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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问过她，她并没有同我多说什么，只说云夏在我这儿她很放心。然后她又像是安慰我一般，说她在尚书府过得很好。可若是真的过得好，她又怎么会将云夏托付给我来抚养？”秦老将军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了云涟，“后来她就出事了。尚书府的人说是那个蓝姨娘动的手脚，并且拿出了许多证据，令人不得不信。她以前同秦镶的母亲说过，蓝姨娘是个好人，但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云涟的手紧紧的扣着身下的皮肉，没有了一点直觉。牧野临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仍由她将自己的手掐的血肉模糊，一声不吭，继续听秦老将军说着。
“云涟我并非在说你娘亲的不是，我只是将当年我知道的事情说给你听。”秦老将军看着云涟的神色有些不对了，语气又缓和了几分，对着云涟说道。
“无妨，我也在寻找这件事的真相，您尽管说。”云涟深呼吸一口气，勉强的笑了笑。
“当时蓝姨娘肚子里怀着一个孩子，稚子无辜，大家都决定让她将孩子生下来以后再处置这件事。当时她奄奄一息，仍旧坚信蓝姨娘是清白的，并让你父亲不要追究她的过失。后来孩子出生了，蓝姨娘就将那个孩子交给她抚养。云涟，其实你也是她养过几日的孩子啊。”
“！”云涟不可思议的看着秦老将军，竟然当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只不过当时她的身体很差，差到甚至没办法来将军府看看云夏，自然担负不了养育一个孩子的重担。她很疼你，还抱过你。如果真的是蓝姨娘动手害的她，她们之间不可能关系会那么好。”秦老将军想着当时的事情也是颇多感慨，“当年云夏被送来的时候，秦镶她娘在云夏的身上发现了一个护身符，后来问了她才知道，那是蓝姨娘送给云夏的。”
“护身符？”云涟仔细想了半天，自己印象中从未有过护身符这类的记忆啊？是不是自己小时候贪玩将它给扔了？牧野临也听见了这个词，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云涟。
“话题扯远了，我们继续说当年的事情。”秦老将军轻咳一声，“她身子不好，但是却很喜欢小孩子，蓝姨娘的本意是将云涟给过继到她的名下让她来抚养，可是因为她的身子不行，所以就放弃了这个想法。然后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
云涟心里突然就有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王氏当时怀着孩子，然后就流掉了。找到证据来也说是蓝姨娘做的。她却力保下蓝姨娘，这件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她的身子越来越差，终于还是油尽灯枯。云夏那时候也大了些，懂事了，同将军府也有了感情，我怕她回到尚书府会被欺负，就一意孤行将云夏留在了将军府。”秦老将军的眼里依稀能看见泪光，“接下来的事情我就没怎么关注了，听说是蓝姨娘后来又生了个儿子，蓝姨娘不久也死了，王氏被沈尚书扶成了正室。你们沈家的事情我就再没有管过了。唉，人老了老了，很多事情也记不太清了。这回是殿下央请我回忆当年的这些事情。我也想为我女儿当年的死找个公道。”
云涟沉默了。按照秦老将军这么说，果然当年娘亲的死也是有疑点的，外公不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当年娘亲和蓝姨娘的关系应该很好才对？现在在尚书府，秦夫人和蓝姨娘都是禁词，谁都不愿意说当年的事，要找到真相，看样子还需要很努力才行。
“云涟以前在尚书府一直过得很糟糕，就连最低等的奴仆都敢来随意欺辱他们姐弟。找到真相，也算是对他们姐弟这么多年的一个答案。多谢老将军了。”牧野临看云涟还在沉默，便先笑了笑，对老将军点头示意。
云涟这才反应过来是牧野临提起的这件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向牧野临道谢，低头却看见一只被自己指甲掐的血迹斑斑的手……难怪自己一直没感觉到痛，竟然一直掐的是他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云涟的眼泪突然就滚了出来，大滴大滴的落在了牧野临的手上。云涟飞快的掏出绢帕，在牧野临的手上擦着，“秦镶你这儿有药吗？”
“没关系，不疼的。”牧野临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帮云涟拭干净脸上的泪水，“这点小伤还用上什么药？洗干净了过两天就自己好了。”
云涟点了点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一下就情绪失控。也许是刚才听见关于娘亲的事情，现在心里更是乱的很。
“云涟啊。”秦老将军等云涟的情绪平稳下来了以后，表情复杂的看向了她，“我有个想法想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云涟点了点头：“您请说。”
“我女儿还在世的时候很喜欢你，就像是喜欢云夏那样。如果她身子好点你也会在她膝下长大，认她做母亲。现在她不在了，可是我说话还是有些份量的，你愿不愿意当她的女儿？如果你愿意，你父亲那边我去说，将你过继到她的名下。”秦老将军殷切的看着云涟，等待着她的一个答复。
云涟犹豫了。
“你若是挂在了她的名下，那就是原配嫡女，地位就和云夏一样，同你现在的待遇完全不同。”秦老将军差点脱口而出让她对比下以前的生活和现在，终究还是忍住了。她毕竟是沈云夏的魂魄，熟悉的也是沈云夏的圈子，沈云夏的生活方式，断没有拒绝的理由才是。
“我，我还需要再想想。”云涟垂下了眼眸，没有直接说自己拒绝，但是那语气已经充分的代表了她的想法，她拒绝。一件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情，云涟选择了拒绝。
秦老将军看向云涟的眼神有些失望，语气也低落了下去：“没事，你想好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云涟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自己占了沈云涟这身皮囊，又怎么能挤掉这具身体对亲生母亲应有的尊重呢？自己已经夺走了沈云涟的身体性命，她又何尝不是一个无辜的可怜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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