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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若受宠若惊地看着雪兰，雪兰继续道：“去，打开衣柜。”
雪若呆愣愣地走到衣柜那里，一打开，里面躺着一套被托盘盛着的红色华服，这时雪兰已经在她身后，她伸出手拿着这套衣服，抖开来铺在了平日放衣服的架子上。
“这是母后十五岁那年加封皇公主时穿着的礼服，自开国以来除了第一位皇公主，慧娴孝珍皇后外，就只有母后才有册封礼。”雪兰看着这套衣服，眼里闪烁着雪若从未见过的光。
雪若看着这衣服上绣的展翅的凤凰，问道：“这是……慕容姨母绣的吗？”
“对……衣服是你静云姨母所制，绣花全都是你慕容姨母一个人绣的，听说绣了一年。”雪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喜欢吗？”
“喜欢……但是这些儿臣不能要，这些是给未来七妹的……五妹没有了，娘，您……”雪若抬头看着雪兰。
雪兰静静看着这套册封服，喃喃道：“不会有你七妹了……”
声音太过微弱，雪若只听到了不会两个字就没有了，她也不敢再问，垂首道：“娘，这衣服和发钗女儿都不能要，唉，看您脸色也不好，女儿想……您休息一下吧。”
雪兰摇了摇头，说道：“你回去吧，我什么事都没有。”
雪若抿了抿嘴，犹犹豫豫地走出了寝宫，时不时还回头看着雪兰。雪若走了之后，雪兰走到衣服前，细细摩挲，衣服这些年被秦歌燕保存的很好，没有损坏，还是放了香包，所以味道就像百花绽放那般。
雪兰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上了这套礼服，因为当初这件衣服有陆玲玲和秦歌燕两个人协助她穿，所以是平平整整的，但是如今只有她一人，这衣服怎么都穿不好，里出外进，歪歪扭扭。整整一盏茶的功夫，雪兰才将衣服调整好。
她无力地坐在凳子上喘着气，不知怎的，她感觉自己今天的体力十分差劲，也没干什么就觉得很累。天气很冷，风一吹，这薄薄的鲛珠纱根本什么用都不顶。雪兰不得不起来关窗户关门，她不喜欢旁人进到她的房间，但是除了近身伺候她的。
管好门窗后，她坐在梳妆台前，笨拙地梳着发髻，戴上了攒珠九凤钗。镜中的她，同夕雪十七年的雪兰并无两样，唯一不同的就是瞳色，那时的雪兰还是琥珀色的眸子，天真烂漫。而今，一双银瞳，令人望而生畏，她又想起了世人说她是妖后，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头。
妖后……为什么如今这么说？从前我惩处郑源都说我仗义，而今我处理了那些贪官，口是心非的家伙，怎么就成了妖后？
妖后就妖后……她问心无愧便好……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眸子里尽是寒光，手紧紧抓着镜框。
“娘娘？您怎么把这个衣服翻出来了……”
雪兰闻声转头，看到了进来的秦歌燕，秦歌燕关上门道：“刚刚二公主回去找我，说您把册封时的礼服翻了出来，奴婢担心就回来看看。奴婢帮您重穿，重梳发髻吧。”
雪兰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直到秦歌燕走上来，她才问：“你不是要走吗？怎么还回来？”
秦歌燕怔了一下，垂首道：“因为……奴婢从始至终都是娘娘的人，十五岁那年，是娘娘把奴婢带了回来，也是娘娘给了奴婢官位。奴婢走，只是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现在的您。”
雪兰回头看着镜中，道：“我今天，重新披上原来的衣服。我才意识到，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我了，可是……燕子……”
秦歌燕在这冰冷的一个月后终于听到了雪兰久违的一声燕子……
“我也不能再回头了……我背负了人们，背负着妖后的骂名。就算我想好，那些人又会拿什么眼光看我？”
秦歌燕诧异地抬头看着她道：“您……您出宫了？”
“嗯……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朝堂上，应该已经炸锅了……”雪兰风轻云淡地开口，似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进来宫里也有传娘娘坏话的事，但是奴婢没有找到谣言从何而起。既然街上传开了，那宫里的必然是从外面知道的。奴婢已经下令彻查采买的人。”
“燕子，这还用查吗？是谁干的，你还不知道吗？”
“奴婢知道。”秦歌燕咬了咬牙，“可是万事都要有证据，否则就是没有用的。”
“她成功了，如今满京城的人眼里，本宫都成了颠覆国家的妖后……不用查了……”雪兰讥讽地勾起嘴角笑道，“从今以后，本宫也不在乎那不值钱的名声了。本宫和皇上，不死不休……”
秦歌燕担忧地看着主子，半年的执念，已经彻底演变成雪兰对景岚的恨。
而此时朝堂上也确实炸了，言官御史痛陈督查院昨夜前去勘察的惨状，更有辱骂大理寺和刑部冷心冷情，对待同僚不闻不问。
百里寒青出列道：“陛下，大理寺和刑部向来都等白天一切看得清时才去，且您下过旨，三法司一同行动，为何督查院偏偏要在夜半时分去呢？而且还不告诉微臣和大理寺卿，这分明是罔顾陛下的旨意，论罪当诛。”
“陛下！您切不可听百里寒青妖言惑众！”
景岚看着他们说道：“督查院确实违背了朕的命令，要么是与案件凶手有关，要么就是愚蠢之至，好大喜功……但是督查院的人都没了，亦可见其与凶手无关了。百里，你和轩辕澈接手此案也有一个月了，有什么答案能给朕？”
“臣……没有答案，此事证据都剑指皇后娘娘，故，臣以为，再多些时日吧。”轩辕澈出列跪地道。
廖国从队里出来，道：“陛下，既然桩桩证据都指向皇后娘娘，就该押解皇后娘娘到刑部大牢，严刑拷问！若真是妖后所为……那真是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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