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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烟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下来，道：“我有一个猜测，皇后没有去守皇陵，而是还在宫内，只是以什么名号存在我们不清楚。”
“你终于也想到了这个了。”百里寒青勾起唇角道。
“哦？”南?看着百里寒青。
百里寒青抬起头道：“玉瑶前不久也说了这个，小丫头的太平日子过得久，而我们也忘了，她除了是当初的太子妃还是太子侧妃。”
“而作为异姓王妃，是可以去察看玉碟的。我就发现，在上面写着夕雪二十三年冬月二十四，太子侧妃冷氏册为雪嫔。”
周云烟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呆愣住了，景岚骗了他们半年，那他的目的是什么？雪兰如今在宫内是什么光景？而这一切，无人知晓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这些大男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周云烟继续道：“我心里也有疑问，陛下此行为到底意欲何为。但是我并不主张像元亓那样，一道一道折子递上去问。我们可以等，等到陛下愿意说……”
“他不可能说！”孙沐清从门外走了进来，周云烟抬眼看着他，“当今陛下种种举动，你们觉得他还会像从前一样，跟我们商量着来？”
百里寒青看着孙沐清的眼神晦暗不明，孙沐清继续往前走道：“而且，你们现在要极为小心，陛下怎么可能不知道烟儿已经到太庙查看了玉碟，我就担心……咱们也要面临一个劫难。”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南?一字一字地说道。
“我们会沦落到这种下场？”百里靖都惊了，“是他欺瞒在先！”
“他是君，我们是臣！”周云烟只觉得脊背发凉，她打断百里靖，“若是真的有这么一日，我也要看着小丫头登上后位方才瞑目。”
“而且，在这一切发生之前，郑家……一定要把他连根拔起，让他再无翻身之可能。只要没了郑家，郑姝落在后宫也不能怎么样，至少小丫头能安全一点。”百里寒青冷声道。
“所以……”轩辕?看着百里寒青，“咱们现在只需要紧紧盯着郑家的一举一动，带到一切证据妥当后，就是致命一击。”
“不错。”司马文舒的眼神也闪着寒光。
当夜，雷雨降临，瓢泼大雨似乎是在冲刷着什么，耻辱吗？
翌日，天刚破晓的那一刹那，雪兰的手指动了动，睫毛也颤了颤，喃喃道：“不……不……”
待秦歌燕起身收拾停当后，推开寝宫门那一刻，她扑通跪了下来。
雪兰静静坐在床上，秦歌燕跪在门口叩首道：“奴婢，见过娘娘！”
雪兰脚步不稳地从床上下来，还是琥珀色的眸子，只是里面的光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沧桑，她走到秦歌燕面前扶起她道：“燕子。”
“娘娘……”秦歌燕喜极而泣，“娘娘，您终于醒了，奴婢……奴婢吓死了……”
“傻燕子。”雪兰眼中也泛着泪花抹去秦歌燕的泪水，“我怎么可能舍得走，你被我连累，失了官位。不过你放心，你失去的，我必定加倍给你补偿回来。”
“娘娘。”秦歌燕按住雪兰，“不用，奴婢什么都不用。只要娘娘一切安好，这些官位什么的，奴婢都不在乎。娘娘身子还弱，还是回到床上躺着，奴婢去给您备饭。”
“哎！”雪兰拉住她，诧异地看着她，“我的位份没了，俸禄也就没了。哪里来的吃食？”
“娘娘，从前每个月那些吃不了的菜啊肉啊，都被奴婢腌制了，虽然没有多好吃，但是至少饿不死。只要我们尚有一条命，就能东山再起。娘娘还没封后呢。”
雪兰听到封后二字，落寞地垂下眼帘道：“我……我不想当皇后了，等我身体养好了，我们就偷偷逃出去，再也不回来了。”
秦歌燕看着雪兰，再次跪地道：“娘娘，切不可动此念想啊！娘娘是皇家的皇公主，是有自己的责任的，您不能说不就不啊。后位若是落入郑氏手中，那才是天下的劫难啊！”
“与我何干？”雪兰反问，“我与景岚形同陌路，几近恩断义绝，这个皇后，不做也罢。”
“娘娘……”
“别说了，去弄点吃的吧。”雪兰别过脸去。
秦歌燕看了看雪兰，行礼告退。
走出来的时候，她真的觉得昨日端木蓉的话有些未卜先知，如今的雪兰早已是心灰意冷，去意已决。但是她绝对不能让这个事情发生，一旦郑姝落登上皇后宝座，只怕雪兰身在宫外也是有生命危险，郑姝落怎么可能任由雪兰活在这个世上？
片刻，她端着清粥小菜走了进来，见雪兰一身素衣看着妆台里的那枚玉簪和那块凤佩。
“娘娘？”秦歌燕将饭食放在桌上，“娘娘可有什么不适？”
“这里有点痛。”雪兰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看着秦歌燕，手抚了抚琵琶骨的位置。
“可还有什么别的？”
“再就是浑身无力，别的就没了。”
秦歌燕听后，真的松了口气，看了雪兰的武功应该无碍。
雪兰看着盘子里的咸菜和碗里的白粥，咧嘴笑了笑，道：“这饭菜，让我想起了小时候。”
“娘娘小时候？”
“是啊，那时候也就十岁，或者八九岁？我有点记不得了。”雪兰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那个时候就喜欢让陆玲玲趁着回家的时候，在街上多买点小东西，什么玩具啊，吃食啊。一个月的俸禄，花的特别快。”
“看来，娘娘花钱大手大脚还是从小开始的。”秦歌燕也扬起了笑容。
“是啊。”雪兰看着窗外，“有一天啊，就说漏了嘴，结果没注意大姐在后面，可好，被知道了……我的俸禄啊就被克扣了一半。但是该买还是想买，怎么办呢？就省吃俭用啊，天天就吃这个。”
说完，她自己开始笑了起来，或许当初想长大的她，如今也开始怀念那段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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