子。
楚一?有些无奈的出门,打眼就看见院中有一抹瘦弱的身影。
这风逸雪又开始捣鼓这片烂土地了,楚一?顿时气得有些咬牙,这王府的待遇给的还低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府揭不开锅了。
立在风逸雪的身前,拦住她的去向。
楚一?不无嫌弃:“王府是养不起你了吗,还是说你嫌弃我给的月供少了?我不是已经让下人严格按照王妃的标准份例来了吗?”
风逸雪面前站着这么一位瘟神,活自然是干不下去了,索性挺直了腰板与他对视。
“我说,这位王爷,你不是让我自生自灭吗?管我这么多干什么?
我自力更生,总没错吧,总有一天,咱们各奔东西,你有什么天天挑剔的。”
风逸雪耐着性子解释,就算不想跟他说话,也得敷衍着。
这个社会,男权当下,夫为妻纲,自己一个穿越人士,怎么可能安于当下,尽其所能脱离这里才是正确的。
风逸雪的眼睛闪亮,自信,仿佛她刚刚说的,这些都会在不久之后的将来实现。楚一?有些愣住,一个人的变化,真的会有如此之大吗?
他作为王爷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出嫁了的女人,说自己要脱离夫家,自力更生的。
楚一?惊叹,他似乎从未了解自己身边的两个女人。本以为像沙棘一样坚韧的颜轻灵逐渐变成了菟丝花一样的女人。
而本以为娇生惯养的风逸雪却逐渐变成了现在这副独立坚强的模样。
他隐隐觉得,如果这个人是风逸雪的话,或许一切都有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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