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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岚看着她,慢慢走近她,挑起她的下巴问道:“怎么?你怕了?”
“有什么好怕的?爷都不怕,我怕什么?”雪兰眼中十分平静,毫无波澜。
“不怕就好。”景岚深深看了她一眼后出了景兰轩。
雪兰在他关上门那一刻重重跪在地上,眼中一片死寂,秦歌燕进来时被她吓了一跳,忙问道:“娘娘,娘娘……”
“燕子……权力……这么可怕吗?”
秦歌燕缓缓低下头不敢言语,雪兰继续道:“那罂粟居然是他下的……或许九五至尊是个好位置,可以什么都不顾……”
“娘娘,咱们先起来。”
秦歌燕刚扶起雪兰,雪兰就神志不清地直接又跌了下去,秦歌燕吓得大叫一声。
景岚此刻已离开太子府,去了皇宫。
沧澜殿内,皇帝居然能从床上下来,此时端木蓉竟在殿内,她已经给皇帝施针用药,此时的皇帝十分清醒。
“蓉姑娘,朕谢谢你。”
“陛下。”端木蓉羞愧不敢抬头,伏在地上。
“朕知道,这药是怎么回事。朕也清楚,自己要命不久矣,早些解脱也好。”皇帝叹息道。
“陛下,您千万别这么说,臣……”端木蓉语塞。
“你先起来吧,太子就要来了。”皇帝目光清冷,语气平缓说道。
果不其然,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景岚就来了,端木蓉对他们行了礼后退出殿内。
景岚扑通跪在皇帝面前,叩首道:“侄儿不孝,对不起姨夫……”
“景岚,你很好,是有帝王之心的人。朕这辈子,太过仁慈,手段不足,雪国在朕手中若是摊上强敌,只怕是无法存活。你不一样,你有眼光,朝中众多人,都是你一手提拔。但是……你要记住一样,咳咳……”皇帝咳嗽了一阵后,继续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所有的权都要有所制衡,这样,皇位方可坐的安稳。”
“是,侄儿自当谨记。”
“还有……兰儿她……听闻你们近几日并不是很好?兰儿毕竟是日后国母,帝皇帝后不可离心啊。”
“是……只是今日太忙,疏忽了她。”
皇帝听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过多询问,他继续叮嘱道:“朕希望,无论日后发生什么,都让兰儿保有这几年的欢愉回忆吧……”
景岚抬起头,他看着皇帝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皇帝只是朝他点了点头,继而道:“行了,早点回去吧,多陪陪她。”
“儿臣遵旨。”景岚郑重地朝皇帝叩首后离开了。
太子府内,秦歌燕派人去寻端木蓉无果,只好派人去请了太医,结果是因为雪兰忧思过度,外加惊惧导致气血攻心。雪华和雪若趴在床前吓得哇哇大哭,秦歌燕冷静沉着地送走太医后再三叮嘱,不可泄露半个字。
太医也是有所耳闻秦歌燕的铁血手腕,自然不敢忤逆,拿了秦歌燕给他的一吊钱后离开了太子府。
秦歌燕回了屋,看着哭的不成个样子两人道:“郡主,听奴婢说,娘娘只是一时气急,所以晕了过去,并无大碍。二位殿下如此,娘娘醒来心中也会不悦,何况二位是太子和太子妃之女,是皇家的天之骄女,他日的公主,怎可如此经不起事?身在皇家,不管年纪,都要有雍容华贵的气度,明白吗?”
两个哭的眼睛都肿了的玉娃娃听着秦歌燕这一番义正言辞的大道理,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秦歌燕笑着给她们俩擦干眼泪说道:“出去吧,什么事都不会有,还不相信姑姑吗?”
两个小姑娘听了就乖乖地出去了,没有多长时间,景岚就回来了,他开门就瞧见,秦歌燕站在床边给雪兰擦着脸,忙问道:“娘娘怎么了?”
秦歌燕跪地先是叩首,而后道:“殿下,娘娘忧思过度,外加惊惧,如今昏迷。刚刚太医来过,说娘娘的身体经不住多番打击,望殿下怜惜娘娘,待娘娘好一些吧。”
说完,又是郑重的叩首,这种回话方式,是秦歌燕少用的,除了参加祭祀大典要行比这复杂的礼外,这次是她最低三下四说话的时候。但是她什么都不为,她只希望太子能待雪兰好些,只要雪兰好,她这个做奴婢的什么都承受得了。
景岚看着她如此郑重,叹了口气道:“兰儿是本宫发妻,本宫怎会不爱她?你先下去吧,本宫陪着她。”
“多谢殿下。”秦歌燕又朝景岚叩首后才起身离去。
景岚坐在床边,轻抚着雪兰的面颊,喃喃道:“我不想你知道吗?可是……你也不能理解,只希望你日后少恨我一些,我们……”
景岚就这样守了雪兰一天一夜,翌日晚上,雪兰终于醒了。她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梦见了儿时在密园的时光,梦见了册封时的风光无限,梦见了洞房花烛时的欣喜,梦见了……
“啊……”雪兰的眼睛猛地睁开,看到了床边趴着的景岚,他就这么跪在地上睡吗?
她轻轻拍了拍他道:“景岚?景岚?”
景岚缓缓睁开眼,看到她醒来,眼中那抹藏不住的喜悦,他抱住她道:“你可醒了,没事了……没事了……”
雪兰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弄懵了,前一秒他还对自己那么冷淡,怎么现在这么热情,真是帝王心,难以揣摩啊。
她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我这不是没事吗?你不用担心我了。你若是要忙什么,就去吧。”
“不。”景岚依旧紧紧抱着他,“我哪儿都不去,就陪着你。”
雪兰就这么被他抱着,她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他,她默默叹了口气,轻轻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一年,景岚和雪兰当真回到了从前的日子,雪兰渐渐开始忘记从前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她开始相信景岚当初对她的冷落只是因为政务繁忙……但是她并不知道,这一切只是雷雨来临的前夕,她的那条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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