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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兰殿外，沈古凌朝雪华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后，进去通传道：“陛下，大公主来了。”
景岚抬起头，诧异地看了沈古凌一眼，说道：“让她进来。”
雪华进来时，景岚收了桌上的折子，面带笑意地看着前方，说道：“华儿今天怎么有空来看爹爹了？”
“儿臣叩见父皇。”雪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景岚甚少瞧见雪华会穿很隆重的衣服，问道：“今天穿的这么漂亮可是有什么事？”
“回父皇，儿臣多日未见父皇，心中甚是想念，故而来看看父皇。”雪华垂首，嘴角挂着一抹笑，语气恭谨十分得体。
景岚明白自己这大女儿如果想说什么会等到合适的时机来说，这一点倒是随了他，而不像雪兰。相反，雪若的性子接了雪兰十成十，那是有什么不说出来就能憋死。
“华儿，咱们父女间就不用这么多礼了。沈古凌，那个凳子来给大公主坐。”景岚也笑了笑，看着沈古凌拿来了凳子，示意雪华坐下。
“今日华儿来，一是看望爹爹，二来也有一事恳求爹爹。”雪华没有坐下，而是跪地，“如今儿臣和三位妹妹搬进密园，地大空旷，难免寂寞。也想求父皇一个恩典。”
景岚脸上的笑意加深，点头道：“那父皇来猜一猜，看看是不是华儿心里想的。”
“父皇请讲。”
景岚从桌案前起身，走到雪华面前蹲下道：“华儿希望，朕安排京城内各家小姐公子们入宫伴读，当然也包括几位长公主和王妃家中的对吗？”
雪华的眼里露出几分喜色，垂首道：“父皇是知道儿臣所来何意？”
景岚摇摇头，扶起她道：“不知道，但是父皇一向很喜欢猜。而且，此事，是不是你母后的主意？”
雪华掩住眼里的惊诧，浅笑摇头道：“与母后无关，只是儿臣觉得不妥，想求求父皇恩典罢了。”
景岚没有戳穿她，走回自己的位子上，说道：“也好，只要你们能静下心来多读读书就好。小若顽劣，多一些人管着也没有坏处。”
“父皇所言甚是。”雪华想了想，起身道，“儿臣有一事相问，还请父皇恕罪。关于尚书令大人和祭司大人……父皇会择日处死她们吗？”
“不会。”景岚看着雪华，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尚书令是有功于社稷的，就算了犯了大错，也功过相抵，终生囚禁已然是最大的惩罚了。至于姬如月，这个事情……华儿就不当知道了。”
雪华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朝景岚叩首道：“谢父皇。”
其实景岚很清楚雪华来的目的，那天他其实看到了百凤宫那个没写完的折子，他知道雪兰想保全那些孩子。也明白雪兰必然是得到了他将周云烟和姬如月废掉尊位的事情，只是他也够讽刺的，如今他在她心里的样子已经如此不堪了。
秦歌燕回到百凤宫时，雪兰已经坐在桌子前发呆了。
“您醒啦？”秦歌燕快跑了几步。
雪兰回过神看着她道：“你去干嘛了？走那么久。”
“娘娘，奴婢求求您了，您就算不回宫，也管管宫里的事吧。不然啊，哪天您可能就彻底见不到奴婢了。”秦歌燕苦着脸说道。
雪兰看着她一脸糊涂，她在雪兰耳边低语了几句后，雪兰惊呼道：“燕子，你出息啦！”
“小声点……奴婢这可是算得罪大发姝寒宫了。”秦歌燕都想给雪兰作揖了。
雪兰笑了起来，好一会才收住，道：“你打了翠禾，已经赢得了大半人心，怕什么呢？”
“奴婢怕什么您还不清楚吗？不过，奴婢仔细想了想，宫中不乏很多无父无母的宫女，奴婢前些日子也看过凤血暗花阁的名单，既然所剩无几，不如将这些人招致麾下。一来，娘娘省去另觅眼线的烦恼，二来，这些人也有娘娘庇护，自然不可能有二心。”
雪兰听着秦歌燕说的这些，略加思索道：“我自己清楚你说的，可是这些宫女不可能有时间像以前那些人一样整日练武。而暗花阁最主要的就是要有好武艺可以完成任务还能保护自己。”
“话虽如此，可是这些人可以做另外的事情，她们作为底层的宫女，其实看到的远比奴婢看到的多，娘娘需要的是一双在暗夜的眼睛，帮您知道一切想知道的。至于那些美丽的食人花，还是按照以前凤血阁的规矩来就是了。”秦歌燕福礼道，“另外，只有娘娘出手相助，保住这些人的命，那么奴婢今日所做一切都不是白做的。”
雪兰看着她，仔仔细细地看着她道：“燕子，你比我适合当皇后，当阁主……”
“娘娘谬赞了，只是奴婢生存的环境同娘娘不一样罢了。奴婢替娘娘铺好一条路，娘娘才能有朝一日替王妃们报仇，替凤血阁枉死的那些人报仇。”秦歌燕扶起她，二人一起走出了殿内。
“如今，咱们退居百凤宫，已经让这郑姝落以为娘娘在认输了，娘娘就该好好打她的脸，让她好好明白，她凭什么登不了皇后之位。”
雪兰勾起唇角道：“自然……既然绝对放不过，就不能现在姑息。横竖都这样了……不过，咱们还是得示弱几天，她多得意，露出的马脚越多。”
“是。”秦歌燕点头道。
“燕子……你说，陛下的心是怎么想的？”
秦歌燕听到雪兰的问话，也是怔了一下，她默默叹了口气，雪兰看着高高的宫墙说道：“我现在才明白，其实我从来没看透过他，我不懂他的想法。若是我真的明白，我一定会让她们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娘娘，其实进到这个局里，就没有人能出得来了。就像奴婢，十五岁那年被娘娘带回宫里，也是被带入这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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