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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万代,万世不衰,这个才是举行这个宴会的真正目的,昭告世人。
硕大的皇宫里,歌舞升平,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觥筹交错,在这精致的金丝笼里,每个人都穿着华丽的衣着,挥霍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年华。
我端坐在侧,孤独离傲坐在最上座,面无表情,他右手边这宫里人无不垂涎的一个位置是空着的。这等盛事,身为国母的司马雯璐却没有出席,这皇后的头衔已经是虚衔,差一道圣旨而已。
左右分别按照位分坐着黄诗佩和杨月欣。属于司马雯燕位子是空的。司马雯燕自从进宫以来,风头俨然后宫之主,现在她却缺了席。
杯里的酒水澄澈透明,香飘四溢。在座各人虽然看似亲切的交谈着。但实际人人都是各有心思,表面平静,底下已经风起云涌,歌舞再好,也是屡见不鲜,让人只烦不奇了。
孤独离傲位居高位,眼睛一扫就看到了大殿角落里作为监官的女子。
她坐在那里,眼眸低垂,旁边都是熙熙攘攘,独她身边孤寂无声,她向来冷暖自知。
忽然察觉一股寒意,我抬开眼帘看去,就碰上独孤离傲似笑非笑的神情,我一恍神,他已经侧头和身侧的黄诗佩说话去了。
这时,歌女退下,众妃的表演拉开序幕,按照名单,第一个登场的是名不经传的李美人她舞的是一曲惊鸿,当时在尚宫局过演的时候,她就是艳惊全场。
大殿里安静了下来,李美人裹着素纱,秀丽的脸庞在面纱后面若隐若现,她随着乐声开始舞了起来。
头发与裙角在微凉的空气中飘散,像一只悲傲的鸟,身躯柔若无骨,不停的辗转缠绵。素肌不污天真,亭亭翠盖,盈盈素靥,时妆净洗。浓香淡粉。
正可谓是,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坠珥时流,修裾欲溯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艳压群芳,李美人这一舞,连独孤离傲都微微一震,自然对她多了一分青眼。
李美人正在旋转着,琴声到了高昂处,她越转越快,眼花缭乱,衣裙下摆纷飞,飘然如蝶。
就在这时,从殿外传来一悠扬的萧声,众人被吸引了目光去,殿门大开,有人手执玉萧走了进来,香风拂过,她慢慢的走了进来,萧音不断,像是深秋微带点露水的枫叶,沁人心脾。
而殿里的琴声却被她硬生生的打断了,我看着门外,来人雪白的绣花长裙,仙气飘然,正是司马雯燕,玉萧遍体透白与她相得益彰,回旋婉转,箫声清丽,渐响渐深,忽高忽低,忽轻忽响。
她吹到了低缓之处,声音微不可闻,但是音节却是清晰可闻。渐渐的,她又缓了回来,玉珠落盘,清脆措簇,此伏彼起,终至万籁俱寂。
司马雯燕这一曲风头直接盖过了先前的李美人,她施施然走到了独孤离傲的面前,跪下俯拜:“臣妾来迟了,请皇上赎罪。”
她还没有起身,这身边翠微接着道:“娘娘这几日为了练萧,终日睡不好觉,这才迟了,误了今日的大宴。”
待她差不多说完了,司马雯燕故作恼怒的呵斥道:“翠微,谁准许你多嘴的,这大殿之上岂容你多言!”
翠微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此时只伏在地上,低声说道:“奴婢胡言乱语,娘娘饶命。”
司马雯燕怒瞪了她一眼,转而娇羞的看向独孤离傲:“皇上,臣妾这奴婢不懂规矩,臣妾回去一定会好好教训她。”
到底是怎么教训,众人心知肚明,主仆两人一唱一和的,黄诗佩笑着冷哼了一句,明明是个好奴才。那李美人无故被抢了风头,现下尴尬的站在大殿里,是退也不是,站也不是,小脸蛋瞬时煞白。
“她何罪之有,不过是说了实情,她不说,朕又怎么会知道爱妃的良苦用心,辛苦你了。”独孤离傲缓缓开了口,不过却不是责罚,声音含了几分赞许。原以为这司马家的小女儿除了有点姿色没什么长处,现在看来,这女人还真是深藏不露了。
“臣妾为了皇上一切都值得。”司马雯燕甜言蜜语张口就来,眼角微弯,秋水碧波的荡漾。
“来吧,到朕的这里来。”独孤离傲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到皇上的身边去?那岂不就是坐到皇上的身边那个位置?连黄诗佩都按耐不住了,抬头就往独孤离傲那边看去,却只看得到他一个精致的侧颜。
司马雯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这句话是肯定了她吗?周围全都是各种羡慕和嫉恨的目光,这宫里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荣耀都被司马雯燕一夕占领了。
李美人见左右没人理自己,眼圈一红,悄悄的退下了,她努力了这么久,不曾想司马雯燕一出现,把她的风头都抢去了,皇上连看都不肯看她一眼了。
“谢皇上。”司马雯燕赶紧磕头谢恩,心里欢呼雀跃,但是脸上不敢表露出什么,仍旧是弱柳扶风的走到独孤离傲身边坐了下来,还不忘朝独孤离傲抛了一个眼花。
身边坐着的另一个美人当即就“呸”了一声,狠狠骂道:“狐媚子!”她说得又气又恨,因为隔着远,也没被人听见。
我仍然端着酒杯,司马雯燕突然不知为何朝我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我朝她遥举酒杯,微微一笑算作回礼。她不理,转了视线。
放下酒杯,这千秋宴因着先前李美人和司马雯燕一个舞倾城,一个萧群压,后面的节目顿时都失了风采,黄诗佩一舞终了,借口身体不适,就离了席,杨月欣挺着肚子奏的一首《凤求凰》也是了了而已。
看着司马雯燕傲然的神情,我只在心里感慨,这独孤离傲是要把司马雯燕往绝路上逼,司马雯燕爬得越高,她摔得越惨,司马雯璐就算是成了皇后也照样从那宝座上摔了下来。前车可鉴。
独孤离傲沉静如水的一张脸坐在那里,他的心可比这世间任何事物都难抓到,可惜司马雯燕不懂,她注定要步司马雯璐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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