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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丽对他美丽一笑,不着急揭穿谜底,而是饶有兴致系着围裙,俨然家庭主妇的样子,到厨房准备晚餐去了。
肖天明穿着一身家居服,呈现出卓越难得一见的松弛慵懒之气。王美丽让他越来越像个正常的男人,一个居家男人。卓越心想,王美丽所拥有的不仅仅是美丽,她绝对是一个有智慧的女人。他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
王美丽做的饭菜绝对不可口,但绝对好看,所以,他们选择欣赏王美丽的厨艺,吃卓越带来的熟食。
卓越一直等着王美丽解开他心里的谜底,但王美丽似乎忘记了,她像个小女孩一样,卓越带来的熟食,让她胃口大开,开心不已。
“太好吃了!”她双手并用,美丽当中平添了一分俏皮。
卓越注意到,肖天明看她的眼神是温柔的,宠溺的,幸福的。
“为了你带来的如此美味的食物,我就不折磨你的记忆了。不过,你应该没啥记忆,因为,我见过你,你没见过我。”
王美丽越说越玄乎,弄得卓越心痒痒的,卓越越是表现得心痒难当,她就越是顾左右而言它,直到卓越忍不住跳过去,挠她的痒痒,她才求饶,表示一定好好说话。海伦?这一刻,她多像海伦!像极了!
肖天明看王美丽笑得快岔气了,就主动来讲那段卓越不知的故事。多年以后,当他们回忆起这段往事的时候,发现同一个故事居然出现了两个版本,而唯一可以鉴别真伪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王美丽见到卓越是在旧金山的一个珠宝店里。那个时候,她正参团在美国旅游。她离开旅行团,抱着一本英汉字典,准备漫无目的的走走看看。
就这样,她漫无目的地走进一家珠宝店,女孩子对珠宝装饰总是很感兴趣,在国内那里能看到这么多精美、风格迥异的首饰。她很想买一样作为纪念,但是,那些简单的阿拉伯数字却让她心生畏惧。她想,怎么也要带一样回去吧?所以,就问服务员,最便宜的是哪款?服务员拿出一条手链,好精美的手链,王美丽爱不释手。但是,即使是最便宜的,价格对当时的王美丽来说,也是高昂的。虽然售货员告诉她,便宜不代表它的品质会打折扣,而且这还是最后一条。但是她依依不舍地放下,对售货员说她要考虑一下。
于是,她又继续浏览。等到她看完所有的天文数字,心里已经觉得那条手链很便宜了,终于痛下决心,决定带走它,作为第一次出国旅行给自己的礼物。只是,这条手链一买,就没钱给爸爸妈妈买礼物了。对不起,爸爸妈妈,我实在太喜欢它了。
可是,当她临近那个柜台的时候,她看到一对男女正拿着那条手链,从他们谈话的神色中不难看出,他们已经决定购买了。王美丽着急了,她看着戴在那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子手上的链子,愈发喜欢,愈发非买不可。
就在她要上前去的时候,那个男的起身,在女孩子耳边说了几句,就先走了。
王美丽心想,女孩子好沟通,于是,她就走过去。
售货员见她去而复返,没等她问,就主动说:“对不起,这位小姐决定买了。”
戴着手链的女孩子看着满脸失望的中国女孩,对她笑笑,问:“你也喜欢?”
王美丽盯着手链点点头。她用不太熟悉的英语,连说带划,企图说服女孩子把手链让给她。
女孩子好像也很喜欢,翻来覆去地看着,欣赏着。
她说:“这是我哥哥送我的第一样礼物,我们都来看好多回了。”
服务员肯定地点点头,表示她说得不假。
这个女孩子就是海伦,王美丽走后,卓越回到海伦身边。王美丽回过头去,想最后看一眼她心爱的手链,这一回头,不仅看到了手链,还清清楚楚看到为妹妹买礼物的哥哥。
当王美丽第一次到肖天明家里,看到墙壁上的巨幅照片,就立刻认出照片上的卓越就是她在珠宝店为妹妹买礼物的男人。完全是因为那条手链,她记住了他。
这是肖天明的回忆,而卓越作为当事人,坚持海伦当场就把手链让给了王美丽,他说,我有没有送海伦礼物,难道我不知道?
不管真相如何,那天晚上,他们在一起很开心。说起了很多往事,当然也包括海伦。所以,他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卓越已经把王美丽当成了他的海伦,他觉得海伦在王美丽身上复苏了,她和肖天明在一起,就相当于海伦和肖天明在一起。卓越是高兴的,他的海伦回来了,他的亲人回来了。从那以后,他就把王美丽叫做“海伦”。王美丽说,我的英文名字真的叫“海伦”。
卓越越来越喜欢去肖天明家里,虽然王美丽做的菜不好吃,不过,海伦做的菜也不好吃,但是,后来,卓越居然可以当成人间美味,吃得津津有味,这一点连肖天明都不得不服。
卓越真心把他们两个当成自己的亲人,甚至有段时间,他都快忘记皮特了。
肖天明越来越忙了,在家吃法的时候越来越少了。王美丽说,他在争取当执行总裁,这是王美丽的爸爸给肖天明提出的娶美丽的唯一条件。王美丽还说,其实她挺喜欢当首席化妆师的肖天明,不喜欢他去当什么执行总裁。
肖天明老不在家,王美丽变得忧郁起来,脸色苍白起来。终于有一天,卓越去他家,发现美丽居然没做饭,而且还蹲在床边抹眼泪。卓越问她出什么事了,她抱着他只是哭,哭得卓越以为世界末日降临了。
“海伦,你再哭,我也要哭了!”卓越说的是实话,卓越本来就是一个情绪容易受到感染的人,海伦的哭让他莫名伤心起来。
“卓越,我要死了。”
“别胡说!”卓越心想,肯定是肖天明做了对不起美丽的事,才让她要死要活的。“这个死天明,咋就不知道爱惜人呢?”
“和他无关。”
“到底怎么回事?”
美丽抹了抹眼泪,瞪着大眼睛看着卓越,眼睛里深切的悲哀像海浪一样,一卷一卷地向卓越袭来。卓越心里咯噔一下,他意识到问题十分严重。
“我得白血病了。”美丽说。
“什么?”卓越瞪大眼睛。“肖天明知道吗?”
“我没告诉他。”
“为什么?”
“如果他知道了,势必要在执行总裁和我之间做出选择。他有这个实力,他也需要那个位置实现他的理想,我不想因为我让他失去这么好的机会。而且,即使是他知道了,我依然会死。卓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卓越怎么会不明白呢?这个善良的女孩,一门心思地爱着肖天明,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而肖天明呢?他就没有注意到美丽的脸上带着病容,美丽的精神越来越差吗?难道他就忙得连身边最爱的人都可以无视吗?
“而且。”美丽继续说。“我的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也会影响到他。”
“不行,我要带你去医院,你必须接受治疗。”卓越说。
“带我去美国吧。”美丽恳求道。
看着她忧伤的眼神,卓越怎么能拒绝呢?
虽然美丽一再要求卓越不要告诉肖天明,但卓越还是忍不住去见了见百忙之中的肖天明。
肖天明确实很忙,卓越准备好的长篇大论完全派不是用场。所以,他只能简短地说:“海伦有些不开心。”
“是呀,我太忙,没时间陪她玩,你劝劝她。我也是为了我和她的未来。”
“我要回国一趟,她说想跟着一起去。”
“也好,让她出去散散心,她在我身边,难免会让我分心。”
卓越听了肖天明的话,心都凉了,海伦一切都在为他着想,而他想的却是自己的前途。他不知道,以前那个孤傲的肖天明到哪里去了?地位对一个男人的诱惑力有那么大吗?
临行前的那个晚上,卓越帮着美丽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想和肖天明吃最后一顿饭。美丽虽然老觉得累,但依然事事亲为,不让卓越代劳。她说,虽然我知道我的菜做得很难吃,但我希望他能记住我的味道。
菜做好了,卓越用碗扣上,保持温度。美丽打电话问过了,他说马上下班,一准回家。听到肖天明马上回家的消息,王美丽的精神一下子就好起来,久违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这笑容是如此的灿然,让卓越永远铭记于心。
可是,过了好长时间,肖天明却没有回家。王美丽打了无数次的电话,开始铃声响着,未接,后来,干脆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刚开始,卓越还生着气,因为王美丽情绪的影响,他也越来越相信肖天明是出事了。
“怎么办?”王美丽已经急得脸上发白。
卓越也是没有主张,可是见王美丽这个样子,就不得不有主张起来。
他说:“别担心,可能他忙起来就忘记时间,手机没电也是有可能的。这样吧,你在家里守着,我去外面找找他。他能去的也就那么几个地方。”
他尽量表现得轻松和十分有把握,王美丽于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肖天明,你最好不要出事!卓越离开十分脆弱的美丽,奢望着一出门就能碰上匆匆回家的肖天明,只要能找到他,他保证不去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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