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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枫请谢宇飞进屋,沙发上就坐。欧阳景玉匆匆收拾好,然后轻车熟路地去厨房泡上三杯茶水,在自己的小椅上坐下。
谢宇飞见他们之间有种熟悉的感觉和不言而喻的默契,心里满不是滋味。再看欧阳,她的脸上又出现那种难得一见的光彩,她用自己非常陌生的又非常渴望的眼神注视着齐云枫。谢宇飞想,如果她能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哪怕是一秒,也会感觉幸福得要死。可是这样的眼神他永远不可奢求了,因为,齐云枫让一向自负的他有自惭形秽的感觉。
齐云枫第一眼见到谢宇飞就心生好感,这个皮肤黝黑,个头不高,相貌清秀的男生,有着同龄人中少有的稳重和力量,和年轻时谢侨生颇为神似。此时,他和他都微侧着身子坐在沙发上,齐云枫靠着,谢宇飞只坐了一半,直着身子,既不紧张也不放松,他的姿势表示着对齐云枫的尊重。
“经常听欧阳同学提起你。”齐云枫作为主人率先提起话头。“只是没想到你会是故人之子。”
欧阳景玉和谢宇飞都露惊讶之色。
齐云枫继续说道:“欧阳说起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找人一打听,果然是。真是无巧不成书,很早以前,你父亲和我家是邻居。我还得感谢欧阳同学,如果不是她,我也没有和故人叙旧的机会。”齐云枫只说叙旧,让初次见面尚不熟悉的谢宇飞不至于有心理负担。
“原来你就是父亲经常提起的齐叔叔。”谢宇飞将信将疑。
“读大学的时候,最喜欢跟着你父亲,他总能找到好吃的、好玩的。”齐云枫带着轻松的微笑回忆着。“你父亲可是个豪爽之人,为人挺仗义,是一个值得敬重的人。”
因为是父亲的旧交,谢宇飞感觉亲近了些,刚才的些许紧张,在轻松的谈话中渐渐消失了。
“我父亲经常说,你们齐叔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怎么怎么样?还说我们如果能赶上你一半,他就心满意足了。”
“那是你父亲拿我树立个榜样,他不过是想激发你们的进取心,其实,我没他说得那么优秀。”
“你是我父亲唯一称道的人。小时候父亲偶尔会讲你外公的故事给我们几个小孩子听,因为太传奇,我们都认为那是他编造的。”
听到谢宇飞的话,齐云枫笑了。
“你父亲经营那么庞大的一个集团,对子女的忽略在所难免,这也是身不由己的事。”齐云枫转移了话题。“今天我见到你父亲,说起你们几个儿女,他可是自豪得很。”
齐云枫的话让谢宇飞有些意外,谢家的子女除了在杂志社上班的大哥外,其他几个都是典型的纨绔子弟,有什么能令父亲感到自豪的?
齐云枫见他疑惑的眼神,又说道:“有一回我乘坐公交车,听到两个妈妈在聊天,都在夸自己的孩子。其中一个说,我儿子不仅长得帅,还特别能干,家里的电器、家具坏了,他搞整几下就好了。另一个问,你儿子是做什么的?她回答说,我儿子是小区的水电工。她的那份自豪是发自内心的。她还拿出随身儿子照片给同伴看,我偷偷瞟了一眼,只是一个五大三粗,特普通的人。在父母眼里,每个孩子都有闪光点。”
齐云枫的话让谢宇飞感觉释然,自打架受伤以来,他对父亲心生怨恨,现在觉得实属不应该。
“谢家的孩子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我完全相信你父亲的自豪是有道理的。”其实,在看到谢宇飞第一眼,齐云枫就感到疑惑,谢家有这么一个优秀孩子,为什么在谢侨生眼里居然就没有一个成器的?
“谢谢你,齐老师,你的话让我豁然开朗,我一直以来对父亲多有误会。”谢宇飞坦言道。
“你们家男孩子多,男孩子都是容易冲动的,打架闹别扭应该是常事吧?”
“我们几个都不是一个妈生的,关系很难相处。”
“都有共同的血脉,打了闹了就完事了,亲兄弟越打越亲热。我是家里的独子,小时候就特别羡慕别的人家有兄弟可以打架。”
“可是谢放真的很坏!”欧阳景玉一直认真听着他们交谈,这个时候忍不住插嘴。
齐云枫温柔一笑,说:“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做得过火,我以前还参与打过群架,呵呵,没想到吧?年轻无罪,上帝都会原谅年轻人的。年少时会做些荒唐事,只要能吃一堑长一智,经历过的就会成为一笔宝贵的财富。”
听到齐云枫的循循教诲,谢宇飞从心底里佩服身边这个男人,难怪欧阳会为他倾心。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齐老师,你说的话句句珠玑,让我受益匪浅。”
欧阳景玉也在认真地听着,齐云枫这样的谈话她也是第一次听到,她对他的敬重更深一层。
“听欧阳说你除了读书还打理着你母亲留下的产业?”齐云枫问。
“是的。”
“有困难吗?”
“我从小跟着妈妈做生意,困难倒没觉得,只是兼顾读书,没有时间发展。”说到自己的事业,谢宇飞开始侃侃而谈,齐云枫引导着他从创业之初讲起,齐云枫一直认真地听着。虽然这些经历是值得夸耀的,但谢宇飞态度谦虚,完全没有炫耀的成分。齐云枫越发对这个年轻人有好感。谢家有这样一个人物,不愁后继无人了。
时间在交谈中过得很快,欧阳景玉一看,到点吃饭了,可两人丝毫没有结束谈话的意思。现在是齐云枫在说他读大学时的一些经历,欧阳景玉好不容易等到他说完,赶紧插话:“谢宇飞,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齐云枫看看手表,歉意地说:“一说话就忘了时间,为了庆祝认识谢宇飞这样的好学生,今天我请客,欧阳同学,让齐老师再浪费一次?我保证吃一个星期的白米饭。”
欧阳景玉红着脸,看看齐云枫又看看谢宇飞,齐云枫对谢宇飞解释道:“你的这个朋友可是个精打细算的人。对铺张浪费之人可是坚决打击,毫不留情。”
谢宇飞也说:“领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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