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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宇飞不太愿意和她谈论这件事,每次问起,只说正在解决中,没有问题,毕竟是兄弟,好说话。可欧阳怎么能信呢?如果谢放真把他当兄弟,就不会发生前面那些事了。谢宇飞越是说得轻描淡写,她就越着急;她越着急,谢宇飞就越显不耐烦,好多次都说得不欢而散。
谢宇飞是瞒着欧阳景玉出院的。出院后的谢宇飞如同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在学校里出现。欧阳景玉守在男生宿舍门前几天,都未看到他的身影。问裴殊颜,她也不知道他在那里。欧阳景玉想,他可能在家具店里,可她不知道他的家具店叫什么名字?在那里?这可怎么找?
裴殊颜大致知道他们的情况,可她知道的并不比欧阳景玉知道得多,唯一的办法只有大海捞针,一家一家的问,一家一家的找。
“千万要阻止他,不能把他妈妈留给他的店卖了!”欧阳景玉对准备和她一起找寻的裴殊颜说。
在找寻中,春节到了,所有的店门都关了,欧阳景玉回到福利院,准备春节后继续寻找。
一年之中,春节是福利院最轻松的时候,除了几个无家可归的人,大多数人都离开回去真正的家。
半年时间,欧阳景玉打工攒下不少钱,她买了一些春节必须的用品,给院长妈妈买了一双护膝,给张爷爷买了一双棉鞋,给小朋友们买了一些烟花,余下的钱都交给院长妈妈。
除夕之夜,欧阳景玉在天井里挂起彩灯,彩灯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她稍作修理,接上电源就可以用。再升起火炉,天井里有许多捡来的木材,足够燃起熊熊大火。糖果瓜子和各类小吃摆上一桌,平日里精打细算的院长妈妈也破例切上一大盘腊肉香肠,让大家可以吃个够,张爷爷神秘地变出一壶好酒、一碟花生米。这一天是福利院丰衣足食的一天,所有的老人、大人、小孩都是最高兴的。
欧阳景玉穿上齐云枫送给她的羽绒衣,羽绒衣是大红色的,除夕之夜穿上显得特别喜气。
“姐姐的衣服好漂亮!”乔乔细声细气地说,乔乔是张爷爷从桥洞里捡回来的,今年已经5岁了。
“姐姐,我也要穿。”妞妞6岁,知道爱美了。
张爷爷慈爱地打量着欧阳景玉,说:“我的乖孙女就该打扮打扮,平日里真是太委屈自己了。”
院长妈妈也说:“玉儿,以后别往家里拿钱了,你该给自己添置点像样的衣服,穿得太寒碜,会让人瞧不起。”
火炉上热气腾腾熬着一大锅腊骨汤,萝卜在里面翻着滚。欧阳景玉给大家舀汤,张爷爷给大家倒酒,院长妈妈招呼着几个小孩子坐下,电视里春晚开始了。这是一个多么幸福而温馨的家!欧阳景玉看着忙碌的院长妈妈,笑得合不拢嘴的张爷爷,玩着烟火的小娃娃们,心想,一定要努力挣钱,让大家的生活天天都像过年一样。
酒尽灯灭,老人们疲倦了,陆陆续续回房睡觉了,小孩子也都熬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欧阳景玉把他们一个个抱上床后,又和院长妈妈一起收拾打扫。终于忙完后,母女俩坐在小院里。自从欧阳景玉上大学以来,她们还没好好交谈过。
“玉儿,让妈妈好好看看,这半年你似乎瘦些了。”院长妈妈抚摸着欧阳景玉的头。
欧阳景玉倒在妈妈的腿上,接受着母亲的抚爱。她说:“妈妈,我还想回到高中时候,天天可以回家,天天可以看到你。”
“孩子,你长大了,迟早要离开妈妈的,以后你会有自己的生活,妈妈不想让福利院成为你的负担。以后你就别往这里拿钱了。从小你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会走路的时候就开始帮我做这儿做那儿,读初中就打工挣钱,妈妈从来没让你吃过一顿好的,穿过一件新衣,妈妈觉得很对不住你。”院长妈妈说着,流下了眼泪。
欧阳景玉为妈妈抹着眼泪,她说:“你是我的好妈妈,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都不能在这个世上生存下来,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身母亲,福利院就是我的家。妈妈,不要拒绝我为我的家做一点小小的贡献,比起这个家给予我的,我的付出是微不足道的。你的爱比母爱更伟大。妈妈,我也要做像你一样的人。”
“玉儿,我懂事的月儿。”院长妈妈心酸地叫道,但她内心里却是幸福的,她说:“我们有母女的缘分,我看到你第一眼,你就对我笑。那个笑呀,可是把我的心都融化掉了。”
“妈妈,我要和你生活一辈子,我要好好孝顺你。等我有钱了,我就让你过最幸福的生活。”
“妈妈这辈子的幸福就是把娃娃们养大,个个能像你这样,把老人们照顾好,让他们可以安享晚年。妈妈这辈子本来是个孤苦之人,有了这个福利院,才觉得自己生活得有价值。这个福利院就是我的命。”欧阳景玉紧紧抱着院长妈妈,在妈妈的怀抱里,她感觉到很安全,所有的委屈似乎都化为乌有。
“月儿呀,妈妈要给你说说,你已经长大了,会有自己喜欢的人,也会有喜欢你的人,妈妈希望你找到一个爱你疼你可以照顾你一辈子的人,妈妈也好希望看到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如果你忙不过来,妈妈还可以帮着你带。告诉我玉儿,这个人出现了吗?”
“妈妈,我不知道怎么说?自从上了大学,我的心就很乱。”
院长抬起欧阳景玉的脸,月光下,她的脸上有一层圣洁的光芒。这是一张容易惹祸的脸,这个孩子注定要为感情受苦。
“孩子,你要保护好自己,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就给妈妈说,妈妈经历的事情多,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妈妈,我爱上了一个人,也许爱上了,可我觉得有些害怕。”欧阳景玉说。
“是不是那天来的齐老师?”妈妈问。
“你怎么知道的?”
“你是我从小带大的,你的眼神瞒不过我。”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齐云枫和欧阳景玉本质上是同一类人,院长妈妈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们会很相爱,但是,他们的爱不会很顺利,因为,他们是那么优秀,那么惹眼,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能否修成正果,就得看他们的造化了。
“孩子,感情的事只能顺其自然,不要过于强求。”
“哦!”欧阳景玉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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