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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王府内，洛月玉瑶站在院中，百里寒青在她身后为她贴心地披上衣服：“今晚哪有月亮，怎么也得十五，怪冷的，进去吧。”
“这是我第一次过这么冷清的年，不知道兰儿怎么样了……”
“她毕竟是皇公主，后位无论如何是跑不了的，你就别担心了。”百里寒青轻轻搂着她道。
洛月玉瑶看着漆黑的天空，呵出一口冷气，叹息道：“年复一年……终究物是人非了。”
她还记得那一年，玉台上轻纱翻飞，水中腾起的鱼和惊觉四座的凤凰，那蓝衣女孩手执短剑与心上人共舞一曲，引得多少人为之侧目。
夕雪宫，雪兰披着厚厚的衣服坐在院中，秦歌燕立在身侧。
“娘娘，又到除夕了。明年就是新一年了，您的身子如今养的也七七八八了，开春后就去外面走走吧。”
“嗯。”雪兰看着秦歌燕，“孩子们……还好吗？”
“奴婢偷偷去瞧了，如今三公主四公主年纪还小，由乳母照料着，已经可以说些简单的词了。大公主日日督促二公主读书，如今二公主可不像当年在府里那样整日胡闹了。”
雪兰听了，脸上露出些许欣慰的神情，她突然明白了当初雪端逼着她念书的苦心。
“燕子，夕雪宫也有些书吧？明日拿些书来，我好好读读，在这宫里活着，没有点东西……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雪兰紧紧皱着眉说道。
“好，奴婢知道了。不过娘娘，咱们现在最忌讳的还是和郑姝落正面对上，尤其是……您得先和陛下和好。”
“我怎么原谅他？那孩子不满两个月就没了……郑姝落是他纳进来的！嫔是他封的！他所做种种……”
“娘娘，在这宫里，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目的，就是活下去。而活下去，就一定得由恩宠，奴婢去看过彤史，陛下尚未临幸郑氏。只要娘娘在陛下心中占有最重要的位置，那么就什么都不怕。”
雪兰听着秦歌燕的话，默默点了点头。
如今过了这么久，所有人都没见过，难不成以后真的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再不得与姐姐们相见了吗？
她养身体的这段日子，凤血阁并未打乱，只是堆积了很多的事务，这些都是由秦歌燕过目后，跟徐浪等人一同商量的。
“最近阁里一切如旧吧？”雪兰突然问道。
秦歌燕愣了一下，跪地道：“求娘娘责罚，奴婢僭越，这段时日……处理了阁里的一些事务。”
“哦？”雪兰慢慢转过头看着她，“你会处理了？”
“奴婢跟了娘娘六年了，日日看着，虽不如娘娘内行，但也能懂些个皮毛。”秦歌燕垂首道。
“那……没什么大事吧？”
“什么事都没有，安定的很。只是……奴婢有一事不明，为何王妃们不给娘娘请命册封呢？”
雪兰轻轻叹了口气，说：“周云烟请过，那个折子我看了。她被陛下责罚，十日不可上朝。这样的下马威，像百里哥哥那样的人，再清楚不过。要想给我请封，首先得保住自己的命。”
秦歌燕点了点头，看了看天道：“娘娘，时辰不早了，奴婢扶您早点休息吧。”
雪兰点了点头，秦歌燕扶着她回到寝宫，梳洗熄灯后，雪兰从床上悄悄起身，走到放着冰魄剑的剑架旁。她双眉紧蹙，咬着下唇，颤颤巍巍伸出手握住剑柄……
“唉。”
她废了很大力气，还是没办法拿起这把剑。用了十几年的剑，这么就突然拿不起来了？
她看着这把剑，眼中泪水慢慢滑了下来。日日夜里，无人之时，她都会偷偷地哭。她知道她必须要适应这样的日子，但是她一想到从前的那些誓言，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揪住，痛得她感觉呼吸都被扼制了。
她失魂落魄地走回床边，坐在床上开始发愣。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她才沉沉睡去，脸上挂着泪痕。
贤德殿内，雪华安安静静地读书，雪若则在一旁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
“你坐一会儿行不行？你走得我头都要晕了。”雪华一把放下书，严肃地瞪着妹妹说道。
雪若一个箭步冲到雪华面前道：“姐姐，这都一个月了，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娘亲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实在是很想揍那个郑贵妃一顿，天天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到了父皇面前就扮柔弱……”
“你还知道啊？就你这个性子，难怪次次挨罚。你就不能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要你不怒，我保证你不会受罚。”
“你让我怎么可能不生气？”雪若一屁股坐在桌子上，也不顾雪华瞪她更狠的眼神，“我要是有姐姐你这两下子，我就不用读书了。”
“你就是静不下来心，你可有仔细推敲过父皇说的每句话？为什么郑贵妃每次来咱们宫里，父皇都会过不多久就进来？”
“肯定是那个贱人通风报信，想让父皇罚我更重！”
“不许骂人！你是雪国的二公主，要言行得体！”雪华呵斥道。
雪若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父皇这一来，其实倒是护着我们了，你看父皇一来，她便不会在言语刁难我们。”
“哦。”
雪华看她这副样子，摇了摇头，道：“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明日一早还得去父皇面前见礼呢。”
“知道了。”雪若摆了摆手，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蕙兰殿的景岚听着贤德殿的人跟他汇报的内容，露出了一抹苦笑……
这个雪若，性子跟她娘亲一模一样，雪华已经看出来的事她竟是一点也没察觉。
“你回去好好当差，若是二位公主受了什么欺负，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朕。”
那人点了点头，缓缓退出殿内。沈古凌在旁道：“陛下如此经营，现在二位公主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怨您不封娘娘为后的事。如此损了父女情谊，可不妙啊。”
景岚只是浅浅一笑，未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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