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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不好了，人……人死了……”
郑姝落缓缓抬眼，瞥了翠禾一眼后，悠闲道：“秦歌燕死了就死了，对外就说她以下犯上就是了。”
“不是……是咱们的两个太监死了，一个被斩首而死，另一个被刀刺中后心而死。”
郑姝落冷冽的眸子抬起，瞬间变得猩红，她狠狠一拍桌子，大怒道：“放肆！什么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动本宫的人！”
“娘娘息怒。”翠禾一下子跪地道，“咱们要不要禀报陛下，让陛下彻查？”
“还用彻查？除了雪兰手下的凤血阁谁敢在宫内肆意杀人，听说那贱人失了孩子？”郑姝落缓缓闭上眼睛，压制着怒火。
“是，据说是陛下去宣旨，然后就……”
“哈哈哈……”郑姝落就像听了那最好笑的笑话似的，“真是好啊，咱们的陛下也没那么喜欢她啊……从前我低三下四，陛下却还对我那么冷，我以为他真的是那般专情。如今，倒还是我错了，早知道当时何必跟姑母费那么大周折，耐心等着就好了啊。”
“是，要不贵妃从前在世时总说娘娘您是青出蓝更胜于蓝，是一定能在后宫站住脚且定能狠狠压着这些雪氏女子一头。”
郑姝落倒也不认同这句话，她微微扯了扯嘴角，笑道：“姑母有姑母的宏图大业，我有我的，你既然现在跟了我，就别把姑母心里想的那套安在我身上。不过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事。”
“何事？”
“既然是凤血阁的人杀了宫中内侍，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咱们不能任由某人祸乱宫闱，不加惩处吧？”
郑姝落缓缓起身，看着一脸不解的翠禾，讽刺一笑，道：“伺候本宫更衣，卸掉钗环，咱们去见陛下。”
翠禾不敢过问，只得扶着郑姝落进了内室，她拿出一套白色的衣裙为郑姝落换上，拆掉她的高髻和那些价值连城的珠翠，有抹掉了郑姝落脸上的妆容，此刻的郑姝落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红了眼，然后径自走了出去。
翠禾赶忙跟上，扶着她。寒风烈烈，一身素白的郑姝落走在长街上，引得不少宫人侧目，他们偷偷看着这位贵妃，心中各自犯着嘀咕。
景岚在蕙兰殿小憩，沈古凌进来道：“陛下，贵妃跪在殿外，一身素白，还卸了钗环。”
景岚慢慢睁开眼睛，看了沈古凌一眼，问道：“你来猜猜是什么事？”
“陛下，宫内死了两个宫人，应该是徐浪所为……可是。”沈古凌赶紧跪下叩首，“贵妃羞辱皇……雪嫔娘娘身边的秦氏，是赵雨南寻了徐浪去救秦氏的。此时，本就是贵妃的错啊。”
“什么是本就是啊？雪嫔是四品，贵妃是二品，相距甚远，只有以下犯上，没有本就是。这就是宫内的规则，谁位分高，谁就是对的。”景岚起身走了出去。
门外，郑姝落跪地暗自垂泪，梨花带雨的模样儿惹得人心生怜悯，恨不得一把拥入怀中好生安慰。
她一抬头看见景岚走了出来，赶紧叩首道：“臣妾参见陛下。”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也不怕冻病了。”
“陛下，臣妾这样是为了宫内枉死的宫人哀悼。臣妾知道秦尚宫是从前潜邸服侍您和娘娘的旧人，可是如今她在雪嫔身边伺候，竟对臣妾出言不逊。臣妾责罚了她，让身边的内侍看着……竟然……”郑姝落说到这里眼泪不住落下，“竟然死的那般惨！宫内守卫森严，如此就敢杀人，哪日若是陛下做了什么不衬他们心的事，会不会对陛下……”
“贵妃多虑了。”
“不，臣妾一切都是为了圣躬考量，陛下可以不宠爱臣妾，拿臣妾当摆设，却不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臣妾请求陛下处置凶手！”
景岚看着说话义正言辞的郑姝落，并未着急说什么，而是静静地看着她，等了好一会后问道：“那依你之见，朕该如何？”
“陛下，您怕伤了与娘娘的情分。但是这雪嫔是什么东西？如今仗着保管娘娘的令牌，就敢肆意妄为，以后可怎么了得？”
景岚的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他亲自扶起郑姝落，擦去她脸上的泪痕道：“你先回去，此事，朕自有定夺。”
“臣妾知道陛下是明君，赏罚分明，定不会姑息凶手。臣妾告退。”郑姝落朝景岚行了礼后，被翠禾扶着离开了。
刚踏出蕙兰殿的那一刻，她脸上的悲伤瞬间消散，仿佛刚刚那个哭诉的人不是她。
她笑道：“陛下不过是在折磨她，若是她抗不过封后前的一年，那……后位在谁手里就不一定了……”
玉碟上，雪嫔并非雪氏，而是写着冷氏。当初偷天换日的冷侧妃如今成了雪嫔，冷华端本就出身不高，只能居于嫔位。
在郑姝落封妃前，景岚同她做了个交易。以一年为期，暂封雪兰的另一个身份，冷侧妃为雪嫔，若是她能平安度过这一年，就立刻册封她为后；反之，若是她死了，后位便会落在郑姝落身上。这种好事，郑姝落当然不可能放过，她欣然答应了。
蕙兰殿内，景岚拿着帕子擦着手，脸上笑意全无，他沉声下令道：“沈古凌，去夕雪宫，夺了雪嫔的凤血阁令牌。告诉她，她不配掌有凤血阁。”
“陛下……”沈古凌不敢去，他可是见识过那些杀神的本事，若是真的夺了令牌，只怕那些杀神真的会不惜一切代价要了景岚的命。
“你去吧，她现在的样子，根本不可能会下令让凤血阁为她报仇。”景岚将手里的帕子丢到地上，催促道。
沈古凌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离开了。景岚站在院中，看着满地白雪，叹了口气，他闭上了眼睛，那些东西不能被人知道，谁都不行……这是个约定，一个狠心的约定。可是只有做到了，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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