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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寒青喊住她：“公主，这也是玉瑶想跟你说的。”
她顿住脚步，嘲讽道：“你们夫妇，还真是同一种人。”
说完，气冲冲地出了百凤宫，一路到凤血阁。
“来人，去孙家给我送封信！”她进了屋子就开始找笔纸。
不过，没有人应她，大公主雪端从人群中走出来。
“大姐？”雪兰找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雪端。
“兰儿，你的执念太深。你觉得促成戚莲雪和轩辕?就意味着所以的都有办法吗？”
雪端屏退所有人，一步一步走到雪兰身边。
雪兰瘫坐到椅子上，失落地说：“我知道，可是我就想看看，怎么就非得放弃一个，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吗？”
“很多事情，都没有两全其美之策。若是有朝一日，你登临后位，就明白了，一个官员比一桩婚更重要。周云烟选择她觉得对的事，孙沐清选择了成全。”
“大姐，是不是我过得像梦一样，跟这个皇宫格格不入？”
“不是，这十年来给你请的师傅，都在教你如何在皇宫生存，你已经学到很多了，可是你依旧想把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变成你心里想的乐园。”
雪端的一番话，让雪兰抬起头看着她。
“每个生活中皇宫里的人都不是好人，也不够善良。你也一样，你对一些人是残忍的，但是你待与你有恩之人，你一向都是倾力而为。”
雪端摸了摸她的头，接着道：“在雪国，有一种稀有的花儿，叫魅兰。这种花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盛开，若是盛开就需要人血来浇灌它，可它盛开之日就不会败。”
“不会败的花儿？”
“对，这种花残忍而美丽，所有的一切都是要付上代价的。而你和景岚的未来，也许周云烟已经付了代价了。”
雪兰又缓缓垂下了头，隐约露出后颈处的魅兰印记，她喃喃道：“我倒是希望，她别这样。”
说罢，便没了声音，长长的乌发掩住面容，却唯见桌上的宣旨滴了泪。
雪端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离开了了房间，独留雪兰一人静一静。
东宫，景岚也是坐在位子上发着呆，眉头紧锁。这时周云烟走了进来。
“殿下，卖官鬻爵之事，臣已经查清了，不过，结果有点让人意外。”
景岚收回神情，端正位置道：“哦？不是郑家？谁家这么疯狂啊？”
“张家。如今，朝中的四品及以下的官位他们卖的很欢呢。这张侍郎熬了二十多年还是个侍郎，可见当真人品有问题。”
“张家……先留着吧，毕竟，这朝堂上多些个对手，管他是蠢的还是聪明的，就当平衡朝廷吧。”
“是，陛下也是这样说的。陛下还夸赞殿下如今处事愈发稳重，日后会是明君的。”周云烟微笑道。
“是啊，也多谢三位相国的辅佐。你，还好吧？”景岚终于问出口了。
“臣很好，臣效忠陛下，效忠殿下，万死不辞。”她跪下俯首道。
“雪国有你这样的人，是雪国之幸，百姓之福。回去吧。”
周云烟起身缓缓退了出去。
“沈古凌。”
“殿下。”
景岚叹了口气：“公主最近如何？”
“回殿下，公主近几日郁郁寡欢，茶饭不思，应该是为了周大人一事忧心。”
“嗯。”看来这次只能听天由命了。
其实，吏部还有一个不起眼儿的人，只不过周云烟没有仔细盘查不知道罢了。
孙沐清坐在屋子里翻着官员的记录册，在里面看到了一个名字——宁晟。
“他在啊……”孙沐清露出笑意。
这宁晟是寒门子弟，早年科举中榜入朝为官，就是吏部的六品员外郎，如今也才不过五品郎中而已。
此人刚正不阿，直肠子一个，估计得罪了不少人，才晋升得如此慢。
他也不攀附权贵，倒是个不错的人……
孙沐清想了想，走出房间，到吏部各处晃悠晃悠。这些天追查卖官鬻爵一事，真是把他累的够呛，他终于明白当初周云烟清查国库银两时的辛劳了，唉。
这六部之首的确不简单啊，孙沐清想着，再过段时间就到了秋闱，届时又有一批人开始他们的仕途了，吏部不能在腐败下去了，要选贤举能啊。
一个偏僻的小房子，就是宁晟的地盘。
他推门而入，这房子因常年不见什么阳光，霉味儿很重。
孙沐清皱了皱眉，问道：“有人吗？”
一个瘦瘦高高的素衣书生走出，他面容俊朗，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孙大人，您怎么来了？”
“宁晟啊，你这办公处也太不好找了。”他望了望内室，“这是干什么呢？”
“啊，没什么，就是看看历年的考卷。唉，一代不如一代了……”宁晟叹息道。
“是啊，没有好的主考官，新颖的题，哪里考得出什么好官呢？”
“是啊，大人是明官，想必吏部会有所改善的。”
“哦？只是改善？不是清除？”孙沐清故意试探道。
宁晟低头笑了笑，说：“清除是不可能的，可是若是改善得当，那蠹虫也是不能侵犯半分的。”
“宁晟，你会有出头之日的。”孙沐清点了点头，离开了宁晟的处所。
吏部，需要是这样的人，该有一次大换血了……
夜晚，雪兰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坐着。
景岚如约而至，走到她身边问：“这几日为什么不好好休息吃饭呢？”
“我发现，其实我的位置不是想象中那么万能，我没办法做到我想要的。”雪兰轻轻靠在景岚的身上。
“你尽力了，她地位特殊，要是陆玲玲那样的都可以，可是她是朝廷编制的重臣。”
“可是，这是剥夺一个女子可以为妻的理由吗？”雪兰恨恨道。
“开国年间的女相就是没有成亲，半生都献给了朝堂。”
“对，所以，周云烟一定不能走老路。她可以很幸福，哪怕倾尽我全力，我也会做到的！”
景岚听着她坚定的话，心里动容，这丫头，还真是……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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