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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小奴婢可做不了这个主。
“扔了吧。”
贺芷枫便往里走便说道，声音闷闷的，好似暴雨前的平静。
却不知这平静背后，是雷霆之怒。
正当我坐在房中一筹莫展之际，宓茶翻开窗户跳了进来，吓的我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大声道：“你怎么来，也不说一声，害的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她一来，就标志着裴怀嵇来过了。
宓茶身着最普遍的宫女装，粉红的模样，为她清减了身姿添了一丝柔美，只是眼神，还是黯淡无光，好似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了她留恋的东西了。
如今她只是单纯而又机械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承担着本不属于她的那一部分愁苦与凄凉。
“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就算我喝再多的酒，裴晋源也不会娶我的，听说，那个女人让你给她做嫁衣，真是讽刺，不知道裴晋源知不知道这件事？”
她坐在凳子上，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大口地喝下去道：“秀女苑里的茶和你这里的相比，简直就是刷锅水。”
“你可别忘了我从小是在哪里长大的。”
说到秀女苑，我就想到了赵水月，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在想赵水月？”
命运安排了你和一些人遇见，想必就是这些人通过你的一个眼神，就会知道你内心的想法，宓茶，夏蓉以及红药姐姐，都和我默契十足。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状似无意的说道，对于采用赵水月这步棋我实在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也不敢轻易的采取行动。
“我醉酒的这些日子，裴怀嵇来找过我了，你猜，是为了什么事？”
她双手一摊，耸了耸肩，故作调皮的说道。
我舔了舔自己有些发干的嘴唇，试探着问道：“是为了布防图？”
“不错。”
她点头激赏道：“这么多年，他最想要的就是这个了，为了这个，他竟然能答应我事成之后，让我留在裴府，留在裴晋源的身边，你说可笑不可笑？”
我苦笑了一声，的确是很可笑。
宓茶和我都是裴怀嵇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棋子，不过，他能答应让宓茶留在裴府，想必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宽怀与忍让了。
不像我，无论怎么做，他都不会答应我和裴景铄在一起的。
毕竟，除却上代人的恩恩怨怨，我与他，还有一个国家灭亡的仇恨横在那里，无论如何都是很难跨越的了。
“既然布防图在独孤离傲的身上，而我们又近不了独孤离傲的身，不如就让赵水月承宠，正好给了我们下手的机会。”
我握住宓茶的手，像是握住了最后一丝希望。
“他说，若是我拿到手，你师父就再也出不来了，我今日来就是为了要告诉你，裴怀嵇要在我们两人中间选择一个，你拿了布防图，我就进不了裴家，我拿了，你师父”
宓茶好看的眉眼笼上了一层江南烟雨般的哀愁，那样的愁绪，紧紧地把我包裹住，紧密的让我喘不出一口气来，那种马上就要窒息的感觉，是常人难以体会的。
裴怀嵇，你够狠！
怕我耍花招，竟然把宓茶也给搬出来了，我和师父夜探裴府，误入阵法，成了他手中的鱼肉，可宓茶何其无辜，她凭什么要卷进这样与她毫无瓜葛的事情当中，来磨损她大好的年华。
“宓茶，我．”
我张了张嘴，却也是只能叫出她的名字，其余的，便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苏锦荷，进入裴府，留在晋源的身边的确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晋源他爱的那个人不是我，就算我在他身边一辈子，他的眼里也不会装下我，更何况还有个贺芷枫横差在我们中间，所以，我打算帮你拿到布防图救出你师父，至于裴怀嵇，我早就厌恶了他对我的掌控，所以，我要脱离他，自己为我的家人报仇。”
宓茶攥紧了自己的手掌，因为太用力，指甲都裂开了。
“宓茶，你无须如此，布防图救不出师父，我可以再想别的办法，但是这样的机会对于你而言只有一次，你不能放弃。”
我实在不忍心宓茶为我做出的牺牲，这个傻姑娘，总是考虑别人，不考虑自己。
“不，我已经想好了，今晚我就问一问赵水月的意思，但如何让她得宠还需要你来部署了。”
宓茶面色正常，好似今日来就和我讨论吃什么一样。
“这些就交给我了。”
我点头，收敛了自己的眉眼，把那些难言的情绪也一并收了回去。
“下次来的时候记得走正门，夏蓉今日不在，她在的话，铁定会第一个给你开门的。”
她转过身的时候，我闻到了她身上清冽的酒气，不免皱了皱眉道：“不要再喝酒了，还有就是，宓茶，谢谢你。”
“不用谢我，此次贺芷枫的事你不也是帮了我嘛，嫁衣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以免我气的把她的嫁衣给剪了。”
女子已经走出去了很远，但我还是能听见她清晰的话语，萦绕在我的耳边，经久不散。
一码归一码，承了别人的情，自然是要还的，这点，宓茶比我清醒。
“这就是你引以为知己的女子，不过尔尔。”
幽南从房顶上下来，看着宓茶离去的方向，撇了撇嘴嘟囔道。
“她以前是大家闺秀，山庄里的大小姐，只是遭遇家变成了裴怀嵇手中的一枚棋子，爱的人又不爱她，故而如此。”
我心绪尚未平定，此刻说出宓茶的身世，心中不免又苍凉了几分。
“我突然想起来或许我的师父可以救师叔。”
幽南喝了一杯茶，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含混不清地说道。
这句话仿佛就是我的救命稻草一般，我抱住幽南的胳膊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红掌道长真的可以救我师父？”
因为我过度的激动再加上对他胳臂的过度摇晃，幽南被点心呛住，碰巧茶又喝完了，顿时点心卡在他的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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