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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妻雪氏,新帝亲拟谥号敏慧烈,史称敏慧烈孝兰皇后。
那日,景岚过身后,景昭走上重华殿龙椅,朗声道:“朕今日继位,承先帝遗命,更国姓北冥!”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昭德元年四月初九,皇帝北冥景昭迎娶宁王府幼女为后。昭德元年四月二十,便是新帝登基大典。
此次龙袍,交由内侍局制作,敬王妃雪云也再次出现仔细盯着龙袍制作,由于时间紧迫,所有的绣娘都是全力以赴。
皇族除六位长公主和亲王保留景雪氏,其余人皆更姓北冥。但是例外的还有另外一人——雪若。
“二姐,起来吧,都跪了这么多天了,连我大婚……你都没来……”北冥景昭跪在雪若身边说道。
“陛下是一国之君,臣妇不过小小王妃,您又何必耿耿于怀?”雪若看着景岚和雪兰的牌位轻声说道。
她的嗓子有些哑了,跪了的这些时日,她很少吃东西喝水,任谁来劝都不走。
“二姐……父皇母后不会希望看到您这样苦着自己,大姐也说了,你这样会熬坏身子的。”
“陛下明日要登基,还是早些回去准备吧。”
他叹了口气,问道:“那二姐明天会来吗?”
雪若没有回答他,眼睛只是依旧看着那两个牌位,北冥景昭叹了口气走出了蕙兰殿。
翌日,天未亮,内监服侍新帝穿上龙袍。
重华殿早已修葺好,此番登基,祭礼和典仪都在此,礼部尚书程月宁和新任左相轩辕娉情商议了好一段时间。
瑛王妃周云烟站在命妇队列中,对付茉歌道:“如今,娉情出息了。”
“娉情再出息也是你和娘娘的功劳,当日若无你们的悉心栽培,这孩子如何能像你一样坐上左相的位置?”付茉歌脸上淡然的笑意,“不过,你们都辞了官,以后干嘛?”
“以后再说以后吧……”
“陛下驾到!皇后驾到!”
随着天空中慢慢升起的鱼肚白,北冥景昭牵着杜倾月一步一步走上了重华殿的殿阶,初升的太阳一点一点照亮他们脚前的路。
秦歌燕站在第二层殿阶上看着他们慢慢走上来,再次流下了眼泪。
娘娘,您和陛下看到了吗?奴婢看着殿下登上皇位了……
当阳光洒在众人的脸上时,景昭携着杜倾月的手缓缓转身,二人俯瞰着下面的众臣。
“跪!”随着轩辕娉情的呼声,众人纷纷跪地叩首。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万岁之声响彻云端,景昭看着下面的人,对皇后说道:“倾月,曾几何时,我无数次想过我登基称帝的画面,可是如今真的站上来,我倒是无比感慨……我的父皇母后用了他们的一生换来这个太平盛世给我,这个代价太沉重了。”
“陛下,先帝和先后一定在天上看着,臣妾虽然没见过先皇后,但是臣妾的母妃说过,她是她平生所见,独一无二的奇女子。这种人,自然会把最好的给孩子。”
“是啊……母后的一辈子……都很传奇……”
但是这场登基大典并非完美,依旧少了那个如敏慧烈孝兰皇后一样的女子,长公主雪若。
在那里……到底在那里……
她追着一束光,跑出了蕙兰殿,跑出了皇宫,来到了那个她最熟悉的地方……密园。她在找着什么东西,她漫无目的地跑着,却无意中跑到了景园。
“找到了!”
她欣欣然地开口,那束光停在这里,她又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引得她回头看去,正是从前她母亲的坐骑,冰魄翎。
那匹马走到那棵公孙树下,缓缓跪下,再也不动……
她慢慢走过去,就在距离这棵树还有五步之遥,那束光落了下来,地上赫然立着一杆长枪,上面缠绕着银白色的软链剑。
雪若捂着嘴,泪水从眼里留下,模糊了面前的景象。
那是……景岚和雪兰……
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笑得那么甜蜜,景岚还在雪兰的额前印上一吻。他们解下腰上的玉佩,景岚高一点,将龙佩挂在了树上。雪兰有些恼怒地跺着脚,这一幕惹得雪若破涕为笑。她娘还是跟以前一样……
景岚抱起她,她将凤佩挂在了更高的枝干上,放下来后,似乎还在向景岚吹嘘什么,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
雪若看着他们,心中无比复杂,不知是感慨还是难过,只觉得十分酸涩。
他们好像注意到了身后看着他们的雪若,朝着她露出了最熟悉的笑容,还招了招手,雪若哪里还管是现实还是梦境,她义无反顾地跑了过去,跑到爹娘的怀里。
她大哭道:“今天昭儿登基了……你们可以安心了……女儿……女儿好想你们啊……”
雪兰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景岚看着女儿也是一脸笑意……
春风拂过,落下了几片叶子,不知过了多久,雪若醒来,看着抱着的公孙树树干,她猛地起身,到处寻觅。却在抬头时看到了上面挂着的两枚龙凤雪玉佩,回头看到了立于地上的银色长枪和链剑。
她笑了……她的父皇母后终究还是回来过……
她拔起地上的长枪,解开上面绕着的链剑,这再也不是沉重的拿不起来的兵器了……她双手捧着这两样兵器慢慢离开了密园……
不知过了多少年,曾经还是少年的北冥景昭已经成熟了,密园也因为雪国的覆灭更名为禁地,若无皇帝的命令,无人可以进来。
这是一年的四月十九,他带着妻儿一同到百凤宫祭奠先皇后,百凤宫落灰的大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数十张女子画像,而正中间的就是那大名鼎鼎的敏慧烈孝兰皇后。
夫妇二人带着两个孩子磕过头后,小女孩欣喜地指着一张画像道:“母后,外祖母也在上面!还在皇祖母的画像的旁边!”
但是一旁看起来沉着冷静的小男孩却问了一个问题,一个没有人仔细思考过的问题。
“父皇母后,儿臣有疑问,为什么这座宫殿叫百凤宫?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父皇说过,每个宫室都有其存在的意义。”
皇后看向皇帝,皇帝看着每一幅画像,思考了片刻,慢慢起身,皇后也带着孩子们站了起来。
他解释道:“凤是上古神兽,更有祥瑞之意。在这个地方住过的女子都是人中凤,都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奇女子,历经朝代更迭,当流芳百世,故称……百凤宫。”
“那她们的故事是什么样的?”
皇后拉着女儿的手,跟在皇帝身后,道:“等回去,母后每天给你讲一个。”
“你现在讲!讲嘛……”
皇后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这就要从雪国的夕雪二年四月十九说起……”
男孩没有离开,他在殿内看了好一会,才慢慢离开。随着百凤宫正殿门的合拢,也为这个史书上褒贬不一的皇后的一生画上了一个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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